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隻要是人,就討厭打破慣例。


    墨守成規雖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它卻是讓事情最簡單的方法。


    當村子裏的民兵帶著奇怪的放映組到了村委大院的時候,出來迎接的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憑著多年迎來送往的經驗,他才讓自己僵硬的笑容變得生動活潑起來。


    “歡迎歡迎,歡迎城裏的同誌。”村裏的人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許大茂伸出手握了一下,然後對著村子裏的人說:“這位是我們的醫生,丁醫生。這是我們廠裏派來配合我放電影、做統計工作的。我就不用再介紹了吧。”


    許大茂指了指丁秋蘭和何雨水,又搞怪地用手指了指自己。


    村裏的人點了點頭,正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許大茂又笑著說道:


    “行了,這個何雨水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個丁醫生也是跟我住在一個院子裏的。”


    “你看看,原來都是你們一個院的呀!行了行了,來來來,昨天就已經給你們安排好地方了。”


    說到這裏,村裏的人也傻眼了,想起來昨天隻安排了一間房子。


    把房子的事情跟許大茂一說,許大茂笑著說道:“沒事,湊合在一起也可以。”


    “哎哎哎,這不行,這不是犯錯誤嗎?”


    說著,兩個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都開始哈哈笑了起來。


    事情很快就處理好了。村子裏什麽都有可能缺,但找睡覺的地方太簡單了。


    何雨水和丁秋蘭也是大開眼界,終於明白,這“八大員”可不是白叫的。


    村裏招待的是雞鴨魚肉全都有。


    吃飯的過程中,許大茂又含含糊糊地提了一下:“這是從小長大的妹妹,這是關係好得不得了的丁醫生。”


    村裏的人也明白了。


    吃飽喝足,酒過三巡,許大茂站起來,右手舉著酒杯,對著桌子上所有的人示意了一圈,這才說道:


    “這兩個女同誌呢,是第一次跟著我出來。等會兒你們跟村裏的人說一聲,這次就早點過來。太累了,想早點休息。”


    “好說好說。來來來,許放映員,我們再喝一杯,然後我們也早點散場,讓鄉親們也過來嘛。”


    丁秋蘭和何雨水是第一次!震驚地看著自己住的屋子裏,來來往往進來了不少人。


    沒有想象中的討價還價,基本上都是一口價,而且都是自己說了算。


    到晚上八點多鍾的時候,鹹雞臘鴨就已經有了七八隻了,兔子肉、蛇肉,還有田鼠肉,都已經快10斤了。


    糧食、肉、麵粉、玉米麵,許大茂就在旁邊笑嗬嗬地看著。


    隻有碰到香油和芝麻香油的時候,許大茂才過來看一下。


    其他的東西許大茂並不怎麽介意,但油這個東西因為量少、價錢高,就稍微用了一點心。


    “行了,這半天也沒什麽人過來了。你倆也早點休息吧。哦,對了,是沒有早飯的,所以可以睡懶覺到中午再起來。嗯,雨水,你最後要把這些東西記好。”許大茂最後交代了一下,就準備出去。


    剛才人來人往的,兩個女的還不覺得有什麽。這會兒突然安靜下來了,不知道哪裏傳來兩聲狗叫聲。


    二女都相互看了看,何雨水對著許大茂說道:“要不你在這裏湊合著唄。”


    旁邊的丁秋蘭實在是無語,但又有那麽一點小小的希望,不過還是很尷尬。


    許大茂怔了一下,笑著指了指丁秋蘭,才賤兮兮地說道:“咱倆的事兒就不要當著丁醫生的麵說了。”


    然後看著何雨水有點擔憂的樣子,想了想,伸手從自己隨身的帆布包裏把槍拿了出來。


    “那,這裏是保險。如果晚上有人進來,你就扣動扳機,biu biu biu。”


    許大茂指著保險的位置,嘴裏還發出“biu biu biu”的聲音。


    這弄得何雨水一臉尷尬。


    不過看到槍,何雨水心裏很是安心。學校軍訓的時候早就培訓過。


    她接過槍,把保險又扣上,想了想才對許大茂說道:“我就打過大槍,這麽小的沒用過。”


    “行了,你這聲音一響,壞人早嚇跑了。早點休息吧。”


    村子裏的人還是蠻照顧兩個女同誌的。開水瓶都比許大茂的屋子裏多了兩個出來。


    許大茂隻有一個開水瓶,何雨水和丁秋蘭竟然有三個開水瓶。


    許大茂正準備開門出去,就見到何雨水一下子跳了起來,拉著許大茂的衣服,扭扭捏捏地說道:


    “等一下,等一下,你先送我去趟廁所。”


    本來丁秋蘭一直在看好戲,隻聽到“廁所”這兩個字,好像有個開關被打開了,一下子感覺自己憋得不行,也扭扭捏捏地站了起來,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許大茂倒是沒笑話她們兩個,帶著她們到後院的廁所旁邊。


    解決了人有三急,三個人尷尬著,沉默著,各迴各房。


    雖然這個時候城市裏和農村沒有多大的區別,但這個時候的農村晚上是有狗叫的。


    狗叫的聲音,莫名地讓許大茂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以後正常了,到山上去蓋一棟房子吧,養狗養雞養鴨,順道養養自己的老。”


    懷著美好的想法,許大茂安然入睡。


    第二天雖然早早就醒來了,但賴在床上憋尿,憋得實在憋不住了才起床。


    穿戴整齊,看了一眼手表,9點多一點。精神抖擻地去廁所解決了三急。


    出廁所的時候才發現隔壁廁所出來的是丁秋蘭。腦袋瓜子一抽,許大茂笑著說道:


    “丁醫生早上好呀,吃了嘛?”


    丁秋蘭聽到許大茂這麽說,臉都黑了,理都沒有理他。


    尷尬地走著,何雨水站在許大茂的門口,看著臉色不善的丁秋蘭打前頭走著,後麵跟著賤兮兮笑的許大茂。


    “丁姐,你甭理這二貨,大清早的就瞎逗悶子。”


    丁秋蘭隻是輕微地點了一下頭,自顧自地進了房子裏。


    “你呀,沒事別招惹人家,人家可是有老公的。”


    “老公?太監嗎?”許大茂賤兮兮地又迴了一句。


    “就是愛人啊,你就裝傻充愣吧。咱們就這麽歇著嗎?剛剛村子裏的人說中午吃飯,我答應下來了。”


    “嗯嗯,都是這樣操作的,以後你們習慣就好了。”


    兩個人站在門口說著呢,就見到丁秋蘭背著醫療箱走了出來。


    許大茂看到這個樣子,頭就一陣陣地疼,就怕這種傻愣子,趕忙攔住丁秋蘭問道:


    “丁秋蘭同誌,你這是要幹什麽去?”


    “許大茂同誌,我是接受廠裏委托來這裏義務為群眾看病的,所以我現在要去做我的工作。”


    許大茂想了想,心平氣和地對丁秋蘭說道:


    “丁秋蘭同誌,從廠裏出來的時候,無論是劉廠長那邊,還是宣傳科科長那邊,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還有提醒我,所有的事情聽我安排。我不知道的是,你為什麽這麽樣子?還是目無組織性,目無紀律性。如果你對廠裏安排有意見,或者工作上都不滿意,還不聽從同誌們的建議,有個人主義傾向,我並不介意向廠裏舉報你。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了。如果你在沒有請示的情況下,做一些自作主張的事情,我會直接打電話向廠裏匯報的。從此以後,我是不會再管你的。”


    說完,許大茂看都沒有看丁秋蘭一眼。路過何雨水的旁邊的時候,給了何雨水一個眼神。何雨水有點震驚,沒有反應過來。


    走過了兩步的許大茂,隻好又轉過身,拉著何雨水的衣袖,拖進房間裏麵。


    “你過去跟她說清楚,她自己什麽出身,她心裏要有個數。如果再搞東搞西,搞三搞四的,不要一個人把我倆都害了。快點去跟她說吧,省得她一根筋上來了,我真有可能拿槍斃了她。”


    何雨水白了許大茂一眼,以為許大茂是在開玩笑呢。


    不過看著許大茂冰冷的眼神,心裏也是突兀地跳了一下。


    趕忙走出去,拉著丁秋蘭進到房間裏麵去了。


    或許是何雨水把丁秋蘭說通了,後麵丁秋蘭隻是看著許大茂的眼神不善,但是再也沒有做什麽幺蛾子出來了。


    十一點過一點的時候,村裏的領導就熱情洋溢地請許大茂他們去吃飯了。


    飯菜很豐盛,許大茂笑嘻嘻地和他們介紹著今天晚上要放的電影,並且暗暗地說,還帶了什麽電影過來。大家都心知肚明,飯桌上的氣氛更融洽了。


    沒有人提起丁秋蘭這個醫生要怎麽去開展工作。


    吃飽喝足之後,散場後,村長的老婆婦女主任就過來了,邀請丁秋蘭過去坐一坐。


    這個時候的丁秋蘭反而去看向了許大茂,這下弄得許大茂都沒脾氣了。


    把丁秋蘭拉到旁邊,小聲地叮囑道:“她們肯定是問一些你們女人的事情。你是醫生,該怎麽說你自己知道。我就提醒你一點,不要開藥,不要開藥方,聽明白了不?”


    丁秋蘭點點頭,但是眼睛裏麵都有怒火要噴出來。


    看著這個傻樣子,許大茂壓了壓自己的火氣,咬牙切齒,但是聲音隻有丁秋蘭能聽得到:“你是什麽出身你自己知道。你如果開了藥,治好了還則罷了,若是沒啥效果,哼哼。”


    說完,許大茂就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看著丁秋蘭跟婦女主任走了之後,何雨水走到許大茂的身邊:“你怎麽看她哪哪不順眼?”


    “傻子見多了,沒見過這麽傻的。這就是讀書讀傻了的。以後咱們的孩子如果讀書也讀成這樣,就往死裏打。”


    何雨水聽著前麵倒是挺正經的,後麵一下就繃不住了,拳打腳踢了許大茂一陣。


    休息好了,就到村裏廣場的位置,拉幕布,接喇叭,調焦距。


    和大家聊著天,慢慢磨時間。就這樣到三點多鍾的時候,突然村子裏的喇叭就響起了尖銳的衝鋒號的聲音。


    就見到前一刻還在和許大茂嘻嘻哈哈抽著煙、打著屁、聊著天的民兵們,很短的時間就在晚上放電影的地方,已經組成了一個方隊。


    民兵隊長、村長、主任,所有人也全部出現了。


    民兵隊長集合完所有人之後,報完數之後,就向村長敬了個禮。這個時候村長才向所有人說道:


    “接上麵命令,看好各個路口,槍上膛,嚴查一切過往行人。特別是從城裏往外走的,有說不清楚來曆的,沒有介紹信的,一律現場拿下。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聽著許大茂膽戰心驚。


    過了沒有一會兒,來了一個民兵,對許大茂說道:“晚上放電影全部取消了。村長讓我來告訴你們一下,如果上麵沒有解除的命令,你們要一直待在這裏了。”


    喇叭響過一陣衝鋒號後,就已經安靜下來了。


    村長已經把村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部組織起來,挨家挨戶地開始搜查起來了。


    別說許大茂嚇到了,有一點傻乎乎的丁秋蘭這個時候也嚇得躲到許大茂的身後了。


    “大茂,這些東西我們要拆了嗎?”何雨水都有點磕巴地問道。


    “咱們把機器帶迴去,到住的地方去就行了,別給地方上的人添亂了。”


    三個人把放映機和膠片盒帶走,到村委會的時候,門口已經站上了荷槍實彈的民兵。


    更加誇張的是,拒馬和麻袋都已經堆到門口了。


    三個人都到了一個房間,就是兩個女生宿舍。


    “出什麽事了,我們要不要去問問?”丁秋蘭小聲地說道。


    許大茂和何雨水跟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


    如果這個時候有個人有上帝視角,就會發現整個城市東南西北,包括附近的城市,都開始風聲鶴唳了。


    所有的路口都有人員站崗,火車停運,機場停飛。


    從今天開始,三天之內,動員的人數不知凡幾。


    最後才發現是一個大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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