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腰間
靠智力【劃掉】魅力殺穿規則怪談 作者：獻小祭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聞而春一開始還疑惑對方為什麽坐在自己身上，但下一刻，熟悉的窒息感湧上來，聞而春明白了。
對方是想利用他本身的重量壓製住聞而春的動作。
這個坐在他身上的舉動讓聞而春即使曲起腿試圖反抗踢對方，也隻能磕在小洛的後背上，而無法像之前那樣踹向對方的腰間。
而除去腰間，剩下地方聞而春剛剛就試過了，小洛根本不會因為其他地方被攻擊而鬆力。
聞而春一咬牙，幹脆鬆開抵擋在自己脖頸處的手，用力錘向對方的腰部。
這個舉動是賭，如果能打到，那自己還有逃跑的希望。
而隨著他一隻手鬆開脖頸處扼製小洛掐他脖子的動作，窒息感也立刻湧了上來，聞而春眼前已經開始有些發虛。
可手還沒碰到對方身體，小洛就察覺出了他的意圖，居然也騰出一隻手鬆開掐住他脖子的動作，轉而抓住了他想要襲擊對方腰間的手。
因為隻有一隻手掐住自己脖子，聞而春勉強從瀕死的窒息感中脫離，斷斷續續的唿吸著為數不多的空氣。
但是這樣下去不行……聞而春手上和小洛較著勁，微微顫抖指尖表露出他此刻慌到不行的內心。
場麵僵持住了，小洛用手鉗製住他攻擊對方腰間的動作，同樣在聞而春的視角裏，他也變相的製止了小洛掐死自己的攻擊。
這是個好消息，最起碼聞而春確定小洛的腰部肯定有問題，不然對方完全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攻擊，就像之前自己踹他肩膀一樣。
但這個好消息並不能持續太久，因為聞而春沒有辦法抽出手，或者再故技重施掙脫開了。
他嚐試曲起腿去掙紮想要踢開小洛，但不論他怎麽磕對方後背，小洛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受到影響。
所以看似場麵是僵持住了，但等聞而春什麽時候沒有了力氣，哪怕隻是泄力一瞬間，他都會被小洛立刻掐死！
感受到小洛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越來越緊，聞而春忽然心裏湧現很多想法。
就像閃過走馬燈一樣，聞而春忽然開始迴想起自己見過的各種人。
有因為規則怪談走在一起的同伴，有現實裏澄清黑曆史後真心實意喜歡他的各種人，有給他發了一大長串信息告訴他‘我們會照顧好你’的官方高層……
幾乎是一瞬，這些人的麵龐在聞而春腦海裏滑過。
他忽然有些後悔，或許自己剛剛不應該想當然的覺得小洛對自己沒有惡意的。
自己如果在段平他們還在門口的時候就大聲唿救、拚命反抗，說不定還能活下去。
甚至……
聞而春當時會選擇不去和段平他們求救，其實也有心裏覺得小洛可以溝通，現在並不至於和對方撕破臉的想法的緣故。
小洛當時表露出來的猶豫掙紮，會因為自己的動作去思考相不相信他這個行為，讓聞而春錯估了對小洛的定義。
但現在看來……
有可能對方因為自己動作表現出來的深思也是他裝出來的，目的就是讓自己放鬆警惕不去求救，讓他自以為自己可以控製好局麵，然後等段平他們走了再對自己動手……
可這一切已經發生，聞而春雖然有些遺憾惆悵，但到了這一步卻沒有太多悲憤的情緒。
從自己選擇進入規則怪談的那一刻，這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隻不過讓他略感到意外的是，聞而春本以為自己會死在規則手裏，或者是像公園那迴，死在為救其他人而犧牲自己的選擇上。
他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和規則怪談的npc打一架，活生生被對方掐死。
因為窒息，聞而春大腦發蒙、眼睛發酸，甚至有些掙不開眼皮，手上顫抖的愈發厲害。
要死了……
就在聞而春鬆力的那一刻。
‘砰’的一聲！
馬廄的木門被一腳踹開。
‘哢噠’。
是手槍填充彈夾的聲音，還沒等聞而春的大腦迴過神思索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代表著什麽含義。
‘咚’！
聞而春隻覺一陣風拂過，然後他身體一輕，脖頸上窒息感也消失了。
再次因為重新唿吸新鮮空氣，聞而春劇烈咳嗽起來，順便還抬起有些發麻的手抹了一把眼角因為咳嗽引發的生理性眼淚，等緩過勁，聞而春躺在地上微微偏頭看向一旁。
就見段平和小洛疊在一起倒在地上。
隨後段平立刻張牙舞爪的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後退兩步，半蹲在倒地的聞而春的身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很是警惕地看著被他直接連人撞飛在地的無臉人，擋在了他倆人之間。
舒星河快走幾步上前，扶住了聞而春，關切的問道：“怎麽樣？！你沒事吧？”
聞而春麵上發蒙，借著舒星河扶著自己的力量踉蹌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咳咳……沒事……”聞而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顫，似乎是嗓子受傷了。
‘噠噠’……
腳步聲傳來，聞而春微微側頭，就見黎遊木同樣眼神裏帶著擔憂的神色望向自己。
他擺擺手想要說些什麽，就見身後又走過來倆人。
威爾斯和瑞林此刻皺著眉，麵上的表情也不是太好。
金發美女一隻手自然垂放腰間，深思著什麽，但瞧她身側牢牢抓著的槍，便可以知道對方並不似外表這樣放鬆。
白人男子則是一直保持著手臂抬起的動作，舉槍凝視著倒在地上的無臉人。
他的槍已經準備好，隻要對方有任何舉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立刻扣動扳機。
就在這緊張的局麵之下，眾人盯著被段平撞飛的小洛僵硬的從地上爬起，抬起黑色的麵孔直勾勾的看向他們。
威爾斯眉頭皺的更深了。
忽然！
那無臉人猛地往前一撲，就要衝向擋在最前麵的段平。
‘砰’！
子彈從槍膛射出，直直射入衝過來的小洛肩膀處。
小洛被擊中後身形一頓，後仰跌坐在地上。
不似之前公園的孩童完全不受影響，小洛明顯因為槍傷肩膀失去控製，無力的垂到一旁。
但……
雖然小洛肩膀滲出鮮血，但或許是沒有臉的緣故，眾人感覺不到他對槍的畏懼。
他不怕死？
或者，是他覺得槍擊的傷口並不會致死……
不管是哪個原因，這都極其的令人恐懼。
於是，威爾斯一咬牙，猛地衝上前去。
段平也反應過來，急匆匆的也站起來踹了過去。
兩個體型都不小的男人一左一右用膝蓋壓住小洛的臂膀，將人‘釘’在地上！
“放開！”小洛終於說話了，但這迴令他開口的原因卻是自己落入下風。
摸了摸有些酸麻刺痛的脖子，聞而春心有餘悸的走上前兩步。
就見威爾斯握著手槍抵住了小洛的腦袋，雖然對方黑色的麵孔第一眼看上去很可怕，但是如果看久了，就會覺得這種無臉人漆黑的麵龐很像一個毛躁感十足的黑色鹵蛋。
尤其是發現對方雖然依然不似人類一樣脆弱，但也不到公園那幫瘋子一樣的孩童詭異時，威爾斯懸著的心落地了，甚至還有幾分喜悅。
他單膝壓著對方的一隻胳膊，一隻手抵了抵按理來說是放在小洛額頭差不多位置的槍。
“現在閉嘴安靜，我問你什麽，你再說什麽，懂？”
威爾斯因為聽這次規則怪談裏的所有npc說的都是中文，於是便也用了中文說道。
小洛沒有五官，但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齒。
“滾開！”他大喊。
‘砰’！
威爾斯沒有猶豫衝著對方被壓住的左手開了一槍。
鮮血貫穿整個手掌。
[啊啊啊啊啊怎麽感覺威爾斯比規則怪談裏的npc還嚇人……]
[剛剛真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聞而春要出事了！]
小洛掙紮的力度一鬆，但並沒有痛唿出聲。
會因為槍受傷，但是忍耐力特別高？
威爾斯分析著，看對方因為自己的舉動沒再開口反抗後，麵上一副本該這樣的表情：“你是小偷？”
小洛沒有說話。
威爾斯眉頭一皺，又要將手槍移向對方屈起的大腿。
“我不是！”小洛看出了威爾斯的打算，連忙道。
但他話落，在場的眾人卻紛紛遲疑的望向他。
“我真的不是小偷！”小洛語氣很是誠懇。
威爾斯壓下懷疑嚐試性的問道：“剛剛我們在井口邊遇到的那個無臉人，不是你？”
自從進入規則怪談後，威爾斯就開始對自己引以為傲的觀察能力有些不確定了，他看著小洛的身形，應該就是當時落跑的無臉人。
所以威爾斯習慣性依賴自己觀察能力的得出一個結論——他在騙自己。
威爾斯微微斜眼，心中不斷升起現在崩了這個敢欺騙他的無臉人的想法。
但……
似乎是規則怪談本就玄幻，威爾斯決定不那麽相信自己的觀察力，給了對方一次機會。
萬一是自己記錯了，或者是有什麽誤會呢？
隻是……
如果對方還想這樣隻是否認，不講出個所以然，那他再崩了這個滿嘴謊話的人也不遲！
小洛前一秒還很著急的說自己不是小偷，聽見威爾斯問自己是不是井口邊遇到的無臉人便短暫的沉默了。
隨後，他聲音發虛：“是……”
“但我真的不是小偷……”
威爾斯一頓，沒有開槍。
“為什麽那群人要抓你？”
“他們懷疑我是小偷，可我真的沒有偷東西！”
“……”
小洛的話不止威爾斯覺得可疑，其餘眾人也是完全不怎麽相信的看著他。
“你沒偷東西，那你跑什麽？！”段平壓製住他另一隻手問道。
“我……”小洛啞口一瞬，“我真的沒有偷東西，但是他們不相信，我不能被他們抓到。”
“為什麽？”
“……”小洛又閉上了嘴巴。
威爾斯的槍抵了抵，但小洛依然沒有開口。
就當威爾斯打算再故技重施挪動槍口恐嚇小洛時，無臉人顫抖的聲音傳來。
“反正我說了也會死，你還不如現在崩了我！”
幾人皆是皺眉，思索著小洛的這句話。
會死？
可麵前的這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人，或者說正常的活人啊。
他們這種規則怪談的npc，居然也會怕死嗎？
或者說，他們難道不是本來就死了嗎？
為什麽還會再死？
“會死？為什麽？”段平是唯一一個思考了半秒就選擇放棄的人，還是聽對方解釋更容易理解。
但小洛連前一個問題都沒有迴答，這個更不可能說了。
威爾斯審視著對方看不清麵容的臉龐，良久，就在威爾斯準備衝對方腿開一槍再問的時候，身後的聞而春說話了。
他的嗓子和之前有些許差別。
眾人看向他，不約而同的被聞而春脖頸那隱約從衣領下透露出來的駭人紅印吸引了注意力。
這得多使勁，才能掐出如此可怖的痕跡？
“好，那不問你具體是什麽。”
一旁的威爾斯一頓，準備開槍的動作也停住了。
不過雖然他不解聞而春要說什麽，卻沒有打斷。
等對方說完了自己再開槍也不遲。
“你會死的原因，和規則有關嗎？”
倒在地上，這個角度剛巧能看見聞而春身上唐裝皺巴巴的，腰間的黑色鴨舌帽也布滿了灰塵，麵色十分蒼白。
小洛心裏有些愧疚，但事情已經發生，他隻能緩緩開口道：“是……”
“那你為什麽……”聞而春嗓子發幹，“要對我動手？”
“也是因為規則嗎？”
小洛聲音又恢複了之前和聞而春交談時的微弱，堪比蚊子聲：“對不起……我真的……”
“我其實不想對你動手的……但是我害怕你會去和那些人舉報我……”小洛緩緩說道，“真的很抱歉，我如果被他們抓到，一定會死的！”
聞而春麵上表情頓了頓，沒有顯露其他情緒。
“哈？！”可聞而春沒開口說話，段平先忍不住了。
“你就因為怕對方舉報你，就能下死手殺人？”
小洛微微偏頭，這個動作倒有些人性化，不像之前假人一般僵硬了。
“我可以看一眼你的腰嗎？”聞而春忽然說道。
“……”小洛沒有開口迴應，同樣也算是沒有拒絕。
於是聞而春緩步上前，蹲下身，掀開了對方腰間的衣服。
“！”
“我靠！”
“？！”
……
眾人隨著聞而春的視線看向小洛腰間時，都被震驚住了。
因為……
那是一個深可見骨，或者說挖骨的傷口！
小洛三分之一的腰不見了，像是被什麽東西扣掉一樣，隻留下一個半月形的碩大窟窿傷口。
聞而春瞳孔一顫，心下了然……
難怪小洛轉身如此僵硬，原來是他的腰少了一部分，轉身都異常困難！
難怪自己隻是輕輕一頂，對方就疼的鬆開了脖頸的手。
正常人失去三分之一的腰，或許早就因為失血過多死掉了，而小洛還能和正常人一樣說話，甚至於差點單殺了自己，都可見對方極其不平凡的實力。
果然，規則怪談裏就沒有正常人！
聞而春深唿一口氣，又將衣服放了迴去，替小洛遮蓋住了傷口。
“你這樣……”聞而春嚐試性的開口，“沒事？”
小洛輕聲‘嗯’了一聲。
看對方終於搭理自己，聞而春無奈的抿了抿嘴：“那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談什麽？”
“談談這裏。”聞而春覺得這是個好時機，雖然場麵有些詭異，他們一幫玩家摁住了一個npc逼問他通關線索，但總歸是要試一試。
“談談你對這裏了解多少。”聞而春補充道。
“……”小洛沉默了一瞬，“能給我點時間嗎……我想想……”
聞而春微微皺眉，就見威爾斯又抬起了槍管。
“給你時間？”他要用武力來加快小洛的思考速度。
但剛準備開槍，一旁的聞而春忽然開口問道。
“對了，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威爾斯頭都沒帶扭：“我們不知道你在這裏。”
“嗯？”聞而春疑惑，巧合嗎？
瑞林上前兩步，解釋道：“是老大觀察這個院子外圍很詭異，覺得這裏可能有什麽東西，所以我們就迴來想查看一下。”
“院子？”聞而春這才再次觀察起馬廄。
“這院子……怎麽了嗎？”
威爾斯平靜的說道：“看材質。”
“這個院子雖然都是用木頭圍成的，但木頭具體的材質各不相同，說明這些木牆不是同一批修建的。”他緩緩道，“再加上明明沒有腐蝕，這些木牆卻髒汙不堪，說明這裏並沒有派人定時清理刷洗。”
威爾斯一路觀察過，明確這裏肯定有清潔類的工作人員，但在這個院子周圍卻沒看見。
“而一個如此耗費心思修建了好幾次的院子卻不派一個人來清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性。”
“這裏的木牆經常會損壞，修建是為了縫補，不設置清掃工人也是因為那些木牆很快就會損壞，清不清理也無所謂。”
“這一路上來，也隻有這間院子是這樣。”
所以威爾斯決定進來探查一番。
結果剛靠近，他們就聽見門內傳來的悶悶聲音，一踹開門，聞而春被無臉人掐著脖子壓在地上的畫麵就映入他們眼中。
聞而春聽著威爾斯的分析，話落後斟酌了半晌，才衝著眾人緩緩道。
“謝謝……”
謝謝你們來了。
“害……”其他人麵上，心裏，或許都因為聞而春這句話有些波瀾，但開口迴應聞而春的隻有段平。
他單膝壓在對方手上的動作有些麻，便換了隻腿：“不用謝，不過當時可把我嚇壞了！”
看到聞而春倒在地上，段平真的有一瞬以為對方死了，那種失去同伴的視覺刺激再次湧入段平大腦。
於是段平腦子還沒迴過神，腿上已經衝了過去。
結果因為沒刹住力道，直接連無臉人帶自己一起撞飛了出去。
好在救下了聞而春，段平心裏的石頭也落地了。
現在的重點嘛……
眾人又將視線看向被兩個人壓在地上的小洛。
瑞林上前兩步：“現在擺在你麵前的有兩個選擇。”
女人微微蹲下身子，將額前遮擋住的金色秀發一甩，說道：“要麽，是你告訴我們一些我們想知道的答案。”
“要麽，是我們把你送到那群人的麵前，作為交換問他們我們想知道的答案。”
小洛雖然沒有五官，但眾人很明顯能感受到對方聽到瑞林的話後一顫。
“我不知道你們想著知道什麽……”小洛做出了選擇。
瑞林嘴角微勾。
最起碼先問一問，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等問完再把人送到那群抓小偷的人手裏，然後從那幫人的嘴裏再問一次。
這樣才能大大增加人嘴裏說出的話的可信度。
但……
正當瑞林心裏盤算著的時候，小洛忽然顫巍巍的開口：“如果我答應你們，你們可以保證不把我舉報出去嗎？”
瑞林一頓。
保證？
她當然可以保證，但是至於最後會不會履行諾言嘛……
如果這裏是現實，那瑞林可能並不會選擇去騙對方，但很可惜，這裏是規則怪談。
是一個你做錯一件事就有可能喪命的死亡遊戲。
所以麵對可能連人都不是規則怪談npc，瑞林還是能狠下心的。
剛掛上一抹虛假的微笑，準備口頭答應對方的瑞林忽然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想要開口的行為。
“可以。”
這不是她說的。
瑞林麵上一僵，看向聞而春。
“如果你能告訴我們我們想知道的東西，我可以保證不會把你舉報出去。”聞而春有些不想說話，因為嗓子很是刺痛，但他還是緩慢而堅定的說。
“前提是你說的是真的。”
小洛聽到聞而春的話，微微發怔。
他當時明明那樣對對方，甚至差點快把人掐死了，聞而春居然……
心裏的愧疚之意更濃。
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
他不想死，更不能死。
自己死後妹妹怎麽辦？
而如果放任一個知道自己在哪，並且聽到那幫人說自己是小偷的聞而春離開……
於是小洛內心的不安爆發到了極點。
“好。”
就在小洛承諾和他們交流之時，一陣腳步傳來。
是從馬廄外傳來的。
‘吱呀’——
木門被推開，一眾無臉人看向眾人。
“你們……”
“在做什麽？”
對方是想利用他本身的重量壓製住聞而春的動作。
這個坐在他身上的舉動讓聞而春即使曲起腿試圖反抗踢對方，也隻能磕在小洛的後背上，而無法像之前那樣踹向對方的腰間。
而除去腰間，剩下地方聞而春剛剛就試過了，小洛根本不會因為其他地方被攻擊而鬆力。
聞而春一咬牙，幹脆鬆開抵擋在自己脖頸處的手，用力錘向對方的腰部。
這個舉動是賭，如果能打到，那自己還有逃跑的希望。
而隨著他一隻手鬆開脖頸處扼製小洛掐他脖子的動作，窒息感也立刻湧了上來，聞而春眼前已經開始有些發虛。
可手還沒碰到對方身體，小洛就察覺出了他的意圖，居然也騰出一隻手鬆開掐住他脖子的動作，轉而抓住了他想要襲擊對方腰間的手。
因為隻有一隻手掐住自己脖子，聞而春勉強從瀕死的窒息感中脫離，斷斷續續的唿吸著為數不多的空氣。
但是這樣下去不行……聞而春手上和小洛較著勁，微微顫抖指尖表露出他此刻慌到不行的內心。
場麵僵持住了，小洛用手鉗製住他攻擊對方腰間的動作，同樣在聞而春的視角裏，他也變相的製止了小洛掐死自己的攻擊。
這是個好消息，最起碼聞而春確定小洛的腰部肯定有問題，不然對方完全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攻擊，就像之前自己踹他肩膀一樣。
但這個好消息並不能持續太久，因為聞而春沒有辦法抽出手，或者再故技重施掙脫開了。
他嚐試曲起腿去掙紮想要踢開小洛，但不論他怎麽磕對方後背，小洛手上的動作都沒有受到影響。
所以看似場麵是僵持住了，但等聞而春什麽時候沒有了力氣，哪怕隻是泄力一瞬間，他都會被小洛立刻掐死！
感受到小洛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越來越緊，聞而春忽然心裏湧現很多想法。
就像閃過走馬燈一樣，聞而春忽然開始迴想起自己見過的各種人。
有因為規則怪談走在一起的同伴，有現實裏澄清黑曆史後真心實意喜歡他的各種人，有給他發了一大長串信息告訴他‘我們會照顧好你’的官方高層……
幾乎是一瞬，這些人的麵龐在聞而春腦海裏滑過。
他忽然有些後悔，或許自己剛剛不應該想當然的覺得小洛對自己沒有惡意的。
自己如果在段平他們還在門口的時候就大聲唿救、拚命反抗，說不定還能活下去。
甚至……
聞而春當時會選擇不去和段平他們求救，其實也有心裏覺得小洛可以溝通，現在並不至於和對方撕破臉的想法的緣故。
小洛當時表露出來的猶豫掙紮，會因為自己的動作去思考相不相信他這個行為，讓聞而春錯估了對小洛的定義。
但現在看來……
有可能對方因為自己動作表現出來的深思也是他裝出來的，目的就是讓自己放鬆警惕不去求救，讓他自以為自己可以控製好局麵，然後等段平他們走了再對自己動手……
可這一切已經發生，聞而春雖然有些遺憾惆悵，但到了這一步卻沒有太多悲憤的情緒。
從自己選擇進入規則怪談的那一刻，這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隻不過讓他略感到意外的是，聞而春本以為自己會死在規則手裏，或者是像公園那迴，死在為救其他人而犧牲自己的選擇上。
他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和規則怪談的npc打一架，活生生被對方掐死。
因為窒息，聞而春大腦發蒙、眼睛發酸，甚至有些掙不開眼皮，手上顫抖的愈發厲害。
要死了……
就在聞而春鬆力的那一刻。
‘砰’的一聲！
馬廄的木門被一腳踹開。
‘哢噠’。
是手槍填充彈夾的聲音，還沒等聞而春的大腦迴過神思索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代表著什麽含義。
‘咚’！
聞而春隻覺一陣風拂過，然後他身體一輕，脖頸上窒息感也消失了。
再次因為重新唿吸新鮮空氣，聞而春劇烈咳嗽起來，順便還抬起有些發麻的手抹了一把眼角因為咳嗽引發的生理性眼淚，等緩過勁，聞而春躺在地上微微偏頭看向一旁。
就見段平和小洛疊在一起倒在地上。
隨後段平立刻張牙舞爪的從地上爬起來，連忙後退兩步，半蹲在倒地的聞而春的身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很是警惕地看著被他直接連人撞飛在地的無臉人，擋在了他倆人之間。
舒星河快走幾步上前，扶住了聞而春，關切的問道：“怎麽樣？！你沒事吧？”
聞而春麵上發蒙，借著舒星河扶著自己的力量踉蹌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咳咳……沒事……”聞而春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顫，似乎是嗓子受傷了。
‘噠噠’……
腳步聲傳來，聞而春微微側頭，就見黎遊木同樣眼神裏帶著擔憂的神色望向自己。
他擺擺手想要說些什麽，就見身後又走過來倆人。
威爾斯和瑞林此刻皺著眉，麵上的表情也不是太好。
金發美女一隻手自然垂放腰間，深思著什麽，但瞧她身側牢牢抓著的槍，便可以知道對方並不似外表這樣放鬆。
白人男子則是一直保持著手臂抬起的動作，舉槍凝視著倒在地上的無臉人。
他的槍已經準備好，隻要對方有任何舉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立刻扣動扳機。
就在這緊張的局麵之下，眾人盯著被段平撞飛的小洛僵硬的從地上爬起，抬起黑色的麵孔直勾勾的看向他們。
威爾斯眉頭皺的更深了。
忽然！
那無臉人猛地往前一撲，就要衝向擋在最前麵的段平。
‘砰’！
子彈從槍膛射出，直直射入衝過來的小洛肩膀處。
小洛被擊中後身形一頓，後仰跌坐在地上。
不似之前公園的孩童完全不受影響，小洛明顯因為槍傷肩膀失去控製，無力的垂到一旁。
但……
雖然小洛肩膀滲出鮮血，但或許是沒有臉的緣故，眾人感覺不到他對槍的畏懼。
他不怕死？
或者，是他覺得槍擊的傷口並不會致死……
不管是哪個原因，這都極其的令人恐懼。
於是，威爾斯一咬牙，猛地衝上前去。
段平也反應過來，急匆匆的也站起來踹了過去。
兩個體型都不小的男人一左一右用膝蓋壓住小洛的臂膀，將人‘釘’在地上！
“放開！”小洛終於說話了，但這迴令他開口的原因卻是自己落入下風。
摸了摸有些酸麻刺痛的脖子，聞而春心有餘悸的走上前兩步。
就見威爾斯握著手槍抵住了小洛的腦袋，雖然對方黑色的麵孔第一眼看上去很可怕，但是如果看久了，就會覺得這種無臉人漆黑的麵龐很像一個毛躁感十足的黑色鹵蛋。
尤其是發現對方雖然依然不似人類一樣脆弱，但也不到公園那幫瘋子一樣的孩童詭異時，威爾斯懸著的心落地了，甚至還有幾分喜悅。
他單膝壓著對方的一隻胳膊，一隻手抵了抵按理來說是放在小洛額頭差不多位置的槍。
“現在閉嘴安靜，我問你什麽，你再說什麽，懂？”
威爾斯因為聽這次規則怪談裏的所有npc說的都是中文，於是便也用了中文說道。
小洛沒有五官，但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齒。
“滾開！”他大喊。
‘砰’！
威爾斯沒有猶豫衝著對方被壓住的左手開了一槍。
鮮血貫穿整個手掌。
[啊啊啊啊啊怎麽感覺威爾斯比規則怪談裏的npc還嚇人……]
[剛剛真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聞而春要出事了！]
小洛掙紮的力度一鬆，但並沒有痛唿出聲。
會因為槍受傷，但是忍耐力特別高？
威爾斯分析著，看對方因為自己的舉動沒再開口反抗後，麵上一副本該這樣的表情：“你是小偷？”
小洛沒有說話。
威爾斯眉頭一皺，又要將手槍移向對方屈起的大腿。
“我不是！”小洛看出了威爾斯的打算，連忙道。
但他話落，在場的眾人卻紛紛遲疑的望向他。
“我真的不是小偷！”小洛語氣很是誠懇。
威爾斯壓下懷疑嚐試性的問道：“剛剛我們在井口邊遇到的那個無臉人，不是你？”
自從進入規則怪談後，威爾斯就開始對自己引以為傲的觀察能力有些不確定了，他看著小洛的身形，應該就是當時落跑的無臉人。
所以威爾斯習慣性依賴自己觀察能力的得出一個結論——他在騙自己。
威爾斯微微斜眼，心中不斷升起現在崩了這個敢欺騙他的無臉人的想法。
但……
似乎是規則怪談本就玄幻，威爾斯決定不那麽相信自己的觀察力，給了對方一次機會。
萬一是自己記錯了，或者是有什麽誤會呢？
隻是……
如果對方還想這樣隻是否認，不講出個所以然，那他再崩了這個滿嘴謊話的人也不遲！
小洛前一秒還很著急的說自己不是小偷，聽見威爾斯問自己是不是井口邊遇到的無臉人便短暫的沉默了。
隨後，他聲音發虛：“是……”
“但我真的不是小偷……”
威爾斯一頓，沒有開槍。
“為什麽那群人要抓你？”
“他們懷疑我是小偷，可我真的沒有偷東西！”
“……”
小洛的話不止威爾斯覺得可疑，其餘眾人也是完全不怎麽相信的看著他。
“你沒偷東西，那你跑什麽？！”段平壓製住他另一隻手問道。
“我……”小洛啞口一瞬，“我真的沒有偷東西，但是他們不相信，我不能被他們抓到。”
“為什麽？”
“……”小洛又閉上了嘴巴。
威爾斯的槍抵了抵，但小洛依然沒有開口。
就當威爾斯打算再故技重施挪動槍口恐嚇小洛時，無臉人顫抖的聲音傳來。
“反正我說了也會死，你還不如現在崩了我！”
幾人皆是皺眉，思索著小洛的這句話。
會死？
可麵前的這人，怎麽看都不像是正常人，或者說正常的活人啊。
他們這種規則怪談的npc，居然也會怕死嗎？
或者說，他們難道不是本來就死了嗎？
為什麽還會再死？
“會死？為什麽？”段平是唯一一個思考了半秒就選擇放棄的人，還是聽對方解釋更容易理解。
但小洛連前一個問題都沒有迴答，這個更不可能說了。
威爾斯審視著對方看不清麵容的臉龐，良久，就在威爾斯準備衝對方腿開一槍再問的時候，身後的聞而春說話了。
他的嗓子和之前有些許差別。
眾人看向他，不約而同的被聞而春脖頸那隱約從衣領下透露出來的駭人紅印吸引了注意力。
這得多使勁，才能掐出如此可怖的痕跡？
“好，那不問你具體是什麽。”
一旁的威爾斯一頓，準備開槍的動作也停住了。
不過雖然他不解聞而春要說什麽，卻沒有打斷。
等對方說完了自己再開槍也不遲。
“你會死的原因，和規則有關嗎？”
倒在地上，這個角度剛巧能看見聞而春身上唐裝皺巴巴的，腰間的黑色鴨舌帽也布滿了灰塵，麵色十分蒼白。
小洛心裏有些愧疚，但事情已經發生，他隻能緩緩開口道：“是……”
“那你為什麽……”聞而春嗓子發幹，“要對我動手？”
“也是因為規則嗎？”
小洛聲音又恢複了之前和聞而春交談時的微弱，堪比蚊子聲：“對不起……我真的……”
“我其實不想對你動手的……但是我害怕你會去和那些人舉報我……”小洛緩緩說道，“真的很抱歉，我如果被他們抓到，一定會死的！”
聞而春麵上表情頓了頓，沒有顯露其他情緒。
“哈？！”可聞而春沒開口說話，段平先忍不住了。
“你就因為怕對方舉報你，就能下死手殺人？”
小洛微微偏頭，這個動作倒有些人性化，不像之前假人一般僵硬了。
“我可以看一眼你的腰嗎？”聞而春忽然說道。
“……”小洛沒有開口迴應，同樣也算是沒有拒絕。
於是聞而春緩步上前，蹲下身，掀開了對方腰間的衣服。
“！”
“我靠！”
“？！”
……
眾人隨著聞而春的視線看向小洛腰間時，都被震驚住了。
因為……
那是一個深可見骨，或者說挖骨的傷口！
小洛三分之一的腰不見了，像是被什麽東西扣掉一樣，隻留下一個半月形的碩大窟窿傷口。
聞而春瞳孔一顫，心下了然……
難怪小洛轉身如此僵硬，原來是他的腰少了一部分，轉身都異常困難！
難怪自己隻是輕輕一頂，對方就疼的鬆開了脖頸的手。
正常人失去三分之一的腰，或許早就因為失血過多死掉了，而小洛還能和正常人一樣說話，甚至於差點單殺了自己，都可見對方極其不平凡的實力。
果然，規則怪談裏就沒有正常人！
聞而春深唿一口氣，又將衣服放了迴去，替小洛遮蓋住了傷口。
“你這樣……”聞而春嚐試性的開口，“沒事？”
小洛輕聲‘嗯’了一聲。
看對方終於搭理自己，聞而春無奈的抿了抿嘴：“那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談什麽？”
“談談這裏。”聞而春覺得這是個好時機，雖然場麵有些詭異，他們一幫玩家摁住了一個npc逼問他通關線索，但總歸是要試一試。
“談談你對這裏了解多少。”聞而春補充道。
“……”小洛沉默了一瞬，“能給我點時間嗎……我想想……”
聞而春微微皺眉，就見威爾斯又抬起了槍管。
“給你時間？”他要用武力來加快小洛的思考速度。
但剛準備開槍，一旁的聞而春忽然開口問道。
“對了，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威爾斯頭都沒帶扭：“我們不知道你在這裏。”
“嗯？”聞而春疑惑，巧合嗎？
瑞林上前兩步，解釋道：“是老大觀察這個院子外圍很詭異，覺得這裏可能有什麽東西，所以我們就迴來想查看一下。”
“院子？”聞而春這才再次觀察起馬廄。
“這院子……怎麽了嗎？”
威爾斯平靜的說道：“看材質。”
“這個院子雖然都是用木頭圍成的，但木頭具體的材質各不相同，說明這些木牆不是同一批修建的。”他緩緩道，“再加上明明沒有腐蝕，這些木牆卻髒汙不堪，說明這裏並沒有派人定時清理刷洗。”
威爾斯一路觀察過，明確這裏肯定有清潔類的工作人員，但在這個院子周圍卻沒看見。
“而一個如此耗費心思修建了好幾次的院子卻不派一個人來清理，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性。”
“這裏的木牆經常會損壞，修建是為了縫補，不設置清掃工人也是因為那些木牆很快就會損壞，清不清理也無所謂。”
“這一路上來，也隻有這間院子是這樣。”
所以威爾斯決定進來探查一番。
結果剛靠近，他們就聽見門內傳來的悶悶聲音，一踹開門，聞而春被無臉人掐著脖子壓在地上的畫麵就映入他們眼中。
聞而春聽著威爾斯的分析，話落後斟酌了半晌，才衝著眾人緩緩道。
“謝謝……”
謝謝你們來了。
“害……”其他人麵上，心裏，或許都因為聞而春這句話有些波瀾，但開口迴應聞而春的隻有段平。
他單膝壓在對方手上的動作有些麻，便換了隻腿：“不用謝，不過當時可把我嚇壞了！”
看到聞而春倒在地上，段平真的有一瞬以為對方死了，那種失去同伴的視覺刺激再次湧入段平大腦。
於是段平腦子還沒迴過神，腿上已經衝了過去。
結果因為沒刹住力道，直接連無臉人帶自己一起撞飛了出去。
好在救下了聞而春，段平心裏的石頭也落地了。
現在的重點嘛……
眾人又將視線看向被兩個人壓在地上的小洛。
瑞林上前兩步：“現在擺在你麵前的有兩個選擇。”
女人微微蹲下身子，將額前遮擋住的金色秀發一甩，說道：“要麽，是你告訴我們一些我們想知道的答案。”
“要麽，是我們把你送到那群人的麵前，作為交換問他們我們想知道的答案。”
小洛雖然沒有五官，但眾人很明顯能感受到對方聽到瑞林的話後一顫。
“我不知道你們想著知道什麽……”小洛做出了選擇。
瑞林嘴角微勾。
最起碼先問一問，不管對方說的是真是假，等問完再把人送到那群抓小偷的人手裏，然後從那幫人的嘴裏再問一次。
這樣才能大大增加人嘴裏說出的話的可信度。
但……
正當瑞林心裏盤算著的時候，小洛忽然顫巍巍的開口：“如果我答應你們，你們可以保證不把我舉報出去嗎？”
瑞林一頓。
保證？
她當然可以保證，但是至於最後會不會履行諾言嘛……
如果這裏是現實，那瑞林可能並不會選擇去騙對方，但很可惜，這裏是規則怪談。
是一個你做錯一件事就有可能喪命的死亡遊戲。
所以麵對可能連人都不是規則怪談npc，瑞林還是能狠下心的。
剛掛上一抹虛假的微笑，準備口頭答應對方的瑞林忽然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想要開口的行為。
“可以。”
這不是她說的。
瑞林麵上一僵，看向聞而春。
“如果你能告訴我們我們想知道的東西，我可以保證不會把你舉報出去。”聞而春有些不想說話，因為嗓子很是刺痛，但他還是緩慢而堅定的說。
“前提是你說的是真的。”
小洛聽到聞而春的話，微微發怔。
他當時明明那樣對對方，甚至差點快把人掐死了，聞而春居然……
心裏的愧疚之意更濃。
自己也是沒有辦法的。
他不想死，更不能死。
自己死後妹妹怎麽辦？
而如果放任一個知道自己在哪，並且聽到那幫人說自己是小偷的聞而春離開……
於是小洛內心的不安爆發到了極點。
“好。”
就在小洛承諾和他們交流之時，一陣腳步傳來。
是從馬廄外傳來的。
‘吱呀’——
木門被推開，一眾無臉人看向眾人。
“你們……”
“在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