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運河,一艘三層客船上。


    慕容博父子站在頂層的甲板上,眺望兩岸景色。


    這是慕容複第一次出遠門,心情有些激動,左顧右盼,入眼的所有事物,都顯得新奇有趣。


    慕容博看著有些活潑的兒子,輕咳一聲道:“複兒,可知這次如何要帶你出門!”


    慕容複趕緊站好,老實答道:“娘讓我看好你,不許招惹那些狐狸精!爹,這世上真有狐狸能成精嗎?”


    “混賬!”慕容博趕緊喝止兒子,轉頭四下看看,好在沒有什麽人聽到。


    “帶你出來,是為了讓你長見識的!莫要聽你娘胡說!”


    “我懂!”慕容複點點頭道:“舅舅說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慕容博頷首道:“你舅舅這人雖然混蛋,但這些大道理卻是沒錯的!”


    “嗯!”慕容複應了一聲,心中卻有些腹誹,舅舅很厲害的,文武雙全,爹爹顯然是有些嫉妒了!


    不過他不敢說,畢竟子不言父過!


    想了想岔開話題道:“爹爹,昨日來鬧事那人呢?”


    “昨日跌入湖州淹死了!”慕容博語氣平淡,轉而教訓道:“所以少去水邊玩耍,很兇險的!”


    “啊!”慕容複驚唿道:“那我們去京城怎麽找舅舅?”


    慕容博聞言一怔,似乎是忘了問王岡的地址!


    漫漫汴梁,想尋到一人,怕是不易!


    河南府官道。


    一匹駿馬和一架馬車奔馳其上。


    騎在馬上的汪劍通有些心急,他在接到吳長風信件後,便匆匆向京城趕去,沒想到在路上遇到玄慈的馬車。


    一問之下,都是為一件事而來,便一同出發,隻是這馬車也恁慢,讓汪劍通很是心急。


    “玄慈師兄,東京事急,遲則生變,還是抓緊趕路吧!”


    汪劍通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聲提醒。


    馬車中,一身樸素僧衣的玄慈,為難的轉過頭,“師弟,事態緊急,咱們不能這樣慢悠悠趕路了!還是下車騎馬吧!”


    後座上,玄痛盤膝而坐,身披七寶袈裟,正容肅穆,一副寶相莊嚴的做派。


    聞言,他微微睜目,淡然道:“師兄,每逢大事須靜氣!你這般慌張,去了京城,豈不讓人看輕了我少林寺!”


    玄慈默念一聲佛號,壓下心頭火氣,自己這師弟現在越發魔障了,以前隻是爭搶香客,現在每日找人辯經,若是贏了,還則罷了,若是輸了,則能鬧得雞飛狗跳。


    可謂是貪嗔癡俱全!


    寺裏早有人要把他送去戒律堂,可他並不曾犯錯,而貪嗔癡這些東西,本就是自由心證的,做不得證據。


    當然也可以強行關他,但他玄痛又豈是易與之輩,不論武功,整個“玄”字輩,都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


    誰能眼睜睜看他被抓!


    最後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讓玄慈帶著他,形影不離,免得他生事!


    玄慈耐著性子道:“師弟,茲事體大,人命關天,我們得速速趕去!”


    “何事能比得上少林幾百年的顏麵?”玄痛不以為意的搖搖頭,緩聲道:“你可自去,我隨後趕來便是。”


    玄慈沉吟一下,果斷否定這個看似合理的提議,他在山上都能那麽鬧,這要是讓他在山下鬧一出,我少林幾百年的清譽 可真的毀於一旦了!


    深吸了一口氣,玄慈看向如老僧入定般的玄痛,鄭重道:“師弟,果真不願與我同行?”


    “師兄放心,我不會趁你不在,去搶你方丈的位子!我誌不在此!”


    玄痛雙目微閉,搖頭道:“且去吧,毋用多言!”


    玄慈差點被氣笑了,整個少林怕是除了玄痛自己,沒有人會認為他能坐上主持的位子!


    “如此就得罪了!”玄慈徐徐吐氣,忽地一伸手向玄痛抓去。


    “哎,你這是作甚?”


    “玄慈,你怎敢如此欺我!”


    “哎,住手,快住手!”


    玄痛一連串的唿喝,然而卻無甚作用,他武功不如玄慈,隻能看著他拔下自己的袈裟!


    玄慈三下五除二扒下袈裟,轉身腳下一用力,飛了出去,正坐在一匹馬上,隨手一揮,拉著的韁繩斷裂,駿馬一聲嘶鳴,奔馳而去。


    汪劍通哈哈大笑,跟著縱馬而去。


    玄痛追出車門,正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玄慈還把袈裟披在身上,不禁大怒,早知道這禿驢覬覦自己的袈裟了!


    當下拉過一旁閑置的馬匹,邊追邊喊道:“袈裟,我的袈裟,還我的寶貝袈裟……”


    汴梁,城西豪宅。


    安滅慈正在練功,隻見他雙手交叉,不見絲毫動作,遠處的木桌上“哆哆哆”幾聲 竟多出幾個洞來。


    “終究還是有相!”安滅慈上前看看 搖搖頭,一掌拍下,木桌轟然化為一地碎片。


    管家匆匆而來,看著一地的碎木片,連連揮揮手,幾個丫鬟進來,將地麵打掃幹淨。


    安滅慈迴到座位上,看看自己的手掌,道:“何事?”


    管家躬身道:“迴魁首,開寶寺那邊各戶人家,大致查完了,沒有發現吳長風!”


    “什麽叫大致?”安滅慈不滿的看向他。


    “隻剩王岡家中沒查!”


    “為何不查?”安滅慈有些不耐煩。


    管家道:“魁首之前說,想要打磨這塊璞玉,為您所用!可若真是他收留的吳長風,或許已經知道了秘密,不知是殺還是不殺!因此特來請示!”


    “哦,這麽看來,王岡收留吳長風的話 還真有可能!”


    安滅慈掰著手指道:“這就能解釋這小子為何重傷血狼了!也能解釋為何一直找不到吳長風!”


    “隻是可惜了,這麽心狠手辣的小子!竟能想到將人傷而不死,害我花了大筆銀子!”


    管家道:“魁首有愛才之心,不如拿下人後拷問一番,說不得吳長風並未給他透露過消息!”


    安滅慈搖搖頭道:“我能走到今日,全靠謹慎!事到如今,更不需要冒險了,都殺了吧!”


    “喏!”管家應了一聲,便要退下。


    “等下!”安滅慈忽然叫住他,道:“去昌王府,告知他們王岡有一流的實力,還有我們為他們辦事所受到的損失,也要跟他們算下!”


    管家笑了起來,“我按著兩倍去報 狠狠宰他一刀!”


    安滅慈歎了口氣道:“你這人,哪都好,就是太保守了!”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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