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卻是搖了搖頭,露出一抹苦笑,看程雪揚的眼神滿是疼惜,道:“皇上看中的是如今的殿下,可這世上就沒有一蹴而就的事,過程想必極其艱辛,殿下吃過很多苦頭吧。”


    程雪揚忽然有些恍惚,那些艱辛的日子又浮現在眼前,她沒喊過一句苦一句累,更沒有求饒,隻是拚命頑強拚搏,讓自己野蠻生長。


    顧墨這一句話,一個眼神,程雪揚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或者,她骨子裏還殘存著對顧墨的依賴吧,顧墨對她的影響還是挺大的,她一直忘不了十五年前的事。


    不光是皇姐的事。


    還有顧墨拚死護住了她的性命。


    程雪揚麵色凝重地問道:“十五年前,在黃沙漫天、寒意刺骨且危機四伏的環境下,如果不是趙將軍下達的命令,你有沒有想過拋下我這個累贅,獨自一人逃生去呢?”


    顧墨堅定地搖了搖頭,目光如炬地看著程雪揚,語氣誠懇地迴答道:“我一直深感榮幸和慶幸,能夠得到將軍的信任,安排我來護送殿下迴京,從接受任務的那一刻起,我的使命便是確保你毫發無損地抵達京城。”


    程雪揚微微皺眉,繼續追問道:“那麽,如果趙將軍叫的人不是你,而是其他人呢?”


    顧墨幾乎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即便違抗軍令,我也定會守護在殿下身旁,護您周全!”


    程雪揚心頭一顫,說不動容是假的。


    那時,北方局勢異常險峻,兩軍正在激烈交戰,戰況膠著,不容樂觀。


    大公主和程雪揚的出現,主將趙將軍大發雷霆罵她們胡鬧,身為公主竟然深入險地,隨即就要求她們迴京。


    大公主偷偷摸摸逃了,往前線去找少將軍趙暉,而程雪揚沒有跑掉,趙將軍決定先安排一小隊的人馬送她迴去。


    而在這漫長的歸途中,遭遇敵軍埋伏的可能性極大,可謂是生死難測,麵對如此巨大的壓力,又沒有主將監督,丟下身為公主的程雪揚獨自逃命的概率相當之高。


    果不其然,在返程的路上,他們接連遭遇了數次伏擊,在敵人猛烈的攻擊下傷亡慘重,有的隊員不幸犧牲,還有幾個人眼見形勢不妙,心生怯意,最終選擇逃離保命。


    然而,唯有顧墨始終堅守在程雪揚的身邊,不離不棄,他用自己的身軀為程雪揚築起一道堅實的防線,一次又一次地抵擋著敵人的進攻。


    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多,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但他卻沒有流露出半分退縮之意。


    自那天起,原本內心深處就已悄悄萌生出對顧墨絲絲縷縷好感的程雪揚,猶如決堤之水一般,情感如洪水猛獸般洶湧而來,一發不可收拾地深深地愛上了他,讓她對顧墨產生了一種無法割舍、深深的依賴感。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


    即便程雪揚的愛意如此熾熱,顧墨卻始終如冰山一般,冷漠地麵對著她的熱情,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拒絕著她的表白。


    仿佛一隻撲火的飛蛾,明知前路艱險,卻依舊義無反顧地向著自己認定的方向前進,從未想過要放棄。


    可是,隨著被拒絕的次數不斷增加,失落的情緒也開始在程雪揚的心頭一點點地累積。


    那些曾經滿懷期待的心逐漸冷卻,她終於不得不麵對現實——顧墨或許真的永遠都不可能接受她的這份深情厚意。


    於是,在經過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之後,心灰意冷的程雪揚做出了一個大膽且荒唐的決定:睡了顧墨就跑,給這份感情一個結束,從此將這個男人徹底從自己的生命中抹去。


    就在程雪揚幾乎已經下定決心的時候,顧墨突然說出了一番體貼入微的話語,輕輕拂過她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千頭萬緒從心中閃過,忽然,一抹紅出現在程雪揚的視線裏。


    顧墨受傷的耳垂不斷的湧出鮮紅的血,開始滴落在他的肩上。


    “怎麽會流這麽多血?明明咬的不重啊!”


    程雪揚有些緊張的起身坐到顧墨的身邊,掏出藥盒去擦顧墨的受傷耳垂,淺淺擦上一層藥粉,血立即止住了。


    程雪揚低聲問:“疼嗎?”


    望著身側的佳人,顧墨癡癡一笑,搖頭,“不疼。”


    若能得殿下關心,被咬去一隻耳朵也無妨,他最怕的是殿下漠不關心,隻當他是旁人了。


    程雪揚嬌嗔一聲,幾分埋怨,“都咬出血了,哪有不疼的,說謊也不打草稿,武功那麽高,你不會躲嗎?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是狗嗎?”


    顧墨全盤接受,“是,是,殿下說的都對。”


    “哼!”隻見程雪揚氣鼓鼓地揮舞起那兩隻粉拳,雨點般地捶打在顧墨堅實的胸口之上,嘴裏還嗔怪道,“你這是在哄小孩子嗎?什麽叫做‘殿下說的都對’啊?難道本殿下就沒有犯錯的時候嗎?你這人說話如此不老實,我可不想再和你說話了。”


    說完,程雪揚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顧墨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按住了她擱在自己胸口處的小手,一臉認真地凝視著她,緩聲道:“殿下息怒,正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不過今日我對殿下所說的話,絕對沒有半句虛言,我想要迎娶殿下的心,千真萬確、天地可鑒!”


    程雪揚試著輕輕扭動了幾下手腕,想要將自己的手從顧墨的掌控之中抽迴來,可惜未能如願。


    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與羞澀,問道:“你想娶,難道本宮就得乖乖下嫁於你不成?”


    麵對程雪揚的質問,顧墨趕忙解釋道:“殿下,我從來不曾有過要逼迫殿下的念頭,對於此事,一切全憑殿下來做主,我一定會尊重殿下最終所做的任何決定。”


    程雪揚哼哼,“說的好聽,父皇已經明言,若是不嫁給你,就要砍你的頭呢。”


    顧墨卻不見有什麽慌張的,很是從容,說道:“皇上有意用婚姻或者萱萱把殿下留在京城,但也不會在殿下和我之間做什麽二選一的事,皇上留著我還有用,可舍不得砍我,不過是嚇唬殿下罷了,這話夠老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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