溫嘉月喝了兩盞酒。


    她還想再喝,沈弗寒將酒壺放在高處。


    溫嘉月蹙眉問:“你做什麽?”


    “不許再喝,”沈弗寒道,“該迴府了。”


    她的臉頰上早已有了兩團酡紅,一雙杏眸像是含著水霧,醉意朦朧的,像個小醉鬼。


    “可是我想喝,”溫嘉月著急道,“你拿下來!”


    沈弗寒沒再和這個小醉鬼說什麽廢話,直接單手將她抱了起來。


    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防止她說胡話。


    沈弗寒快步走出雅間,下了樓梯之後直奔馬車。


    將人放在馬車裏,沈弗寒這才鬆了口氣,移開了手。


    “沈弗寒,你真煩人,”溫嘉月撇嘴道,“你就是在欺負人!”


    沈弗寒將她微亂的鬢發撥到耳後,低聲道:“隻欺負你。”


    “你果然承認了,”溫嘉月忽然安靜下來,喃喃道,“你一直都在欺負我。”


    他揚眉問:“為何是一直?”


    “本來就是一直,”溫嘉月哼了一聲,“哪有什麽為什麽。”


    沈弗寒愣了下,搖頭失笑。


    他笑起來如春風拂麵,凜冽的眉眼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溫嘉月有些恍神地問:“你笑什麽?”


    “笑你,”沈弗寒低聲道,“怎麽喝醉了之後,口齒還是這麽清晰?”


    “我沒醉,”溫嘉月蹙眉辯解,“我隻喝了兩杯。”


    說著,她伸出了三根手指。


    沈弗寒無奈地笑,正要糾正她,便見她的身形晃了晃,在她倒下來之前及時扶住她。


    她唿出的酒氣吹拂在肩上,透過輕薄的衣衫,在四肢百骸激起一陣戰栗。


    沈弗寒低下頭,在她酡紅的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


    到了侯府,沈弗寒將她抱下馬車,往府中走去。


    淩鶴見狀便伸出手,道:“侯爺,不如讓屬下來,您歇一歇。”


    沈弗寒瞥他一眼:“你成親之後居然一點長進都沒有。”


    淩鶴有些納悶,這到底是讓他來還是不讓他來?


    思來想去,他抱拳道:“屬下不知侯爺的意思,還請侯爺明示。”


    沈弗寒懶得與他廢話:“去問你家夫人。”


    淩鶴立刻應了聲是,將此事記在心裏。


    將溫嘉月抱迴臥房,沈弗寒沒讓如意進來,事事親力親為。


    將人安頓好之後,他自行去盥洗室。


    迴來之後,卻見原本蓋的好好的薄衾被溫嘉月掀開。


    他重新蓋好,剛躺上床榻,溫嘉月便嘟囔著“熱”,再次掀開。


    沈弗寒再次蓋好,將手搭在薄衾之上,以防她作怪。


    這次她倒是不掀了,而是蹙眉道:“喘不過氣了。”


    沈弗寒有些無奈,隻好將她抱到懷裏。


    溫嘉月:“熱……”


    她伸手推他,掙紮間,裏衣變得鬆散,隱約窺見幾分春光。


    沈弗寒低聲道:“你若是再亂動,便不隻是熱了。”


    她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麽,兀自掙紮著,想從他的懷裏鑽出去。


    沈弗寒默默忍耐片刻,翻身將她壓製住。


    “唔……沈、沈弗寒……”


    “再喚一聲夫君。”


    夜還漫長。


    嚶嚶哭泣與婉轉低吟交替出現,像貓似的撓在人心上。


    守在屋門外的如意往外挪了一步又一步。


    她不禁想,夫人喝醉之後可真是大膽,以前可都是克製著的,偶爾才會有一聲。


    今晚可真是……


    月落日升,又是新的一天。


    溫嘉月捂著額頭醒來,蹙眉喚來如意。


    “夫人醒了,”如意強裝淡定,“夫人渴不渴?”


    溫嘉月應了一聲:“幫我倒水。”


    她的聲音壓得格外低,仿佛是從喉嚨裏硬擠出來的。


    溫嘉月有些詫異,她的嗓子怎麽啞了?


    如意咳了咳,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昨晚夫人的聲音有些大……”


    溫嘉月愣了下,什麽聲音?


    正想著,她將手放下,這才發現手腕處有一圈紅痕,格外顯眼。


    溫嘉月抿唇不語,喝酒果然誤事!


    不過,方才如意說什麽,她的聲音有些大?


    溫嘉月喝了茶,不自在地問:“有多大?”


    如意小聲道:“離臥房五步遠都能聽見。”


    溫嘉月捂住臉,但是錯已釀成,根本挽迴不了。


    緩了緩,她叮囑道:“以後再瞧見我喝酒,一定要阻止我。”


    如意一本正經地勸道:“夫人,其實沒什麽的,您也不必太在意。”


    溫嘉月抿唇不語,她怎麽可能不在意!


    如意便不再多提了,轉而說道:“負責修築湖泊的工匠已經進府了,想必很快就能開始建造了。”


    溫嘉月有些詫異,沈弗寒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她問:“建在哪裏?”


    “聽工匠說,暫時定在正院和凝暉堂中間,將兩個池塘合二為一,那片區域便是湖了。”


    溫嘉月想了想,那兩個池塘離得不算近,這個距離建造一片湖,肯定是可以劃船的。


    用過膳,溫嘉月特意去看了一眼,在這裏劃船確實綽綽有餘。


    正想離開,沈弗念興衝衝地過來了。


    原本她想去找溫嘉月的,沒想到竟在這裏瞧見了。


    於是她便問道:“大嫂,你和我大哥昨日去哪玩了?”


    提起昨晚,溫嘉月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


    沈弗念詫異地問:“你不滿意我大哥的安排?”


    “非常……”溫嘉月清清嗓子,“非常不滿意。”


    “你嗓子怎麽了?”


    “沒什麽,”溫嘉月掩飾道,“大概是昨晚吹了風的緣故吧。”


    沈弗念嘟囔道:“大夏天的,吹什麽風能吹成這樣?”


    不過她想起昨晚芙蓉說溫嘉月是被大哥抱迴來的,便覺得合理了。


    “你身子這麽弱,以後還是別輕易出府了,”沈弗念勸道,“次次都讓我大哥抱迴來,這麽遠的路,萬一他吃不消怎麽辦?”


    溫嘉月愣住:“侯爺抱我迴來的?”


    她早已記憶全無了,向如意求證。


    如意點點頭。


    溫嘉月歎了口氣:“我以後真的滴酒不沾了。”


    沈弗念興致勃勃地問:“你們倆還喝了酒?”


    問完她忽然想起,她和蘇葉也是因酒結緣,笑容頓時有些收斂,又趕緊將嘴角咧開。


    她一臉八卦的模樣,溫嘉月有些臉熱,嗔她一眼:“我先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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