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簡直不可理喻!” 紀雲衝被她纏的有些惱火。“ 陳姿羽, 你到底想幹什麽?”


    “ 我不想幹什麽, 我隻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陳姿羽將頭埋在紀雲衝的背上, 聲音有些哽咽,“ 紀雲衝, 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 喜歡我? 你所謂的喜歡, 就是把我當成你的玩物, 肆意的侮辱我, 踐踏我嗎?” 紀雲衝冷笑一聲,“ 陳姿羽, 你醒醒吧, 你根本不懂什麽是愛!”


    “ 我......” 陳姿羽被紀雲衝的話噎住了,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 放手吧, 陳姿羽, 我們之間, 已經結束了。” 紀雲衝掰開她的手, 轉過身, 看著她的眼睛, 一字一句的說道。


    “ 不! 沒有結束! 我不允許你離開我!” 陳姿羽突然激動起來, 她上前一步, 抓住紀雲衝的手臂, “ 你不能走, 你要留下來陪我!”


    “ 你瘋了!” 紀雲衝看著眼前這個狀若瘋狂的女人, 隻覺得一陣陣的頭疼。


    “ 我是瘋了! 我是被你逼瘋的!” 陳姿羽大喊著, “ 紀雲衝, 我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謝之顏? 為什麽你寧願為了她去死, 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 你簡直不可理喻!” 紀雲衝懶得再和她爭辯, 他甩開陳姿羽的手, 大步朝前走去。


    “ 紀雲衝, 你給我站住!” 陳姿羽在身後喊道, 但紀雲衝沒有理會她, 繼續往前走。


    陳姿羽看著紀雲衝決絕的背影, 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 既然你不願意留下, 那就別怪我了!”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匕首, 朝著紀雲衝的背影, 衝了過去!


    “ 紀雲衝, 去死吧!”


    紀雲衝聽到身後的風聲不對,猛一迴頭,就看見陳姿羽那張扭曲的臉,像戲台上變臉的醜角,紅一陣白一陣,手裏頭攥著把刀子,明晃晃的,朝著他紮過來。那刀子使得刁,專挑人的軟肋下死手,一看就是練過的。


    “你他娘的真是瘋得沒邊了!”紀雲衝罵了一句,身子一側,險險地避開了那一刀。刀鋒擦著他的衣裳過去,帶起一陣陰風,叫人汗毛倒豎。


    陳姿羽一擊不中,又是一刀,這一刀比剛才那刀更快,更狠,直奔著紀雲衝的脖子來。紀雲衝躲閃不及,眼瞅著那刀子就要割破他的喉嚨,說時遲那時快,他猛地一低頭,那刀子貼著他的頭皮擦過去,削掉了一縷頭發。


    紀雲衝驚出一身冷汗,這婆娘,是真想要他的命!他不敢再大意,瞅準空檔,一腳踹在陳姿羽的手腕上。


    陳姿羽吃痛,手裏的刀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紀雲衝撲上去,把她壓在身下,兩隻手死死地鉗住她的胳膊。


    “陳姿羽,你他娘的真是瘋了!你以為這樣就能留住我?你做夢!”紀雲衝喘著粗氣,吼道。


    陳姿羽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可那張臉,還是像糊了層冰殼子一樣冷。“紀雲衝,你咋就不明白呢?我是真稀罕你,我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她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過日子?你管這叫過日子?你差點要了老子的命!”紀雲衝怒道。


    “那是你逼我的!誰讓你不聽話,誰讓你不肯留在我身邊!”陳姿羽喊道,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把那張精致的臉都哭花了。


    紀雲衝看著她,心裏頭一陣煩躁。這女人,咋就這麽擰巴呢?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這世上的事,哪能都由著她的性子來?


    “陳姿羽,你醒醒吧,咱倆不是一路人,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你。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紀雲衝說道,語氣軟了下來。


    “不,我不放!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你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陳姿羽的眼神又變得瘋狂起來,她猛地一掙紮,竟然從紀雲衝身下掙脫出來。


    她爬起來,撿起地上的刀子,瘋了一樣朝著紀雲衝撲過去。“紀雲衝,我得不到你,誰也別想得到你!咱倆一塊兒下地獄吧!”


    紀雲衝看著她那副瘋魔的樣子,心裏頭一陣悲涼。他沒想到,陳姿羽竟然會變成這樣。他更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把她逼到這個份上。


    眼瞅著那刀子又要紮過來,紀雲衝一咬牙,心一橫,不躲了。他閉上眼睛,等著那冰涼的刀鋒刺進自己的身體。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隻聽見“咣當”一聲,像是刀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紀雲衝睜開眼,看見陳姿羽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臉,哭得像個淚人。那把刀子,就掉在她身旁,刀刃上還沾著幾滴血,不知道是誰的。


    “你這是幹啥?”紀雲衝愣愣地問道。


    “我……我下不了手……”陳姿羽哭著說道,“我……我咋就下不了手呢……”


    她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 你他娘的真是......” 紀雲衝想要罵她, 卻怎麽都罵不出來, 他走上前, 將陳姿羽從地上扶了起來, “ 陳姿羽, 你這是何苦呢? ”


    “我……我也不知道……”陳姿羽抬起頭,看著紀雲衝,眼神裏充滿了迷茫和痛苦。“我隻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我一想到你要離開我,我就……我就像瘋了一樣……”


    “唉……”紀雲衝歎了口氣,他看著眼前的女人,心裏頭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你走吧。”陳姿羽突然說道,“你走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你……”紀雲衝看著她,不知道她這話是真是假。


    “ 我不會走的, 你還是去自首吧!“ 紀雲衝看著眼前的女人, 緩緩說道, ” 那些事情, 是該有個了結。“


    “了結?怎麽了結?我殺了人,我還讓人做了那麽多壞事……我……我還能活嗎?”陳姿羽苦笑著說道,她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隻要你肯自首,就還有機會。”紀雲衝說道,“我會幫你找最好的律師,我會盡力幫你減輕刑罰。”


    “你為什麽要幫我?”陳姿羽抬起頭,看著紀雲衝,眼神裏充滿了疑惑,“你不是恨我嗎?你不是巴不得我死嗎?”


    “我是恨過你,也恨過我自己。但我更希望你能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為你, 也為了那些被你傷害過的人。“紀雲衝看著陳姿羽, 緩緩的說道。


    他希望這個女人能夠明白, 隻有真正的悔過, 才能得到救贖。


    陳姿羽看著他,眼淚再次流了下來。“紀雲衝,你真是個傻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她搖著頭說道,“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你以為,我還會再給你一次傷害我的機會嗎?”


    “陳姿羽,你……”紀雲衝還想說些什麽,卻被陳姿羽打斷了。


    “你走吧,紀雲衝,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陳姿羽轉過身,背對著紀雲衝,語氣決絕地說道。


    紀雲衝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出來。他默默地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他走在申城的大街上,夜風吹在身上,冷颼颼的。他迴頭望去,陳姿羽別墅的燈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他不知道,陳姿羽最終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但他知道,他和陳姿羽之間的糾葛,算是徹底結束了。


    紀雲衝攔了一輛出租車, 迴到了醫院。


    謝之顏依舊沒有醒來, 他看著昏迷的謝之顏, 心裏頭亂極了。


    而此時, 公園裏, 許清歌正坐在長椅上,發著呆。 她不知道, 自己的命運, 又將走向何方。


    紀雲衝從出租車上下來,腳剛一落地,就覺得這夜裏的風嗖嗖地往骨頭縫裏鑽。他縮了縮脖子,也沒急著進醫院,先在門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底下站住,掏出煙來,想點一根。


    火柴劃了幾次,都沒劃著。他娘的,這風也忒邪性了。紀雲衝暗罵一句,把火柴盒和煙都揣迴兜裏。他兩隻手插在褲兜裏,來迴踱步,像一隻沒頭蒼蠅,在這黑黢黢的夜裏亂撞。


    他心裏頭亂。一會兒是謝之顏那張煞白煞白的臉,一會兒是陳姿羽那雙哭得紅腫的眼,一會兒又是趙鐵那丫頭擔心的眼神。這幾個女人,就像走馬燈似的在他腦子裏轉,轉得他頭暈眼花。


    特別是陳姿羽,這個難纏的女人,愛恨都跟別人不一樣,愛也瘋狂,恨也瘋狂,真不知道她那腦子是怎麽長的。今天這一出,算是徹底斷了倆人的念想。可不知咋的,紀雲衝心裏頭又有點不得勁兒,像是丟了啥東西似的,空落落的。


    “他娘的,不想了!”紀雲衝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轉身進了醫院。


    醫院走廊裏靜悄悄的,隻有值班護士那噔噔噔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響亮。紀雲衝來到謝之顏的病房門口,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謝之顏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像個睡美人。隻是臉色還是那麽白,白得像一張紙,讓人看著心疼。


    紀雲衝搬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謝之顏,看著看著,眼睛就有點發酸。


    他想起陳天明說的話,周海不是死於意外,是被人下了毒。下毒的人是誰?還用問嗎?除了陳姿羽那個瘋女人,還能有誰?


    紀雲衝越想越害怕,他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自己和陳天明聯手,如果不是自己還有點用處,那現在躺在這裏的,會不會就是自己?


    他看著謝之顏,心裏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他想,自己是不是該做點什麽?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可做點什麽呢?他現在手裏頭雖然有陳姿羽的罪證,可扳倒了陳姿羽,他就能高枕無憂了嗎?就能過上安穩日子了嗎?


    他不知道。他隻覺得這日子,咋就這麽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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