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三水關南邊的一座山嶺之上,九尾狐妖與李恆並肩站在一塊巨石之上,極目遠眺著三水關。


    一群形態各異的妖物簇擁在他們身旁,這些妖物皆是從京城真妖塔逃脫而出,後被九尾狐妖召集在一起,正準備一同前往嶺南深處。


    “天元居士的殘魂還在嗎?”李恆微微蹙眉,頭稍稍側轉,目光投向九尾狐妖。


    九尾狐妖瞧了眼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李恆,神色平淡地迴應道:“臣妾不知。君子劍現身於山水關城頭,城中還傳出天境強者的氣息。不管天元居士的魂魄究竟還在不在,麵對兩個天境強者,臣妾可不是他們的對手。陛下該不會怪罪臣妾吧?”九尾狐妖說著,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嬌嗔。


    李恆斜睨了九尾狐妖一眼,或者說,是冷冷地瞥了惠妃一眼。他心中暗自冷哼,覺得惠妃以“臣妾”自稱,還喚自己“陛下”,這分明是在拐彎抹角地譏諷自己。


    李恆如今雖說拿捏住了惠妃的要害,但終究是寄人籬下,他隻得淡淡地說道:“怎麽會呢。”


    隨後,他將目光再次投向三水關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君子劍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此地,如此看來,定是他來了。”


    “你是說江寧那小家夥?倒是有幾分意思。”惠妃輕輕一笑,舌尖不經意間舔了舔嘴唇。


    李恆側過頭,眼神中滿是不悅地看向惠妃。


    察覺到李恆這般目光,惠妃卻絲毫不在意,依舊笑著說道:“放心吧,江寧娶了雲安和雲陽兩姐妹,算起來,江寧還得尊稱我一聲嶽母呢,我可不會對自己女婿亂來。”


    惠妃這話,顯然是在刻意揭李恆的傷疤。李恆眼中殺意一閃而過,惠妃有所察覺,卻同樣不以為意,眼中殺意亦是一閃即逝。


    “等九兒迴來,我們便進入嶺南。翻過眼前這座山,應該就算踏入嶺南地界了吧。”李恆轉過身,望向眼前連綿起伏的大山。


    “對了,陛下為何執意要我們攻打那三水關呢?咱們可是折損了不少妖物呢!實在令人惋惜。”惠妃不答反問,嘴上雖說著可惜,可從她的神色中卻絲毫看不出半點心疼之意。


    “秦國有三水關,趙國有雲山關,這兩處關隘皆是兩國的重要屏障。這些年來,兩國關係還算融洽,但隻要三水關被毀,趙國必定會按捺不住,蠢蠢欲動。三水關之後道路縱橫交錯,屆時趙國進可攻、退可守。反之,雲山關亦是如此。”李恆緩緩說道,語氣沉穩,仿佛在闡述一個早已深思熟慮的計劃。


    惠妃仍是有些不解,麵露疑惑地問道:“陛下莫非是想挑起趙國與秦國的戰爭?可為何選擇三水關,而非雲山關呢?”


    “雲安剛剛登基為帝,必然以穩定局勢為主。若雲山關被毀,雲安不一定會輕舉妄動。但三水關不同,江雲海已死,雲安新帝上位,政局尚未穩固,此時正是秦國最為虛弱的時候。倘若沒了三水關,趙國絕不會錯過這個絕佳機會。再者,我們與大佛寺好歹還算是盟友,可與大秦的修道之人卻早已撕破臉皮。”李恆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將其中的利害關係分析得頭頭是道。


    惠妃咂了咂嘴,說道:“陛下,您可真是狠心呐,秦國畢竟曾是陛下的江山啊,就這麽忍心將其毀掉。”


    “現在已經不是了,既然不再屬於我,又何須珍惜。再說了,秦國不亂,我日後哪還有機會東山再起?更何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趙國想要吞下秦國,豈能不付出慘痛代價?”李恆輕笑一聲,話語中帶著些許嘲諷的意味。


    “那臣妾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兩國為何不派天境強者去偷襲,如此一來,三水關和雲山關不就輕而易舉地攻破了嗎?”惠妃將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兒地問了出來。


    李恆笑了笑,可隨即卻因牽動傷口,疼得咧起了嘴。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天境強者,皇帝也很難請動。”


    “哦,那雲安是怎麽請來那麽多天境?”惠妃玩味一笑。


    李恆嘴角抽了抽,繼續道:“即使請得動,一方麵,礙於天元居士當年定下的規矩;另一方麵,雙方都忌憚互相毀滅。若是你去秦國殺人,我去趙國殺人,到最後天下隻剩寥寥幾人,這樣又有什麽意義呢?”


    就在這時,一隻白貓在山林間如鬼魅般穿梭,向著他們飛速奔來,隨後幻化成了人形。


    “走吧。”李恆神色平淡地說了一句,便邁步向前走去。


    惠妃迴頭望了一眼三水關,心中暗自思忖:“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迴來,最早恐怕也要等李恆傷勢痊愈吧。”


    另一邊,看著越來越近的雲山關,江寧將毛驢拴在了馬車後麵,接著取出一張複製符往身上一貼,刹那間,便化作了天心和尚的模樣。


    國師頭一迴見到如此神奇的變化,眼睛不由地瞪大了些許。國師覺得這複製符與那能易容的戒指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然而這複製符竟連身形都能一同改變,實在是令人稱奇。


    “這是什麽符術?為何我從未見過?”國師在驚訝過後,滿心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自行研究出來的,融合了好幾種符術,我給它取名叫複製符。”江寧滿臉得意之色,仿佛在展示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這究竟是如何製作的呢?”國師的好奇心愈發濃烈。


    “以天心和尚完整的毛發為媒介,比如說頭發……”邱武忍不住插嘴說道,說完還嘿嘿笑了兩聲。


    “臥槽!”江寧忍不住瞪了邱武一眼,低聲暗罵。


    國師眉頭微微一皺,先是愣了片刻,隨後恍然大悟。她不禁想起那日在大牢中,天心和尚那羞愧的喊聲,以及負責之人那驚愕的表情。


    她滿臉嫌棄地看了江寧一眼,說道:“你離我遠點。”說罷,便往旁邊挪了挪。


    江寧一陣無語,本想向國師解釋,毛發經過處理煉製後早已與原先不同,可瞧著國師那滿臉嫌棄的模樣,江寧知道解釋也無濟於事,索性便不再開口。


    江寧雙手合十,學著和尚的模樣,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能否給貧僧笑一個?”


    國師沒好氣地白了江寧一眼,說道:“滾!”


    江寧一行人來到關隘門口,城頭上立刻有人張弓搭箭,對準他們,高聲喝道:“幹什麽的?”


    秦小碗趕忙拿出國書,大聲喊道:“奉大秦皇帝之命,送大佛寺天心和尚迴大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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