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月打量著對麵站著的幾位少年少女們。


    心中猜測她們可能是大表舅賀青雲的庶出子女們。


    至於水裏那個,她一時半會的猜不出他的身份。


    水裏的少年貌似不會水,一個在水裏撲騰。


    “都愣著幹嘛,下去救人呀。”最後還是賀箏一聲吼,讓邊上的小廝下水救人。


    救上來的少年,身子單薄,骨瘦如柴。


    此時的他因為喝了水,猛烈的咳嗽著。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邊上的少年少女們哈哈大笑起來:“哈哈,真的是太好玩了。”


    賀箏對她們怒目而視:“你們要不要這麽過分。”


    “賀箏,這是我們家的事情,你少管。”少女賀如花捂著鼻子,看著少年的眼光滿是嫌棄:“我們賀家能收留他們姐弟,他應該謝天謝地,還妄想當主子騎在我們頭上,想什麽呢。”


    “大伯同意把他們留下, 你們如果反對找大伯去就是。暗地裏欺負人算怎麽迴事。”


    “箏箏妹妹,我不要緊的。”落水少年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水:“是我不小心惹了主子們不高興。我現在就迴馬廄,不礙各位小主子的眼。”


    少年說完,拖著滿身的水一瘸一拐的往馬廄方向去。


    “箏箏, 你為他打抱什麽不平。不過是個馬奴,也值得你上心。如果讓二叔知道你為了 一個馬奴上心,說不定要生氣的。”


    “就是,他就是我們家的一個奴才,我們想怎麽對他便怎麽對他。”


    “父親收留他們,我們家對他們就是有天大的恩情。我們沒有發賣了他,就是對他的恩德。”


    “算了,不說他了。”賀如花看著打量著蘇明月:“這位便是從京城過來的表姐吧。果真是京城貴女,看著就貴氣。”


    “表姐,他們是大伯庶出的子女們,都比你小,是你的表弟表妹們。”


    “我是蘇明月,見過各位表弟表妹。”蘇明月輕輕勾唇。


    看不出來,大表舅後院還挺熱鬧。


    她的視線掃了一眼剛剛那個馬奴。


    身影已經遠去,他路過的地方隻留下一些水漬。


    “表姐好。剛剛讓表姐看笑話了,不過是個馬奴,他犯了事,我們略為懲罰他一番。箏箏你也是,表姐來了,也不讓人通傳一聲。”


    “你們在大伯母的花園裏欺負人家,還怪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賀箏箏翻了個白眼。


    “不是我們非要欺負他。是他剛剛打翻了母親的一盆花,我們看不過去才懲罰他的。如果鬧到母親跟前,母親說不定要把他發賣的,我們也是為了他好。”


    “行了,這是你們大房的事情我不想管。”賀箏箏也不想多說。


    逛了半天迴來,蘇明月已經對大表舅一家的情況有了個大概。


    下麵有三房小妾,庶子庶女四個。


    “那個馬奴是三年前來到大伯府上的。當時他弟弟身患重病,差點死在半路。他姐姐攔住了賀府的馬車,說隻要能幫他弟弟治病,她願意賣身給賀府當牛做馬。大伯看她有幾分姿色,就把他們姐弟帶了迴來。


    弟弟病好之後被安排去了馬廄,當了府裏一名馬奴。姐姐被大伯收留了,當了一名小妾。不過他姐姐進府之後並不得寵。所在府裏的這些小姐少爺們常常以欺負他們為樂。”


    “也是兩個可憐人。”蘇明月驚歎:“看來大表舅後院還是挺祥和的。”


    “大伯母管理後宅還是有一套的,庶出的兄弟姐妹們不敢在她跟前耍什麽心眼。”


    “原來如此。”蘇明月點點頭:“大表舅家大業大,肯定對庶出的子女也是一樣大方。”


    大伯人這會也接到了兒子通知,說是丟了一批貨。


    這會已經是下午,如果再找不到,不好向付家交差。


    男人不在家,如果要去付家賠罪,她想著要不要一起。


    想到這裏,她想到了從京城來的蘇明月。


    她把想法與賀老二一說,賀老二皺眉:“這個方法能成嗎?她雖然是蘇大人的女兒,但受不受寵,我們也不清楚,不知道付家會不會買我們這個人情。”


    “付家一直想嫁個女兒去京城。明月可是京城貴女,隻要她隨便引薦一下,想來也是高官之子。”


    “大嫂說得有道理。隻是可如何跟明月說,不好開口呀。”


    “你一會準備一下去付家的賠禮,我去找明月。她如果想要我們出豐厚的嫁妝給她,她總得付出一些什麽。總不能她開口要多少便是多少 ,便是親戚也沒有這樣式的。”


    賀老二一想也是這個理。


    現在是明月有求於他們,他們趁機提點條件,讓她幫著辦事也不顯得突兀。


    賀箏箏剛走,蘇明月打算小睡一會,就聽醒春說大表舅媽讓她過去一趟。


    她隻好換了一身衣服,去了大夫人的院子裏。


    “明月來了。”大夫人看到她過來,表現的比早上更熱情:“聽說城裏發生了大案,封城了,你們不能出去玩。這不我把裁衣的師傅叫上門來了,讓她看看你的尺寸,給你也做幾套衣服。”


    “多謝大舅媽。我這次過來不打算長住,不用了吧。”


    “來了就要多住幾天。”大夫人撫著她的手:“ 你娘去世得早,這些年你也不與我們多多走動。現在你來了,大舅媽當然要多疼你一些。”


    “聽大舅媽的。”


    “這就對了。”大夫人牽著她坐下:“聽說你說親了,不知你說得是什麽人家?你大表舅出發時,讓我要開始準備嫁妝了。你與我好好說說,我也好準備嫁妝。”


    說到這裏,蘇明月突然鼻子一酸:“大舅媽,其實有一事我不知要如何與你們開口。年少不懂事,以為自由才是最好的。所以十七歲時對於窮書生一見鍾情,頭腦一熱就嫁給了他。後來書生高中,我也成了下堂妻。”


    大夫人聞言臉色變了 變:“什麽, 你成過親?”


    蘇明月點點頭:“這是一段不怎麽光彩的經曆,隻怪當時太年輕識人不輕。 ”


    “他休了你?”


    “為了不讓我鬧事,答應我和離的。”


    “ 和離婦。”大夫人喃喃出聲:“你這孩子,也太可憐了些。怪不得你不遠千裏來廬州,想讓我們準備一份嫁妝。你是二婚身份,沒有豐厚的嫁妝,在婆家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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