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們還有沒有點別新意,就會打這些虛無縹緲的感情牌,你們不嫌累得慌,我聽著耳朵都長繭子了。”


    陳占山說著,沒好氣地瞥了二人一眼,


    “行了,你們別說了,我還要去糖坊,你們要是沒別的事就趕緊走吧!”


    陳老漢聞言,頓時把臉一沉,“占山,你這孩子有點不懂事啊,我是你爹,你咋連聲爹都不會喊,翅膀硬了是不?”


    “是啊占山,你爹話還沒說完,你咋能攆我們走呢,現在家裏沒外人,爹娘就是想跟你說說貼心話,你咋不知道好賴呢!”陳老太也跟著附和一句。


    陳占山太了解這老兩口子的為人,軟硬兼施,指不定又在憋啥壞水,


    聽了他們虛心假意的廢話,隻覺得諷刺。


    “你們別說了,自從被你們攆出老宅,斷親的那天起,你們就不再是我爹娘,我也沒你們這樣的親人,


    你們想要說貼心話,應該去找你們最看重的三兒子,而不是我這個啥也不是的泥腿子。”


    “兒啊,娘當初那麽做也是有苦衷的。”陳老太裝的一臉悲傷,假意擦了擦眼角,“當初娘要是不逼你一把,把你們全家攆出來,青丫頭腦瓜子咋能開竅,你家的日子也不會越過越好,這都是娘的用心良苦啊!”


    陳占山嗤笑一聲,“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嘍!”


    “那倒也不用。”


    陳老太忙醞釀下情緒,眼眶霎時就紅了,趁機說明來意,


    “占山,娘的好大兒,實話跟你說,我們家現在的日子不好過,你看能不能幫爹娘一把,我們也不多要,夠買一袋子精米的錢就行。”


    說著就要去拉陳占山的手,陳占山側身一閃躲開了,


    “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你三兒子可是大秀才,你天天在村裏吹噓你秀才兒子孝順又有本事,就算要賣精米,你也應該找他,而不是找我,再者說,我可沒錢給你們。”


    “占山你可真會說笑,南山村現在屬你們家日子過的最紅火,你說你沒錢誰信啊?”


    “我們家的錢都是青丫頭辛辛苦苦賺來的,跟我沒啥關係,我家日子過的好,那是我家閨女有本事,我們能跟著她享福。”


    “哎呦娘的好大兒,你就別在這叫花子上墳,哭窮了行不?”


    陳老太有些失去了耐心,可為了能弄出點銀子,不得不強耐著性子,


    “娘舔著個大臉來求你,你不看別的,就看在娘生你一迴,多多少少意思點也行,你別張嘴閉嘴就沒錢,你當我傻啊!”


    陳老漢見陳占山不為所動,也是氣得直咬牙,這個沒良心的混賬東西,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要是放在以前,兩個大逼鬥外加一頓臭罵,乖乖跪地上磕頭認錯,一個大子兒都得給孝敬出來,


    可現在他財大氣粗,為了撈點好處,隻能低聲下氣,


    想到此,忙滿臉堆笑地開口道,


    “占山,你娘說得沒錯,我們這麽大歲數的人了,既然求到你門上,你咋也多多少少意思意思,


    ‘不看僧麵看佛麵,不看魚情看水情’,你多給點兒那是你的心意,給少了我們也高興,你說對不對?”


    陳占山被氣笑了,真是厚顏無恥,他知道若是今天開了先河,以後這老兩口就會像賴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為了杜絕這樣的事發生,他冷聲拒絕,


    “常言道,幫是人情,不幫是本分。


    我沒錢,就算是有,我也不會給你們一文錢。


    你們也不用在我麵前哭窮裝可憐,誰不知道你們兩個月前才賣了地,怎麽會沒錢吃飯。”


    陳老太不由地一怔,原來他還不知道老三已經去趕考了,怪不得這麽難揍。


    她扯著嘴角露出一抹笑臉,


    “哎呦娘的好大兒,你三弟今年這不是秋闈了麽,那點錢娘都給他拿上了。”


    陳占山輕哼了一聲,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你們可真夠行的,豁上挨餓,也給老三安排的妥妥當當,這種愛子之心真是令人佩服。”


    “你看你又說氣話,常言道,‘窮家富路’,你三弟出門在外不容易,真要是做個癟子,那不也麻煩嘛!”


    陳老太說完,眼含期待地看著陳占山,見他神情冷淡,一副帶搭不理的樣子,頓時上來了火氣,


    “陳占山,你趕緊痛快點兒,別在這說話夾槍帶棒,連損帶挖苦的,我不欠你的,隻有你欠我的,今天我也不多朝你要,給我五兩銀子就行。”


    “五兩銀子?”陳占山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起來,“你們把錢都給了老三,沒錢吃飯找我要,我給的著嗎?”


    陳老太被這番話氣得臉都白了,“你說話咋這難聽,啥叫把錢都給了老三,老三是去考取功名,不是遊山玩水,老三是咱家的驕傲,將來指著他給咱們老陳家光宗耀祖呢。”


    “就是,你娘說得對,現在花得都是些小錢兒,到時占才中舉歸來,那就是人人敬畏的官老爺,常言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你現在給我們點兒,我和你娘都記在心上,到時再加倍還你就是了。”陳老漢也隨口說道。


    陳占山可不想在聽這些沒影的事情,“行了行了,你們該幹啥就幹啥去,我沒錢給你們。”


    陳老漢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陳占山,你還是不是人,有沒有良心?我可是你親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就算我是要飯的,你也不能讓我空著手出門吧?”


    “就是,我真是白生養你一迴。”陳老太也是氣得不行,但還不死心,“陳占山,錢我可以不要,但我借行不?多了我也不借,你就借給我五兩銀子,到時占才迴來,我還你六兩,這樣總行了吧?”


    陳占山覺得這老兩口真是無可救藥,跟以前一樣,做事沒臉沒皮,毫無底線,


    他無奈地擺了擺手,“你們趕緊走吧,我身上沒錢。”


    這個鐵石心腸的混賬東西,良心都壞透了,根本不把他們當迴事兒。


    陳老漢氣的渾身直哆嗦,他不想繼續自討沒趣,朝陳老太說道,


    “老婆子,這敗家玩意兒沒一點人情味兒,咱們走,別在這看人臉色,受窩囊氣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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