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拿不下江寧,江天心煩氣躁。他一拳失誤,被江寧抓住機會,一下打飛了出去。江寧沒有廢話,趁你病要你命,在江天還未落地之時,緊隨而至。


    然而,猛然間江寧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連忙後退。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接住了江天。江寧定睛看去,是定國公管家李紳。


    李紳一隻手扶住江天,另一隻手摸著自己的山羊胡須,淡淡地看著江寧,似乎顯得高深莫測。


    江寧暗暗伸手摸向懷中的天師令,他覺察到李紳很不簡單。


    “少爺,不要緊吧。”李紳看著江天,關切地說道。


    江天很是不甘,看著江寧冷冷說道:“李叔,我要他生不如死。”


    李紳猶豫了一下,但看著江天有些瘋魔的模樣,最終眼睛一眯,殺意彌漫,一身氣勢迸發而出。


    “九境。”江寧驚唿,死死捏著天師令。


    “死。”李紳飛身而來,毫不留有餘力的一拳猶如火山爆發,帶著無盡的威勢迎麵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就在江寧要祭出天師令時,一道金光擋住了李紳的一拳。金光是由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而成。


    接著小字猶如蜜蜂亂舞,然後老山主的身影便顯現而出。


    李紳見是天元山院的老山主,氣勢盡收,連忙行禮:“見過老山主。”


    江天是識得老山主的,十年前他母親李茹還帶他上天元書院,拜求老山主收自己為弟子。


    江天對那天記憶猶新,那日老山主拒絕後,他母親李茹猶不死心,與其一起跪在老山主房前再次懇求。兩人一跪便是半日,最後也隻能失望而走。


    他想不明白,這老山主為何會出現在此,還要護江寧那廢物。


    “先生,你怎麽來了。”此時江寧看清來人,開口喊道。剛才看到金色文字,他還以為是獨孤行那老頭。


    江天眼睛猛然大了兩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江寧竟然叫老山主為先生。


    老山主笑了笑,摸了一下白色胡子:“弟子要遠行,為師當送一送。本想著今天過來,悄悄地送上一送,誰成想趕上這一出,這下弄巧成拙,暴露了。”


    老山主口中說是怕暴露,但話語卻完全沒有隱藏的意思。


    此時江天踉蹌了兩下,剛才老山主的話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自己耳中,他好想大聲問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江寧會成為老山主的弟子,老山主不是說過不再收弟子了麽?


    “江寧。”江天緊緊咬著牙,“江寧”兩字如鯁在喉。他往昔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傲氣此時猶如泄氣的皮球,一下蕩然無存。他慘然一笑,就那麽看著江寧。


    江寧此時嘴角上揚,一絲壞笑浮現,看了一眼江天和李紳:“老師怕暴露還不簡單,咱們殺人滅口就行了。”


    老山主吸了口氣,越發覺得自己這弟子不是好人,當日莫非真是衝動了。


    他看向李紳和江天,摸著胡須有些糾結。


    李紳忙把江天護在身後,拱手道:“老山主,我並不知道江寧是您的弟子,再說,剛才也算是定國公府的家事。”


    李紳說得強詞奪理,老山主歎息一聲:“既然知道了,就不要有下次了,滾吧。”


    李紳如同大赦,帶著江天,幾個縱躍便消失在黃昏中。


    江寧有些可惜地看向老山主:“先生,你這樣放他們離開,你十年前說過不收弟子,如今又收了我,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別人說你言而無信麽?要不我們追?”


    江寧有些不死心,慫恿著老山主殺人滅口。


    “我以前有說過不收弟子了麽?”老山主揣著明白裝糊塗地反問。


    江寧豎起一個大拇指:“老師,你好不要臉。”


    老山主也不生氣,哈哈一笑,指著一邊的一塊大石:“走,去那兒,為師有事情跟你交代。”


    老山主說著便率先向著大石走去,江寧迴頭看了一眼鬼猴道人,便跟了上去。


    見江寧看來,鬼猴道人連忙把頭低下。說實話,剛才他是希望李紳把江寧殺死的。如今冒出個天元書院山主,讓其心如死灰,一點念想都不敢有。


    老山主用衣袖撣了撣大石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上去,江寧也有樣學樣地坐了上去。


    老山主看著天邊一抹暗紅,意味深長地說道:“書不僅僅是書本,紅塵俗世才是真正的書,趁此機會好好去體會一下。”


    老山主突然說起教來,讓江寧有些不習慣。他隨意迴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這個我懂。”


    老山主收迴目光,眼睛一亮,默默記下這句話,心中覺得自己沒收錯弟子。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遞給江寧:“一路上記得煉字。”


    說完老山主站起身來,似乎想到了什麽,便又坐了下來,看向江寧:“路過泉州時,記得去青山書院看看你大師姐。”


    說著老山主拍了拍江寧的肩:“你大師姐很漂亮的,還有老獨孤讓我告訴你,要你好好照顧她孫女。”


    言罷老山主便飄然而去。


    江寧覺得老山主今天這送行也太兒戲了,還不如不來。


    來到鬼猴道人身邊,江寧玩味地一笑,然後用道法之力點燃了那張鎖魂符。鬼猴道人一聲慘叫,眼神一下空洞下來,似乎成了一個白癡。


    看著成白癡的鬼猴道人,江寧自言自語:“既然你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便留你不得,我可不想天天防著被你反咬一口,還有你不該騙人。”


    江寧把鬼猴道人有用的東西順手拿走,包括那個小瓶。然後向著巷子深處而去。


    沒走多遠,江寧便見獨孤小小正躺在巷子中,昏迷不醒。


    江寧抱起獨孤小小,歎息一聲:“若你知道是獨孤小獨把你弄暈的,你會做何反應?”


    此時江寧聽到一個聲音傳來:“兄弟唉,哥哥來晚了,你死得好慘啊,你家娘子和公主該怎麽辦?”


    這聲音江寧自然識得,是邱武邱胖子的。


    江寧走到巷口,“誰?”秦小碗厲喝一聲。


    蹲在地上哭喊的邱武一下抬起頭,待看清是江寧後,邱武聲音戛然而止,秦小碗也鬆了口氣。


    秦小碗嬌小小的身體上已經掛了彩,似乎剛才經曆了一場大戰。身上多處露著紅白相間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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