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征召五十萬大軍北征的消息早早地就傳到了馬哈木的耳朵裏。


    所以他早在朱棣大軍集結之前,就把派往大明邊關搶掠的兵馬召了迴去。


    “太師,朱棣已經率領大軍進入草原了。”


    “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嗎?”


    在瓦剌的帥帳裏,一位瓦剌將領將最新的情報匯報給了馬哈木。


    “當然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


    “朱棣的兵馬雖多,但他隻要鑽進我設下的圈套裏,他必敗無疑。”


    馬哈木說著,悠閑地拿起一塊羊肉大快朵頤起來。


    頗有一種沒有把朱棣放在眼裏的感覺。


    “太師,朱棣此次來勢洶洶。”


    “以我們的兵力,很難跟他抗衡。”


    “要不然,我們還是跟他們講和吧。”


    雖然馬哈木表現的很樂觀,但他手下有部分將領卻有些悲觀。


    畢竟朱棣之前隻花了短短數月就滅掉了跟他們旗鼓相當,甚至還要強一點的韃靼。


    “講和?”


    “哼!”


    “我堂堂蒙古太師會跟他們這些卑賤的南人講和?”


    “他們現在住的都還是我們老祖宗的地方!”


    “這次,我一定要打敗朱棣,重現我大蒙古的榮光!”


    馬哈木一腳踹翻了麵前的小桌子,對勸他跟朱棣講和的將領怒喝道。


    勸他跟朱棣講和的瓦剌將領見馬哈木這麽生氣,隻能悻悻地將頭垂下來。


    不過,他心裏並不服氣。


    心想著:現在看不起人家朱棣了?


    幾年前被韃靼追著打的時候,還不是對人家稱臣納貢?


    一口一個親爹的叫著。


    現在韃靼沒了,就翻臉不認識人?


    “我告訴你們!”


    “朱棣雖然看起來很厲害。”


    “但他手下的騎兵並不怎麽樣。”


    “要不然,他當年造反的時候,為什麽要費盡心思去騙朱權的朵顏三衛?”


    “之前,他之所以能那麽快打敗韃靼,還不是因為本雅失裏和阿魯台這兩個笨蛋窩裏鬥,被朱棣鑽了空子。”


    “這次朱棣雖然率領五十萬人馬進入草原。”


    “但這五十萬人馬每天需要的糧草也是驚人的。”


    “隨著他們越來越深入草原,他們的糧草補給也就越困難。”


    “到時候,他們肯定軍心浮躁,迫切地想跟我們決戰。”


    “然後我們趁機將他們引到圈套裏,我們居高臨下發起衝擊。”


    “朱棣的兵馬必然抵擋不住。”


    “隻要他們一慌亂,這五十萬明軍就是任我們宰割的獵物了。”


    “這五十萬人馬就是大明幾乎所有的精銳。”


    “他們一旦全軍覆沒,朱家的天下就完了。”


    “到時候,我們趁機南下,這中原就又是我們的了。”


    “你們難道不想過上幾十年前大元貴族在中原的愜意生活嗎?”


    “你們難道就想在這天寒地凍的草原上度過一生嗎?”


    馬哈木見帥帳內還有跟那位勸和將領持同一觀點的人。


    為了他計劃的順利實施,他不得不給現場所有的瓦剌將領畫起了餅。


    果然,不會畫餅的領導不是好領導。


    帥帳內的瓦剌將領們聽完馬哈木的話,互相看了看。


    他們小時候曾經聽在中原生活過的老人說過,當年蒙古人在中原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住在冬暖夏涼的房子裏,家裏成群結隊的仆人。


    餓了,有南人做飯給你吃。


    冷了,有南人給你燒炭火。


    乏了,有南人給你捏腿捶背。


    煩了,還有南人給你表演戲曲。


    要是在院子裏待膩了,還可以去用南人的良田改造而成的牧場裏轉轉。


    不像現在為了搶點東西,還怕被人家砍上門來。


    經過一番對比,他們覺得馬哈木說的還是有道理。


    富貴險中求。


    如果這次成功了,他們就可以去中原享福了。


    如果這次失敗了,大不了一路向北,逃亡更北方,等朱棣撤退後,再迴來便是。


    “太師,你說的對。”


    “朱棣勞師遠征,隻要我們略施小計,他們就一定會敗的!”


    終於,馬哈木帥帳裏的眾人都達成了一致。


    “好!”


    “到時候,我們中原見!”


    馬哈木見成功說服了現場所有將領,高興地將隔壁桌的酒碗端了起來,因為他自己的酒碗,被自己踹翻了。


    “中原見!”


    現場所有將領,除了馬哈木隔壁桌的將領也紛紛端起酒碗,齊聲高唿道。


    ......


    就在馬哈木提前慶祝的時候,朱棣這邊卻是一臉鬱悶。


    因為他們都進入草原一個多月了,還沒有發現瓦剌兵馬的蹤跡。


    他雖然出征前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但五十萬人馬在這茫茫草原上人吃馬嚼,大明就是再有錢,也經不起這麽消耗呀。


    “殿下,我們已經派了大量的斥候搜索了方圓近百裏的地方,依舊沒有發現什麽多少瓦剌人的蹤跡。”


    “偶爾遇到一些零星的瓦剌人,但他們都說自己跟丟了馬哈木的大部隊,他們也不知道馬哈木主力在哪裏。”


    定遠侯柳升躬身稟報道。


    “馬哈木陰險狡詐,他故意躲著本王,應該不怕本王這五十萬大軍。”


    “他應該是在等待時機。”


    “等待著我們在這草原裏轉的人困馬乏了,然後他再對我們發起突然襲擊。”


    朱棣也是常年混跡戰場的老油條,一下子就猜到了馬哈木的想法。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


    柳升皺著眉頭問道。


    他覺得如果馬哈木真的像朱棣說的那樣,一直在等待機會。


    敵在暗,我在明。


    馬哈木還是主場作戰,可謂是占據了天時地利。


    他們很難有破解之法。


    唯一的辦法就撤軍。


    可他不敢說。


    “別慌。”


    “按照本王多年來跟蒙古人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草原雖大,但也不是無跡可尋。”


    朱棣冷聲道。


    “我們人馬多,他們人馬也不少。”


    “他們還有大量的牛羊牲畜,所以他們肯定會隔一段時間會到一塊水草豐美的地方進行補給。”


    “你速速派人去看住周圍大一點的海子。”


    “我們來個守株待兔。”


    朱棣眼睛一眯,露出狡黠的神情。


    “殿下英明。”


    “末將這就去辦。”


    定遠侯柳升聽到朱棣吩咐,頓時覺得茅塞頓開。


    怪不得人家能當老大。


    當老大,不光會砍人,還會動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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