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本能地後退一步,將手中的迴光符朝老者鬼魂甩去,然而卻毫無作用,符紙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此時,江寧才發現自己竟不知如何激發符篆。


    江寧再掏出一張迴光符,學著道一施展法術的模樣,念道:“天地無極,乾坤正法,去。”


    迴光符閃過流光,直射向老者鬼魂。江寧本打算試一下就溜走,沒想到竟然奏效了。


    隻見迴光符打在老者魂魄上,猶如擊中實體一般,老者鬼魂瞬間呆愣,隨後一幅畫麵從老者魂魄中浮現,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


    餛飩攤,一個男人的背影。這便是老者最後所見的畫麵,畫麵開始倒退,轉瞬之間,畫麵崩碎,屋中又暗了下來。


    江寧沒想到隻看到一個背影,滿心失望。此時的鬼猴道人則頗為詫異,他沒想到江寧會有迴光符,更沒想到會有人去煉製迴光符。


    鬼猴道人深知練符既耗費心神又耗費時間,心中暗自腹誹:“誰他媽閑著蛋疼,竟然煉製這沒多大用處的迴光符,還是兩張。”


    也不知鬼猴道人若知曉這符是江寧煉製的會是何表情?若他知道江寧一天便煉製了三張,又會是何種反應。


    迴光符本就是靠壓榨魂魄潛能來浮現身前最後的畫麵,老者鬼魂雖未受到本質傷害,但也因迴光符而虛弱不少,身上的陰氣也弱了幾分。


    “走。”江寧對鬼猴道人說了一聲,自己的目的已然達成,便想著離開。抓鬼,他可不會。


    既然鬼猴道人已認自己為主,受製於己,江寧自然不會將虛弱不堪的鬼猴道人留在此處。這並非江寧心善,主要是這個奴仆剛收了沒幾分鍾,就這麽死了著實有些可惜。


    江寧扣住鬼猴道人的手就往外拖。


    “啊,手!”鬼猴一聲哀嚎,江寧疑惑:“莫非自己用力太猛把他的手弄疼了?”


    突然,江寧想起鬼猴道人的一隻手還釘在床板之上,沒好氣地罵道:“臥槽,真麻煩。”


    鬼猴道人委屈至極,心中腹誹:“這是你的手段,你就不能有點歉意麽?”


    快速拔下匕首,江寧連拖帶拽地把鬼猴道人拉出了房屋。經江寧這麽一番折騰,鬼猴道人的氣息似乎又弱了些。


    “誰?”江寧嗬斥一聲。就在這時,江寧瞥見院門口站著一個老婦,老婦陰氣繚繞,比剛才老者所化的鬼物還要濃鬱。


    江寧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這是屋中死去老婦的鬼魂,今天也是她的迴魂夜。”


    月光下,老婦鬼魂似乎就那麽盯著自己,江寧的汗毛開始豎立。“喳”的一聲,老婦鬼魂猛地向江寧撲來。


    “天地無極,乾坤正法。去”江寧迅速甩出一張迴光符。


    老婦鬼魂一頓,一副生前的畫麵呈現:一個高大的京兆府捕快舉著刀。


    江寧瞥了一眼,不再管鬼猴道人,自己一下翻出矮牆,在月光下飛奔而去。雖不知鬼是如何殺人的,但還是遠離為妙。


    江寧沒有跑迴公主府,而是跑到了定國公府的老宅——龍山小院。他靜待天明,想著到時再去查看。


    當陽光照進龍山巷,江寧準備返迴去看看時,不經意間瞥見龍山小院門口裏麵有幾個新鮮的腳印。江寧稍作遲疑,也不太在意,畢竟他已不再是定國公府的人。


    再次來到破舊小院,並未見到鬼猴道人,江寧眉頭動了動,思索道:“這鬼猴道人是走了?還是被鬼吃了?”


    壯著膽子,江寧走進屋中,一聲“主人”,把江寧嚇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江寧吸了口氣問道:“你把他們抓住了?”


    “沒死已是命大,他們走了?”鬼猴道人臉上透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說說吧,你為何來此抓鬼?”江寧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


    “我擅長養鬼之術,鬼物形成條件苛刻,必須有難以舍棄的眷戀,還要有不甘、憤怒等諸多怨念,才有可能。迴魂之夜還必須是月圓之夜,因為月圓之夜陰氣最盛。”鬼猴道人也不隱瞞,如實說道。


    聽到這裏,江寧已然明白:“老者和老婦相依為命多年,不離不棄,定然難以割舍。迴魂本就是想迴家再看一看,當看到老婦死於非命,老者魂魄產生怨念,所以便化身為鬼物。至於老婦,怕是知曉自己的老伴死於非命便已有了怨念。那麽,是誰告知老婦老者死於非命的?那殺人的捕頭?他為何要和老婦說呢?是為了讓老婦死個明白?”


    想著想著,江寧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眼睛眯了眯,瞅了坐在地上的鬼猴道人一眼:“是你讓那捕快殺了老婦的?”


    鬼猴道人的沉默已表明一切,江寧雖恨鬼猴道人的所作所為,但並無殺他為老婦報仇之意,即便要殺也非此時。


    江寧歎了一口氣,譏諷地笑道:“你怕是被利用了?”


    鬼猴道人疑惑看來,江寧繼續道:“一個為了五十兩就殺人的人,卻因怕臭,對十兩銀子不屑一顧,這毫無道理。這說明那人本就不是為了錢,他有他的目的。”


    “什麽目的?”鬼猴道人隨口問道。


    江寧沒有言語,而是陷入沉思。突然,他想到了那個男子的背影,漸漸地,一個人慢慢與之重合在一起——定國公江雲海。


    “難怪總覺得有些熟悉。對了,還有龍山小院的新腳印,說不定那捕快昨夜離開時在此停留過。”想著想著,江寧仿佛撥雲見日。


    “那捕快定然是定國公府的人,他之所以這麽做,一是殺了老婦,讓老者沒了家眷,自然不會去鬧,那麽就會如秦小碗說的一樣,不了了之。二是即便東窗事發,也可推到鬼猴道人的身上,然後再指向獨孤小獨,指向鎮國公府。”江寧在心中不斷推測著。


    想明白一切,江寧將自己的推測毫無保留地告知鬼猴道人,然後命令道:“我要你把此事說與獨孤小獨聽,讓他去對付定國公。至於怎麽說,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說完,江寧看了看天色,也不等鬼猴道人的迴複,便匆匆離開。


    江寧從雲安公主府大門迴去,剛到自己的小院,便突然看見雲陽公主坐在小院中的椅子上,正似笑非笑地朝自己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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