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斐然急忙轉向,話都來不及多說兩句就立馬順著六姑娘指的方向去跑。


    七姑娘隔著老遠就聽到了六姑娘的喊叫聲,她來不及停下查探其他幾個人的狀況,腳下一轉又跟著霍斐然他們往另一邊跑。


    沒走多遠,就在前頭發現了一堆散落的包裹。


    七姑娘撥開人群衝到最前,隻看了一眼就斷定道:“這是我們家的東西!五姐姐到過這兒!”


    滿地行李未曾開封,行李的四周到處都是零落的踩踏痕跡。


    霍斐然麵色難看的觀察著痕跡的走向,很快的又起身走近,冷靜道:“我留下兩個人給你,七姑娘不要輕舉妄動,在原地等待另一隊援手到來。”


    七姑娘不想聽從他的安排,忙追問道:“那我姐姐怎麽辦?”


    此時的霍斐然比她還要著急,一邊安排,一邊語速飛快地解釋著:“五姑娘那邊我會去追。這場綁架是早有預謀的,你一個人應付不得。我們的人曾同他們多次交手,知道他們要往哪裏跑。這群人陰險狡詐,七姑娘若是貿然前行反落敵手,屆時霍某可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七姑娘也不是那種聽不懂人話的人。見霍斐然說的有理有據,因此也隻能聽從了他的這個安排。


    霍斐然的人馬很快就集結離開。


    付家的女眷強打著精神在原地等著。盡管她們都在擔憂五姑娘,可是在外人麵前,她們還是頑強的維持著姿態和體麵。


    又過了一會兒,一直聽話在原地等待的付家人終於見到了姍姍來遲的另一隊人。


    後麵來的這群都是生麵孔,他們身形健碩手腳頎長,老遠一看就能看出他們都是身手不凡的練家子。


    七姑娘不確定自己是否認識這些武夫,盯著領頭的那人又看了幾眼,直到一旁的六姑娘提示了一下這才明白,走在最前頭的那個正是一直跟在沈白身旁的書童晚聲。


    見來的是他們,七姑娘立馬心裏就有數了。


    害怕付家人會認不出,隔著老遠晚聲就開始自報家門並說明來意。


    晚聲正值發育階段,正在變聲的嗓子如同利爪撓門一般讓人聽得渾身難受。


    七姑娘沒想到人的聲音也可以難聽到嘔啞嘲哳的地步。勉強維持住的表情馬上就要繃不住。


    七姑娘未做思索就衝了出去,趕在半路上截住了還要繼續高聲的晚聲。


    兩個人快速的碰了麵,商定好後續的安排以後,付家的女眷們就都跟著晚聲一同出發準備前往官道上的驛站。


    在臨近的驛站待了數日,付家人始終沒能等到五姑娘的消息。


    沒有消息就意味著可能遭受不測。老太太越想越心驚,翻來覆去的念叨著直到把自己嚇出了毛病。


    驛站裏,大夫人衣不解帶的陪在床前伺候著。六姑娘和七姑娘也沒閑著,她們一個忙著四處打探五姑娘的蹤跡,另一個也費心和沈白派來的人周旋。


    沈白此舉可謂是司馬昭之心。雖然心意是好的,但此等情形下難免有些落井下石之嫌。


    然而沈白此人卻與尋常人不同,他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也不屑於趁機施加恩惠。他隻做他想做的事情,至於六姑娘是否會對他改觀,就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了。


    待了一日,老太太病的越發嚴重了。


    被沈白事先囑咐過的晚聲直接略過了付家四人的想法,連夜叫車將人送往臨近的府城。七姑娘擔心走遠會錯過五姑娘的意見,她提議要留下來等消息。可誰知那晚聲的主意倒是拿的大得很,他完全不管七姑娘的抗議,一聲不吭地叫人上了一碗蒙汗藥就將人放暈了帶走。


    七姑娘醒來自是鬧將不得,還是六姑娘及時拉住,勸阻著:“他是沈白的手下,哪能是什麽好相與的人。你且暫時收住脾氣,等他們迴去之後咱們再做打算。”


    七姑娘不是想和她爭辯,隻是擔憂著“那五姐姐該怎麽辦?”


    六姑娘仔細地安撫了一下又一下,待到她平靜之後,六姑娘又繼續勸著:“正是因為五姐姐出了岔子,因此才不能再放你走。祖母已經病倒了,我母親也忙的瘦了好幾圈。如今隻剩咱們兩個,我們姐妹二人更應當安生一些,不要讓長輩們再擔心了。”


    七姑娘臉上的表情皺成了一團。


    六姑娘又繼續趁熱打鐵道:“霍世子他已經去追了。他是個厲害的俠士,又在外頭闖蕩過,拜托他去幫忙追尋,那豈不是比我們自己找要靠譜?更何況他還有著忠勇伯府的勢力做靠山,哪怕是路上遇到什麽風險也定能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六姑娘在跟前勸了又勸,直說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七姑娘才終於打消念頭,決定順著晚聲的安排走。


    話雖然是聽進去了,可積攢的憤怒卻一直沒法消散。


    六姑娘攥起拳頭貼在腹前,暗暗心說道:“若有一日我飛黃騰達了,一定要將這個破鑼嗓子壓著打八十大板!”


    女眷一行走走停停,耽擱了許多時日後終於平安到達了祖宅。


    京城裏,終於歸案的二郎夫婦也即位識相。他們主動投案自首不說,一路上也老老實實的,從未抱怨過途中的辛苦。到了京城,付二郎又第一時間陳述前情,講明白自己是因為信息不通才耽擱至此,為表忠誠,自願獻上名下所有田宅財產,包括手中的鋪子商道一起全部上交於天子。


    交予天子,而不是交上充公。


    哪怕是有心遷怒的天子也不得不承認他被拍馬屁拍的很爽。


    手邊的老內侍們見狀趁機又多誇了幾句,直誇的陛下龍心大悅,於是法外開恩道:“皇陵外的山丘有些清冷了些。付家識時務,又有悔改之心,便賞他們一家去皇陵服勞役吧。”


    大牢外的二夫人喜極而泣。趁著交割財物的機會爭取到見了父子幾人一麵後才終於踏上了歸鄉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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