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衝掙紮著坐起來,身子倚靠著冰冷的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審訊室裏彌漫著一股子血腥味,混雜著汗臭和黴味,熏得人頭暈腦脹。他摸了摸嘴角,黏糊糊的,全是血。


    “呸!”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啐在地上。


    他娘的,這幫畜生,下手可真夠狠的。紀雲衝心裏暗罵,身上卻疼得像散了架似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抗議。


    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審訊室裏,空蕩蕩的,隻有一盞昏黃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光芒,照得整個房間都陰森森的。


    他想起剛才的審訊,那幾個警察,像瘋狗一樣,對他拳打腳踢,逼問他陳天明的死因。


    “說!你為什麽要殺陳天明?”


    “你和陳姿羽到底是什麽關係?”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最好老實交代!”


    ……


    那些聲音,像魔音一樣,在他的耳邊迴蕩,讓他感到一陣陣的惡心。


    他娘的,老子跟陳天明無冤無仇,殺他做什麽?還有陳姿羽那個瘋婆娘,老子恨不得她早點死,怎麽可能跟她有什麽關係?


    紀雲衝心裏頭憋屈,卻又無可奈何。他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解釋隻會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必須保存體力,他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他想起謝之顏,想起趙鐵,想起他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他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心底湧了上來。


    他不能死,他不能就這樣倒下!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還有很多未完成的心願,他還有很多人要保護。


    他睜開眼睛,眼神裏充滿了不屈和決絕,像一匹受傷的野狼,即使遍體鱗傷,也決不放棄!


    他開始觀察審訊室裏的環境,試圖找到逃出去的辦法。他發現,審訊室的門,是用一把老式的鐵鎖鎖著的,窗戶上,則裝著厚厚的鐵柵欄。


    他娘的,這簡直就是一個鐵籠子!


    紀雲衝心裏暗罵,但他並沒有放棄,他開始在房間裏四處尋找,希望能找到什麽有用的工具。


    突然,他看到牆角處,有一塊鬆動的磚頭。他走過去,用手摳了摳那塊磚頭,磚頭竟然被他摳了下來。


    他心裏一喜,連忙將磚頭拿在手裏,仔細地端詳著。這是一塊普通的紅磚,但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像是一件寶貝。


    他用磚頭,開始砸門上的鐵鎖,一下,兩下,三下……


    “砰!砰!砰!”


    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審訊室裏迴蕩,也驚動了外麵的警察。


    “怎麽迴事?裏麵在幹什麽?”一個警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快去看看!”另一個警察說道。


    紀雲衝聽到外麵的動靜,心裏一緊,他知道,自己必須加快速度了。


    他更加用力地砸著門鎖,一下,兩下,三下……


    終於,門鎖“哢嚓”一聲斷了。


    他猛地推開門,衝了出去。


    “站住!別跑!”外麵的警察看到紀雲衝,大聲喊道,然後朝著他追了過來。


    紀雲衝沒有理會他們,他沿著走廊,一路狂奔,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逃離這裏。


    他跑到走廊盡頭,看到一個窗戶,他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砰!”


    一聲巨響,紀雲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散了架一樣,疼得他幾乎昏厥過去。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來,他必須繼續跑。


    他掙紮著爬起來,朝著遠處跑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他隻知道,自己必須逃離這裏,逃離這座囚禁他的城市。


    他跑啊跑,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


    他隻覺得自己的肺部像是要炸裂開來,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的眼前也開始變得模糊。


    他再也跑不動了,他停了下來,身子倚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那黑漆漆的夜空,心裏頭充滿了絕望。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會被抓住,會被送迴監獄,甚至……會被處死。


    他閉上眼睛,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警察的到來。


    他睜開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人,也沒有聲音。


    他娘的,那些警察呢?怎麽沒追上來?


    紀雲衝心裏疑惑,他掙紮著站起身來,繼續往前走。


    他走啊走,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他來到了一條小河邊,他停下腳步,看著河麵上倒映著的月亮,心裏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悲傷。


    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趙鐵,想起謝之顏,想起所有他愛的人,也想起所有愛他的人。


    他想起自己曾經的夢想,曾經的追求,曾經的愛恨情仇,曾經的得失成敗。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他這一生,到底在追求什麽?他所追求的,到底是對是錯?


    他不知道。他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像一團漿糊,理不出個頭緒來。


    他蹲下身子,捧起一捧河水,洗了洗臉,然後又喝了幾口。冰涼的河水,讓他感到一陣清醒。


    他站起身來,看著眼前這條波光粼粼的小河,眼神裏充滿了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他隻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孤舟,在茫茫大海中,隨波逐流,不知所終。


    突然,他看到河對岸,有一點燈光。他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那燈光,似乎是從一間小屋裏傳出來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著那點燈光走去。


    他穿過小河上的一座小木橋,來到了那間小屋前。


    他敲了敲門。“有人嗎?”


    “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我……我迷路了,想借宿一晚。”紀雲衝說道。


    “迷路了?”屋裏的人似乎有些疑惑,“這荒郊野嶺的,你怎麽會迷路到這裏來?”


    “我……我也不知道。”紀雲衝說道,“我……我被人追殺,一路逃到這裏來的。”


    屋裏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進來吧。”


    紀雲衝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裏很簡陋,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坐在桌子上,借著昏黃的燈光,縫補著衣服。


    “奶奶,您好。”紀雲衝禮貌地打招唿。


    “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老太太問道,她的聲音很慈祥,像冬日裏溫暖的陽光。


    “我叫紀雲衝。”


    “紀雲衝……”老太太重複了一遍他的名字,“這名字,取得真好,像個英雄的名字。”


    紀雲衝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看著眼前的老太太,突然覺得有些親切。


    “小夥子,你餓了吧?我這裏還有些吃的,你先吃點吧。”老太太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碗,遞給紀雲衝。


    碗裏,盛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上麵還臥著一個荷包蛋。紀雲衝看著這碗麵條,心裏頭湧上一股暖流。


    “謝謝奶奶。”他接過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麵條的味道很清淡,卻讓他感到無比的溫暖和滿足。他想起自己的母親,想起她做的麵條,也是這樣的味道。


    他吃完麵條,老太太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小夥子,你慢慢吃,我去給你收拾一下房間。”


    “不用麻煩您了,奶奶,我就在這裏湊合一晚就行了。”紀雲衝連忙說道。


    “那怎麽行?”老太太說道,“你是客人,哪能讓客人睡在地上?你放心,我這裏雖然簡陋,但床還是幹淨的。”


    紀雲衝拗不過她,隻好答應了。


    老太太收拾了一間房間給他,房間裏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雖然簡陋,但卻很幹淨,也很溫馨。


    紀雲衝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他太累了,這些天來,他一直都活在緊張和焦慮之中,現在,他終於可以放鬆下來,好好地睡一覺了。


    他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迴到了小時候,迴到了那個小山村,迴到了母親的身邊。


    他夢見母親正在給他做飯,飯菜的香味兒,飄滿了整個院子。他夢見自己坐在院子裏,和母親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曬太陽。


    他夢見母親笑著對他說:“雲衝,你長大了,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媽擔心。”


    他笑著點了點頭,“嗯,媽,我知道了。”


    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睜開眼睛,看著陌生的房間,愣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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