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時分。


    京兆府尹吳能率先開了口:“陛下,臣已探查得了些許眉目,隻是此事牽連甚廣,還望陛下定奪。”


    “說來。”李恆神色淡淡,語氣平靜地道。


    “陛下,臣昨夜一宿未眠,徹夜進行查探,其間曆經千辛萬苦,飽嚐諸多磨難……”


    “好啦,說重點。”李恆眉頭微皺,麵露不悅,打斷了吳能的話。


    吳能尷尬地笑了笑:“發現有一個刺客最後似乎進入了定國公的府邸。”


    吳能的這番話,猶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中,瞬間激起千層浪,文武大臣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一時間,朝堂之上到處充斥著竊竊私語之聲。


    鎮國公看向吳能,微微露出一笑。


    “啪。”李恆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文武大臣瞬間安靜下來,不敢再出聲。


    “吳愛卿的意思是定國公刺殺的朕?你可知此事非同小可,茲事體大。”李恆語氣冰冷,然而一個“吳愛卿”的稱唿,卻讓吳能敏銳地嗅到了李恆的潛在意願。


    “陛下,臣深知此事重大,所以特此前來告知陛下。另外臣認為,不管是誰,膽敢刺王殺駕,隻要存有嫌疑,就必須一查到底。”吳能大義凜然地說道。


    李恆顯出一副遲疑的模樣,看向眾人:“這……”


    鎮國公出列說道:“陛下,臣以為吳大人此話在理,確實應當一查到底,不放過任何一個心懷不軌之人,也絕不冤枉一個忠誠之士。”


    “陛下,臣以為鎮國公所言甚是。”


    “陛下……”


    ……


    許多大臣見鎮國公表態,紛紛出聲附和。


    李恆眼睛微微眯起,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有些超出他的意料。


    見大多數人都表示讚成,李恆勉為其難地道:“既然如此,那朕便許吳愛卿你去搜查定國公府。”


    李恆說完,略作思考:“鎮國公一同參與徹查此事。”


    “臣領旨。”吳能和鎮國公同時恭敬答道。


    此時,在一品香中,雲安給李茹倒了一杯茶,笑著說道:“姑姑 ,我麵首段譽死後,我飽受思念之苦,我想著姑姑定然也如同我一般,所以……”


    雲安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拍了拍手。


    立馬有幾個漢子抬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雲安一揮手,幾個漢子放下箱子便退出了房間。


    “雲安,你這是……?”李茹滿臉疑惑。


    “姑姑打開一看便知。”雲安笑了笑,然後端起茶開始慢悠悠地品味起來。


    李茹走到箱子前,滿是狐疑地慢慢打開了箱子。


    一個頭發淩亂、神情憔悴的男子緩緩抬頭看向李茹。


    “李紳!”李柔先是一愣,緊接著一絲喜悅之意浮現在臉上。


    “姑姑抬迴去吧,李管家我幫你找到了,他不太喜歡住在我這裏,我怕他想不開,到時我可就對不住姑姑了。”雲安放下茶杯,神色淡淡地說道。


    李茹雖不清楚雲安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她看向雲安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雲安,江寧可迴京城了,昨天我見到一個人很像江寧?”


    “江寧不是在雲州麽?姑姑何時見過他?好個江寧,迴了京城都不來找我和雲陽,他莫不是以為和定國公冰釋前嫌就不是入贅駙馬了。”雲安輕拍一下桌子,語氣中充滿了不悅。


    “或許是我看錯了。”李茹訕訕一笑。


    “姑姑一直對江寧疼愛有加,思念之下,難免看錯人。”雲安喝了口茶,神色淡淡地說道。


    李茹不再言語,隨即讓跟來的小廝抬著箱子迴府去了。


    迴到國師府,密室中,雲安、江寧、國師四人相對而坐。收到消息的雲安習慣性地將手中的紙條燒得灰飛煙滅。


    雲陽有些不解地問道:“雲安,你不是說鎮國公已經站在你這邊了麽?為何還要針對定國公府?”


    雲安笑了笑,看向江寧:“夫君,你來說吧。”


    江寧看著雲陽,緩緩開口說道:“李恆殺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撇清自身嫌疑,更重要的是想用兩個兒子的命拉一些人陪葬,而這些人中排在首位的便是定國公。”


    “既然如此,為何還讓鎮國公落井下石?”雲陽問道。


    雲安笑了笑,接過話茬:“鎮國公若不落井下石,父皇難免心生疑慮,定會提高警覺,我們要的是出其不意,一舉擊中。再說,這又何嚐不是父皇試探眾人態度的手段。況且定國公的勢力大多在雲州,有些鞭長莫及,所以要給定國公一個借口,一個清君側的借口。”


    “清誰?”雲陽依舊一頭霧水,這似乎也說不通。


    雲安和江寧相視一笑,雲安說道:“到時你自然明白。”


    雲陽見雲安又賣關子,心中有些不悅,轉而看向江寧,江寧笑了笑,端起茶喝了一口,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雲陽輕哼一聲,把頭扭向一邊。


    國師其實也有些好奇,但她隻是小口小口地喝著茶,並未說話。


    定國公府,江天失魂落魄,這兩天一直把自己關在屋中,誰也不見。


    這時,一個管事匆匆趕來:“少爺,不好啦,京兆府來人,說是刺殺陛下的刺客逃入府中,要進行搜查。”


    管事說話都不利索,手腳不停地顫抖。刺殺陛下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江天猛地拉開門,吼道:“什麽?”死死地盯著管事:“吳能那狗東西好大的膽子。”


    管事抬頭看了江天一眼,又趕忙低下頭,遲疑地說道:“是鎮國公帶著衙役親自來的,就在大門口。”


    江天呆愣了片刻,他深知鎮國公到來的意義。


    迴過神來後,江天問道:“我娘呢?”


    “夫人早上出門,現在還未歸來。”管事說道。


    李茹把李紳安排在了國公府的一處房子中,她手輕輕地摸著李紳的臉:“我以前一直覺得你並不重要,但你不在身邊時,我才發現,我似乎會想你。”


    李紳的眼睛突然有了光澤,他微微抬頭,直視著李茹的眼睛,眼淚緩緩流了出來,這似乎是他一直等待著的,等了十幾年的話語。


    李茹靠在李紳懷中,迴想著李紳為她做的點點滴滴。


    中午時分,李茹趕迴國公府。不知怎麽,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李茹剛到國公府,就看見京兆府的人在定國公府門口。


    李茹暗道不好,但她也是見過大場麵的,她強自保持鎮定,走向站在門口的鎮國公,微微施了一禮:“鎮國公,這是發生了何事?”


    鎮國公迴了一禮:“長公主,京兆府查到前日刺殺陛下和皇子的刺客進了定國公府,陛下怕刺客傷了長公主,讓京兆府的人來搜索一番。”


    鎮國公說得很委婉,曆經腥風血雨的李茹豈會不知事情的嚴重性。她笑道:“謝過陛下,有勞鎮國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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