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沈浩問帶頭的中年漢子。


    “子泉。”中年漢子迴答。


    “好,子泉,你現在組織好你的人,接下來你帶好隊伍跟我走。”沈浩頷首開口


    說話間,沈浩安排牢頭提人。


    牢頭笑嘿嘿在沈浩身邊道:“沈縣公,恭喜您騙……”


    說到這裏牢頭打了自己右臉一下:“看我這話說的,應該恭喜沈縣公喜得良將。”


    沈浩麵露微笑開口:“你帶人押送他們跟我走,路上可不準出什麽意外。”


    牢頭一聽就知道有好處拿,當即組織起靠譜的獄卒和沈浩一起走。


    沈浩也順手遞給了牢頭一些銀票當辛苦費。


    隨著墨家人被送出大牢,已經被關押快二十天的他們,久違地站在陽光下,一個個被照射得睜不開眼。


    沈浩看他們一身破敗道:“先送他們去附近酒樓洗個澡,吃個飯。”


    子泉沒想到他們還能有這樣的待遇,心中是比較驚訝的。


    畢竟在他的印象裏,朝廷的官員對工匠的態度,還不如官員家的仆人。


    現在能被沈浩如此尊重,子泉說不驚訝都不可能。


    墨家其餘族人一聽要洗澡吃飯,就先看向子泉。


    子泉對他們點頭。


    原本都是要死的人了,如果死之前還能洗幹淨,吃飽飯,也沒遺憾了。


    於是三十多人,直接包了一間酒樓。


    而墨家人吃飯洗漱期間,因為他們目前還是囚犯的身份,所以酒樓不允許外來客人吃飯。


    為了不讓老板有損失,沈浩願意出高價包下酒樓。


    誰想到,酒樓老板一看是沈浩,當即道:“沈縣公,您來我這裏吃飯是給我麵子,我怎麽能收您的錢,我們一家還要好好感謝你呢!”


    酒樓老板興奮地來到沈浩身邊。


    沈浩疑惑問:“感謝我幹什麽?”


    酒樓老板露出開心笑容:“這個酒樓,是我剛接手的,原本我們家,也窮得不行,甚至要到賣兒賣女的地步了。”


    “就是年前,沈縣公您開始大興工坊,出高價讓百姓做工,我和我妻子,全都在您的工坊工作呢。”


    “然後你看,我現在已經是酒樓老板,我妻子也開了家紡織工坊,也和您一樣,給工人的月銀都是高價,現在已經十幾人在我家紡織工坊做工了。”


    “還有這樣的事。”沈浩略感興趣問:“看來你是賺到錢了。”


    “是啊!”酒樓老板高興得不得了:“我和我妻子現在您的工坊做工,後來您不是說機械廠有新型紡織機售賣,可以優先我們這些工人,好讓我們實現自主創業,將更多做工機會留給活不下去的百姓麽。”


    “所以,你和你妻子買了?”沈浩笑著問。


    “對啊,我倆用所有的月銀買了台新型紡織機,雖然隻是最小型的,但那紡織速度,是一般紡織機的十倍,那是真的快。剛巧我老家的表哥認識抽麻抽絲的工坊,我們就達成了合作。”


    “之後我和妻子輪流不分晝夜地生產布料,再用賣布料的錢進材料,買新的紡織機,這才用兩個月,就讓我有銀子接手了這間京師的酒樓。”


    “雖然是商議的分期付款,但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您說,您不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誰是我們家的大恩人!”酒樓老板說得是眉飛色舞的,看得出他是發自內心的感激沈浩。


    沈浩看著酒樓老板高興的模樣,再次感受到了發展的意義。


    他笑著開口:“這都是你們勤勞得來的,你能勞有所得,我也替你們高興。但記住,你們淋過雨,如今有了避雨的涼亭,以後也要多幫那些連雨傘都沒有的百姓。”


    “沈縣公您放心,我們給工人開五百文的月銀,還館兩頓飯。”酒樓老板越說越激動。


    那些墨家的成員聞言都感覺不可思議。


    五百文的月銀,什麽時候京師的工人能賺這麽多了。


    而且最讓子泉關注的是新型紡織機紡布的速度是原先的十倍,難不成真有這樣效率的紡織機?


    於是被勾起好奇心的子泉起身來問道:“老板,什麽紡織機能這麽快出布。”


    酒樓老板說得高興,順口便迴答道:“這個紡織機叫做複合型飛梭紡織機,有好幾根飛梭來迴穿梭,非常省力。”


    “而且聽說以後還會生產利用水流來工作的紡織機,反正我也不懂,隻是那種太貴了,我也買不起。”


    “老板,你說的小型紡織機你這裏有麽,我能看看麽?”子泉繼續問。


    “可以啊,我這裏剛巧有一台,最近閑來無事,我也會做一些麻布。”酒樓老板興高采烈地帶著子泉就往酒樓後院走:“你們是沈縣公帶來的,那也是我的恩人,跟我來便是。”


    其餘墨家子弟聞言,也都激動地跟著一起去。


    對於他們這群將事情做到極致的工匠來說,新型的機器對他們的誘惑力,也達到了極致。


    沈浩見到子泉被新型紡織機吸引,也不多說,隻是笑著跟上去。


    很快,墨家子弟在酒樓老板的演示下,全程安靜地看完紡織機的運作。


    直到酒樓老板停下,子泉才忍不住開口:“巧奪天工,真是巧奪天工,利用錐形飛梭代替人工穿線,不僅僅能夠有效穿線,速度還快。”


    “而且多個錐形飛梭穿梭,還能將紡織速度提升更多,哪怕顏色複雜的布匹也能通過多個飛梭快速生產出來。”


    說話,子泉對準新型紡織機的某個不起眼的縫隙輕輕一按,紡織機的飛梭便成功落到他手裏。


    酒樓老板有些心疼,但沈浩就在旁邊,他也不好阻止。


    子泉拿著飛梭在手裏來迴看:“很精致的做工,哪怕隻是簡單的外形,但兩端整體均勻對稱,隻有經驗豐富的木匠才能製作出來。”


    沈浩驚訝於子泉一眼就能看出來紡織機安裝飛梭的機關所在,心裏誇讚了句不愧是墨家人。


    就是這麽簡單看一遍紡織機運作,就能知道紡織機零件的安裝節點在哪裏,的確了不起。


    但是對方說錯了一點。


    沈浩笑著開口道:“子泉,雖然你評價新型紡織機整體都說對了,但你手裏的飛梭,卻不需要有經驗的木匠去做,哪怕隻是個普通人,也能一天做出來很多個。”


    子泉微微皺眉,反駁開口:“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就像你在見到複合型飛梭紡織機之前,你能想到有這樣簡單的紡織機麽,紡織速度這麽快的紡織機麽?”沈浩笑問。


    子泉沉默了,旋即他又開口:“如果真像你所說,普通人都能製作飛梭,那學好木匠的意義在哪裏。”


    “話不是這麽說的,我先問問你,這台紡織機怎麽樣?”沈浩問:“或者說,你覺得這台紡織機的意義是什麽。”


    子泉是個老實漢子,直接就給出答案:“能這麽快紡織布匹,確實是好紡織機。”


    至於意義。


    子泉想了半天,沒明白能有什麽意義。


    沈浩見狀道:“意義就是提高了生產力,再不會因為布匹不夠而導致百姓沒有布匹製作新衣,同樣因為生產力提高,布匹的價格也會降低,百姓也都買得起。”


    “這才是全新紡織機的意義。”


    “而你說,如果飛梭連普通人都能製造,那學好木匠還有什麽意義。”


    “現在我也告訴你,木匠同樣是工匠。而我們這批最頂尖的工匠學到極致,能人所不能的時候,便要學會創新。之後多看百姓需要什麽,不能墨守成規,要從多角度去創新,總能造福百姓,這也是我們工匠的意義。”


    “而我身邊也是有了許多願意創新的工匠,才有了這樣的飛梭紡織機。”


    “如果有一天我們能製造出更多為民的新物品,解決百姓日常所需,那我們一身的技藝,通過百姓流芳百世,也不枉在人間走一遭。”


    “想必你們也希望自己的後代子孫能聽到百姓指著某個新物件說這是墨家某一位祖先所創造,幫助了全國百姓,功德無量吧。”


    這一瞬間,子泉和在場所有墨家子弟如醍醐灌頂,酥麻感更是從腳後跟直衝天靈蓋。


    沈浩說的話仿佛一條指路明燈,為他們照耀出一條康莊大道。


    而在短暫的寂靜後,子泉唿吸急促問:“沈縣公,你說的科學院,就是你領導工匠的地方,一直都在做這種事麽?”


    沈浩笑了笑卻不迴答問題,而是道:“你們去看了就知道。”


    這一瞬間,子泉突然就有了想去科學院看一看的想法。


    同時他因為看到新型紡織機的工作效率,他更想知道他們墨家和科學院的工匠技術,誰更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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