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之後,兄弟二人用比武的方式來決定伏龍穀穀主的人選。


    但被沈孤鴻拒絕。


    他覺得自己蒙受沈家天恩,弟弟孤雁要什麽都給他。


    但沈孤雁並不領情,他大怒之下失手打碎了父親的棺木。


    如此,


    沈孤雁再也沒有臉麵待在伏龍穀,他決定遊曆天下,學盡天下武學。


    在三年的時間裏,沈孤雁曾偷偷摸進巴蜀唐門想要學習唐門傀儡秘術。但卻被唐家的唐藍發現。


    隻不過沈孤雁已經知道唐藍是唐家聯姻的犧牲品,所以他以帶唐藍離開唐家為條件,讓對方放棄告密。


    二人雖然如約的離開了唐門。


    但唐藍在幫助沈孤雁偷書的時候被唐家人發現。其中的代價便是唐藍被逐出唐門。


    從此二人都沒有了‘家’。


    唐藍借用詩句‘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為自己起了一個新名字,


    明月心。


    同樣的她也給沈孤雁起了一個。借用詩詞,‘孤雁其飛、肅肅其羽’


    叫公子羽。


    十九歲這一年,公子羽前往萬象門找到了原來青龍會的三龍首百曉生。


    這萬象門就是百曉生離開青龍會以後所建。


    公子羽選擇拜師百曉生。


    在百曉生的周密計劃下,十九歲的公子羽以臥底的身份潛入青龍會的老巢—朝天宮。


    他火燒朝天宮,劍斬方龍香。結束了武林長達數年的動蕩。


    在此以後,


    四大盟會在青龍之巔會盟,正式指定江湖新的秩序。


    天下幫會勢力皆歸於四盟,八大門派隻醉心於武不涉世間,統稱為八荒。


    四盟八荒互不打擾,並駕齊驅,正常運轉。


    也就是在這時,


    公子羽戴上了青龍麵具,選擇重新建立了自己親自推倒的青龍會。


    戴上麵具後,他便不再是自己了。


    真是虛偽又諷刺啊。


    李念咂吧著嘴,“十九歲的公子羽啊,少年得誌、意氣風發。是他讓反派易主,同時也讓他自己親自坐上了那個位置”


    消化著故事的馬皇後時而皺眉、時而舒緩。


    她冷靜分析道,“公子羽親手推倒青龍會,最後又重新建立。是為了偷學各派武學,好為自己父親報仇嗎?”


    “算是吧,重新建立的青龍會隻是他實現個人目標的工具罷了......”


    沒等李念說完,


    一旁的薛無淚開口道,“公子羽有三個目的,找到江湖上傳說的孔雀翎和大悲賦引白玉京現身;替沈孤鴻找迴丟失的弟弟;幫助明月心奪迴屬於自己的身份”


    在提到大悲賦的時候,老薛的臉上有了別樣的情緒。那好似噴火般的眼神,讓獨孤頻頻側目。


    以至於所有人都發現了老薛的變化。


    見他們都在看自己,老薛立刻閉上了嘴。起身邁步離開。


    “李念叔叔,薛先生好像有點不開心呐”


    “嗬嗬”


    李念笑著摸了摸朱雄英的臉,“老薛這是把他自己帶入進去了,沒事,不用理他”


    “可是...”


    此刻朱雄英一腦子的疑惑。剛才明明李念什麽也沒說,但薛無淚卻是口若懸河。


    即便是故事當中真有和薛無淚同名同姓的人,可他...


    還沒出場啊!


    片刻功夫,朱雄英便擺正心態,他迫不及待的問道,


    “許多話本上的故事當中,江湖都是縱馬蕩劍、快意恩仇。為何李念叔叔你的故事當中江湖都是爾虞我詐呢”


    在大本堂讀書的時候,朱雄英也曾讓宮裏的近侍偷偷給他買過話本看。然而他這一說直接就暴露出來了。


    感受到馬皇後的死亡凝視,朱雄英頓時乖巧的低下了頭。


    見此一幕,李念嘴角揚起。


    無論是哪個時代的孩子,都有著同一段經曆。


    那種刺激的偷感,讓多少而立之年的人迴憶著讀書的時光。


    有一句話說的好,


    你見過的每個人、做過的每件事都不會忘記,隻是一時想不起來而已。


    “大孫,迴去以後把話本都拿到我這裏來,否則我就讓你皇爺爺揍你”


    “雄英知道了,奶奶”


    隨著馬皇後的臉色恢複如常。李念則適時的開口為朱雄英解釋,


    “小殿下,你以為的江湖和實際上的江湖可不一樣。江湖是什麽?有人的地方既是江湖,市井是江湖、廟堂亦是。它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算計”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真的是這樣嗎?”朱雄英雖然聰慧過人,但說到底也才八歲而已。


    從小在坤寧宮長大,由馬皇後親自撫養。含著金鑰匙出生。


    來到李念這裏是他唯二出宮去的地方。上一次離開皇宮是和他的父親朱標。


    不過也就是上一次的出宮,差點讓他原地去世。


    如果不是有白雲軒等人存在的話,現在的朱雄英早就葬在鍾山了。


    以上種種也是老朱放心朱雄英來這兒的原因。


    多出去看看也好,不然的話一個一輩子沒出過宮的皇帝。


    連天下都沒有看過一眼,那麽這樣的皇帝豈不是任由著文官耍。


    這樣的皇帝,文官描述什麽樣的天下,他眼中就是什麽樣的。


    任由擺布。


    朱雄英能當那樣的皇帝嘛?顯然不能。


    由此開始,朱雄英腦海裏的認知在一點點的發生變化。


    “原來江湖上懲惡揚善的俠客並不存在”他喃喃自語。


    “不,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那些俠客在默默地努力。兩者並不衝突”


    李念眼神柔軟的看著朱雄英,“四盟八荒,八荒中每個門派的創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快意恩仇”


    “太白劍派主張天下為公,真武奉行道家教義,神威堡以戍守邊境為己任,丐幫義氣為先,天香傳承醫道,唐門自持世家大族,五毒邊民心性純良,神刀堂重情重義”


    “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是這芸芸眾生的一份子,他們在各個角落裏默默地改變著世界。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才成為了對抗青龍會的中堅力量”


    “這......才是江湖!”


    輕輕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李念將自己麵前茶杯裏的茶一飲而盡。


    隨後輕身躍過牆頭,去往簡易工坊。


    有些故事得讓朱雄英消化一下,他可不是單純的給這位皇長孫講故事。


    思考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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