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書芸一聽,臉瞬間黑了下來,目光如刀般射向班主任:“你現在就去把胖虎的家長叫來。傷了我外孫女的胳膊,還想脫她衣服,要是你們學校解決不了,我直接報警,讓公安來處理!”


    “外婆,不至於這麽上綱上線吧,不過是幾個孩子鬧著玩,您看我這不是帶小麗來醫院處理傷口了嘛,醫藥費我也出了。”


    班主任趕忙轉移話題,試圖把事情糊弄過去。


    孟書芸心裏清楚,這班主任怕是收了胖虎家長的好處,再看小麗對班主任那害怕又膽怯的模樣,就知道這班主任平日裏肯定沒少偏袒胖虎。


    “你是覺得我出不起這兩塊錢的醫藥費?”孟書芸冷冷地說。


    三人迴到學校,班主任趕忙打電話叫胖虎家長。


    胖虎媽媽一開始還想用錢了事,可孟書芸根本不吃這一套,還揚言要報警,她沒辦法,隻能不情不願地來學校。


    小娟瞧見外婆來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可手裏還揪著一個小男孩的衣領不撒手。


    孟書芸看著被小娟揪著、哭得滿臉鼻涕眼淚、又醜又髒兮兮的小男孩,嫌棄地問:“你就是胖虎?就是你打了我的外孫孫?”


    說著,還沒教訓他呢,胖虎就嚇得尿了褲子。


    孟書芸更是嫌棄得不行:“小娟,以後可別和這種髒孩子一起玩,別把你給帶壞了,嘖嘖嘖。”


    小娟用力點了點頭,脆生生地說道:“外婆,平日裏都不跟他湊一塊兒玩!”


    這話一出口,那叫胖虎的孩子哭得愈發大聲,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胖虎的媽媽火急火燎地趕到學校,瞧見兒子那副又髒又邋遢、鼻涕眼淚一大把的狼狽樣,即便為人母,眼裏還是閃過一絲嫌棄。


    她趕忙捂住口鼻,尖著嗓子數落起來:“你瞅瞅你這熊樣!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在學校老實點嗎?怎麽又給我惹禍?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孟書芸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瞧著也就三十來歲,皮膚保養得白皙光滑,完全瞧不出真實年紀。


    不過,光看這做派,就知道這女人不是個不講理的主兒。


    “你好,我是小麗小娟的外婆。倆孩子在學校遭了欺負,打了一架。”孟書芸話還沒說完,那女人就麻溜地從口袋裏掏出十塊錢,遞了過來。


    “實在對不住,我家這孩子調皮搗蛋慣了,我一天到晚忙工作,實在沒工夫管他。這十塊錢,就當是給姐妹倆的補償,您可千萬別嫌少。”


    女人說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仿佛十塊錢就能把這事兒輕鬆打發了。


    換做別的家長,說不定早就歡天喜地地接過錢,息事寧人了。


    可孟書芸哪是那種能被錢收買的人?


    她神色冷峻,不慌不忙地把小麗叫到跟前,和聲說道:“小麗,好孩子,把在醫院跟外婆說的話,再跟這位阿姨說一遍。”


    小麗挺了挺小身板,聲音清脆卻帶著幾分委屈,又把胖虎欺負妹妹,甚至指使手下脫妹妹衣服的事兒複述了一遍。


    孟書芸聽完,臉色一沉,嚴肅地看向胖虎媽媽:“脫衣服這種事,性質惡劣得很!我就盼著你家兒子能給我兩個外孫女認認真真道個歉。往後,我可不希望再出這種糟心事!”


    胖虎媽媽一聽,雙手猛地攥緊,臉上的鎮定瞬間皸裂,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隨後,她強壓著怒火,轉頭看向胖虎,厲聲問道:“胖虎,這位奶奶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給我老實交代!”


    胖虎嚇得一縮脖子,瞧著媽媽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又點頭又搖頭,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瞧見爸爸和阿姨打架,他們看著可高興了,我就跟著學……媽媽,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孩子哪能明白,為啥媽媽突然發這麽大的火,在他眼裏,爸爸和阿姨打架時明明還笑得歡呢。


    在媽媽的逼迫下,胖虎不情不願地給小麗小娟道了歉。


    胖虎媽媽又多掏出十塊錢,滿臉誠懇地看向孟書芸:“大娘,真是對不住您了!今天這事兒是我們理虧,我迴去一定好好收拾這小胖子,嚴加管教!”


    就在這時,小娟突然指著胖虎,奶聲奶氣地喊起來:“你還嘴硬說自己不是小胖子,你看,連你媽媽都叫你小胖子啦!”


    孟書芸一聽,忍不住眨了眨眼,瞧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小娟,再看看胖虎那嚎啕大哭的滑稽樣,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胖虎媽媽也被氣得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沒好氣地拍了下胖虎的肩膀:“哭啥哭!你瞅瞅你,都長得跟兩個小女娃一般高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哭哭啼啼。明天就給我開始減肥,你還有臉哭,丟不丟人,一點都不像個男子漢!”


    胖虎委屈得不行,捂著臉,哭哭啼啼地跑開了。


    孟書芸婉拒了胖虎媽媽的錢,帶著小麗小娟姐妹倆迴家。


    一路上,孟書芸滿是欣慰地說:“小麗今天可勇敢了,知道護著妹妹,晚上獎勵兩個大鴨腿!小娟也很棒,懂得保護自己,晚上也加個大鴨腿!咱們啥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虧。要是碰上打不過的,撒腿就跑,趕緊找公安叔叔幫忙,他們肯定會給咱們撐腰!”


    孟書芸一邊耐心教導,眼裏滿是慈愛,好在平日裏早早給孩子們灌輸了性教育知識,孩子們遇到事兒,知道該怎麽應對。


    走著走著,小娟突然拉住孟書芸,奶聲奶氣地說:“外婆,你等我一下。”


    孟書芸滿心疑惑,就見小娟從書包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雞蛋,偷偷塞給一個瘦骨嶙峋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到處都是補丁,還不合身,看著可憐極了。


    孟書芸俯身輕聲問小麗:“那個男孩是誰呀?跟你們是一個班的同學嗎?”


    小麗搖了搖頭,小小年紀,臉上卻寫滿了同情與憐憫:“不是的,外婆。他和他奶奶經常在學校附近撿廢品,他家就隻有他們倆,沒有爸爸媽媽。妹妹經常把早餐留給他吃,不過也不是每天都能碰上他,他有時候不來。”


    孟書芸打量著小男孩,瞧他瘦成那副皮包骨頭的模樣,肯定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


    這年頭,吃不飽飯、被餓死的人可不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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