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離又開始煩了,他用尾巴捆住沈淮,把他壓在桌子上,伸出舌頭舔了舔沈淮的喉骨。


    沈淮像是被火星子燙著了,渾身發燙,常年平穩的語調有些微微的顫抖,“姑娘,你我種族有異,實在不適合攪和在一起,還望姑娘……唔……”


    沈淮閉著的眼睛劇烈的顫抖,因為滄離吮了一口他的喉骨。


    滄離細細的掐著眼下的皮肉,那裏有著磅礴的生命力,他眼裏帶著淡淡的疑惑。


    吸這裏……會死嗎?


    他在海裏聽來過陸地的鮫人說過,人類這裏……很脆弱。


    會死嗎?


    滄離唇裏露出若隱若現的獠牙。


    是他的,這是他的。


    滄離很想咬下去,可是這樣的話,這條人就不會動了,會冷掉,他不喜歡。


    鮫人本就通體冰涼,他不喜歡涼涼的伴侶。


    “人……”


    沈淮被尾巴捆著,全身不得動彈,他這會似是意識到自己掙脫不開,便閉著眼,像死了一樣,半點不動彈。


    要不是身上溫熱的溫度和跳動的心髒,他和死了也沒什麽兩樣。


    這是一件獨特的功法,廉伯自小就讓他練得,說是修身養性。


    沈淮入了定一般,連眼睛都不再顫動。


    “人……”


    滄離伏在沈淮身上,又叫了他一聲。


    沒動靜……


    滄離眼裏劃過一絲疑惑,半晌像是想到了什麽,也趴在沈淮身上不動了。


    比起沈淮,他更像死了,連唿吸都沒了。


    沈淮倏的睜開眼睛,破功了。


    “你……”


    他耳垂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紅,又蔓延開來,整張臉都透著氣惱的紅,被氣的話都說不出來。


    滄離睜開那雙魅惑人心的眼睛,隔著衣服在沈淮胸口蹭了蹭,“人……玩……”


    沈淮一口氣堵在心口,他詭異從鮫人口中的兩個字眼讀懂了他的意思。


    這條鮫人,以為他在和他玩鬧嗎?


    沈淮牙齒咬的咯咯響。


    他二十多年來破功的次數,都比不上今日這一天。


    不再留手,沈淮指尖一動,被壓在身體裏多年的內力噴湧而出。


    滄離沒防備,被這股內力震出去,摔在地上滾了幾圈。


    沈淮內力割下安好的床帷,在滄離起身之前蓋在他身上,冷聲開口,“走!”


    他說這話的唿吸有些亂,這次不是被氣的,而是他已經好多年沒動用過內力了,一時承受不住。


    滄離呲著獠牙,從床帷下鑽出一個頭來。


    他感受到自己尾巴上傳來的尖銳痛感,指尖的利爪不受控製的冒出來。


    抬起尾巴一看,他剛換的鱗片掉了一枚,尾巴上破了道口子,正流著血。


    鮫人是海中的王族,不容侵犯。


    要不是沈淮是滄離認定的伴侶,滄離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本性,沈淮就不是站在這裏,他早已經被撕成碎片了,或許,也有可能被滄離一尾巴拍碎。


    滄離沒傷他,隻是將他蓋在自己身上的床帷撕碎,呲著兩顆尖銳的獠牙朝著沈淮叫喚。


    一雙帶著媚色的眼眸變成獸類的豎瞳,死死地盯著沈淮,喉間不斷低吟出聲。


    沈淮聽見他的聲音裏似乎帶著痛楚。


    他臉色一變,垂眼一看。


    鮫人受傷了……他竟然被把控不住內力,多年不用,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這是沈淮的第一想法。


    “你是男子??!!”


    這是沈淮第二個想法。


    不可置信。


    滄離的臉昳麗無雙,美的雌雄莫辨,沈淮第一眼看見,便認定他是個女子,如今仔細看到滄離平坦的胸膛,才發現他竟是個男子。


    “……抱歉。”


    沈淮也看到了他尾巴上的傷口。


    誤會了人,還傷了人……


    自己當真混賬。


    沈淮抬手,一掌打在自己胸口,悶哼一聲壓下喉間的鮮血,“抱歉,在下不是故意傷你。”


    沈淮這人,自小到大便是這樣,欠了別人的,便要想方設法還迴去,為此,在朝中時,吃了不少的暗虧。


    滄離愣愣的,眼裏的怒火倏的熄滅。


    尾巴纏住沈淮的腰,往前一帶,“人……”


    沈淮任由他動作,知道了滄離是個男子的緣故,他們二人這樣,他便覺得沒有什麽不對的。


    再加上,這件事他理虧在先,理應如此。


    滄離瞧著沈淮眼中的悔意,試探似的,收起爪子,撿起地上的鱗片,遞到沈淮眼前。


    “送……”


    沈淮沉默了,這條鮫人實在太過單純,他如此對他……他竟然還……


    這是他傷口上落下的鱗片,他竟然送給他……


    都不會記仇。


    難怪……難怪在仙人口中,這條鮫人會被三皇子所騙。


    沈淮歎了一口氣,伸手接過,“謝謝。”


    滄離的眼眸唰的一下亮了。


    在鮫人族,接過他們送的鱗片和珍珠,就代表著伴侶接受他們的求偶。


    沈淮此舉,落在滄離眼裏,就是這個一直排斥他的伴侶突然答應他了。


    滄離的眼神環視了一圈,落在沈淮修好的床上,他知道這個木頭和他宮殿裏的大貝殼是一樣的,可以在上麵交尾。


    滄離用尾巴拖著沈淮往那邊爬,沈淮被捆著,腳不好動彈,見此連忙說,“你是要去哪嗎?你先放開我,我帶你去,行嗎?”


    滄離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指了指沈淮,最後指了指床。


    沈淮猶豫著開口,“你要去床上……?”


    滄離尾巴放開沈淮,點點頭。


    沈淮攬著他的尾巴,將他抱到床上。


    罷了……


    滄離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幽藍色的血跡凝結在傷口上,像極了劇毒的毒藥,神秘又危險,卻又透著別樣的美。


    沈淮輕輕在他傷口旁碰了碰,“抱歉。”


    滄離通體都是冰涼的,鱗片上泛著冷光,被沈淮溫熱的手撫摸,他的尾巴抖了抖。


    沈淮以為自己碰到了滄離的傷口,嚇了一跳,作勢就要收迴手。


    尾巴上的感覺沒有了,滄離不滿的磨牙,按住沈淮的手放在自己尾巴上。


    沈淮一愣,“你要我摸尾巴嗎?”


    滄離不語,但是尾巴尖卻輕輕纏在沈淮手腕上,似挑逗,似撒嬌。


    麵對著一個男子,沈淮就沒那麽多想法了。


    若是個女子,此舉無異於越了禮法,可若是個男子,此舉便沒有什麽不妥了。


    沈淮伸出手,落在滄離涼涼的尾巴上,突然摸到一枚硬硬的鱗片,和其它的不太相同,他懷著疑惑的心思,輕輕按了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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