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車,縮著脖子,把衣領往上拽了拽,遮住半張臉。


    這地方邪性,一排排的小別墅,看著都一個樣,灰不溜秋的,像荒地裏冒出來的鬼屋。紀雲衝心裏頭犯嘀咕,腳下卻沒停,遠遠地綴著那輛黑色的轎車。


    車子拐了幾個彎,停在了一棟別墅前頭。那別墅,比周圍的更大,更氣派,門口還蹲著倆石獅子,張牙舞爪的,透著一股子陰森勁兒。


    陳姿羽從車上下來,踩著高跟鞋,噔噔噔地進了別墅。紀雲衝瞅著那車牌號,心裏頭一咯噔,這車牌號,他見過,是謝之顏的!


    “這婆娘,把謝之顏弄這兒來了?”紀雲衝暗罵一句,腳下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他繞到別墅後頭,找了個隱蔽的地兒,翻牆頭跳了進去。院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紀雲衝貓著腰,貼著牆根,一步步往屋裏挪。


    他來到窗戶底下,輕輕地往裏頭瞅。屋裏亮著燈,窗簾沒拉嚴實,留著一條縫。紀雲衝透過縫隙往裏看,隻見陳姿羽正坐在沙發上,手裏端著杯紅酒,輕輕地搖晃著。


    那紅酒,在燈光下,紅得像血一樣。


    陳姿羽喝了一口酒,把杯子放在茶幾上,然後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喂,人帶來了嗎?”


    紀雲衝聽著這話,心裏頭一緊,他知道,陳姿羽這是要動手了。


    “帶進來吧。”陳姿羽掛了電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一會兒,門開了,兩個黑衣大漢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那女人,正是謝之顏!


    謝之顏的臉色煞白,身上穿著病號服,頭上還纏著繃帶。她被那兩個大漢粗暴地扔在地上,像個破布娃娃一樣,癱在那裏。


    “謝之顏,你也有今天!”陳姿羽走到謝之顏麵前,蹲下身子,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


    謝之顏的眼神渙散,嘴唇幹裂,像是很久沒有喝過水了。她看著陳姿羽,眼神裏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怒,隻有一片死寂。


    “怎麽,不說話了?你以前不是很能說嗎?現在怎麽啞巴了?”陳姿羽冷笑著說道,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謝之顏的下巴被她捏得生疼,卻還是沒有說話。


    “好,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陳姿羽站起身來,從茶幾上拿起一個針管,裏麵裝著不明液體,在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


    “你……你要幹什麽?”謝之顏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得像破鑼一樣。


    “幹什麽?當然是送你上路了!”陳姿羽笑著說道,那笑容,比毒蛇還要陰冷,“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麽容易就死的,我會讓你,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感受死亡的滋味!”


    說著,她拿著針管,一步步朝謝之顏逼近。


    窗外的紀雲衝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腳踹開窗戶,破窗而入!


    “陳姿羽,你他娘的住手!”紀雲衝大吼一聲,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朝著陳姿羽撲過去。


    陳姿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手裏的針管掉落在地。她迴過神來,看著突然出現的紀雲衝,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紀雲衝,你竟然敢闖到這裏來,你真是活膩了!”陳姿羽冷冷地說道。


    “活膩的是你!”紀雲衝一把將陳姿羽推開,然後扶起地上的謝之顏,“你怎麽樣?沒事吧?”


    謝之顏看著他,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你們兩個,把他給我拿下!”陳姿羽指著紀雲衝,對那兩個黑衣大漢命令道。


    兩個黑衣大漢聞言,立刻朝著紀雲衝撲了過去。紀雲衝一隻手扶著謝之顏,另一隻手和兩個大漢纏鬥在一起。


    他雖然身手不錯,但畢竟隻有一隻手能用,還要顧及謝之顏,很快就落了下風。


    “紀雲衝,你還是放棄吧,你是鬥不過我的!”陳姿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呸!你這個瘋婆娘,老子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紀雲衝啐了一口,眼神裏充滿了決絕。


    “那就成全你!”陳姿羽眼神一凜,朝著那兩個大漢使了個眼色。


    兩個大漢心領神會,下手更加狠辣。紀雲衝身上挨了幾拳,嘴角也流出了血,但他還是死死地護著謝之顏,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紀雲衝,你……你快走,別管我……”謝之顏看著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的紀雲衝,虛弱地說道。


    “要走一起走,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紀雲衝喘著粗氣說道,他的眼神依舊兇狠,像一頭受傷的野狼。


    “你……你真是個傻子……”謝之顏苦笑著說道,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就在這時,別墅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一群人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陳天明!


    “陳姿羽,你已經被包圍了,還不快束手就擒!”陳天明大聲喝道,聲音在空曠的別墅裏迴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姿羽看到突然出現的陳天明等人,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她沒想到,陳天明竟然會來得這麽快,而且還帶了這麽多人。


    “陳天明,你……你怎麽會來這裏?”陳姿羽強裝鎮定地問道,但聲音裏已經帶著一絲顫抖。


    “我為什麽不能來這裏?倒是你,陳姿羽,你做的那些醜事,真以為能瞞天過海嗎?”陳天明冷冷地說道,眼神裏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你……你都知道了?”陳姿羽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她知道,自己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還要多!”陳天明說道,“陳姿羽,你太讓我失望了!我原本以為,你隻是一時糊塗,沒想到,你竟然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我變成什麽樣子?我變成什麽樣子,還不是你們逼的!”陳姿羽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我為公司做了那麽多事,可你們呢?你們有誰把我當迴事?你們不就是嫌棄我是一個女人,覺得我沒有資格繼承陳家的一切嗎?”


    “你簡直不可理喻!”陳天明怒斥道,“公司的事情,一向都是能者居之,和你是不是女人有什麽關係?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一個瘋子有什麽區別?”


    “瘋子?哈哈哈哈……”陳姿羽突然大笑起來,那笑聲,在這空曠的別墅裏迴蕩,顯得格外瘮人,“我是瘋子,那你們又是什麽?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背地裏卻男盜女娼,你們比我又能好到哪裏去?”


    “你……你簡直無藥可救!”陳天明被陳姿羽的話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陳姿羽,半天說不出話來。


    “把她給我抓起來!”陳天明終於開口,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他身後的人一擁而上,將陳姿羽和那兩個黑衣大漢控製住。


    “陳天明,你不得好死!”陳姿羽被按倒在地,卻還是不停地咒罵著,“你以為你贏了嗎?我告訴你,你做夢!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把她帶走!”陳天明沒有理會陳姿羽的咒罵,他擺了擺手,示意手下將她帶走。


    陳姿羽被人架著,拖出了別墅。她迴頭,死死地盯著紀雲衝,眼神裏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紀雲衝看著她,眼神複雜,卻沒有任何的同情。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陳姿羽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小紀,你沒事吧?”陳天明走到紀雲衝身邊,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陳叔。”紀雲衝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依舊躺在地上的謝之顏,“她怎麽樣了?”


    “我已經叫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到。”陳天明說道,“你放心,謝小姐不會有事的。”


    紀雲衝點了點頭,他蹲下身子,將謝之顏抱了起來,朝著別墅外走去。


    陳天明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外麵的空氣,似乎都帶著一股子血腥味兒。黑沉沉的夜,像一塊巨大的幕布,籠罩著這片土地。


    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幾聲狗叫,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瘮人。


    而這,仿佛才是最重要的。


    可這最重要的事情,卻像荒原上的一縷遊絲,飄飄蕩蕩的,抓不住,摸不著,隨時都可能斷了。


    紀雲衝抱著謝之顏,隻覺得懷裏的人輕飄飄的,像一片羽毛,又像一團棉絮,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吹得無影無蹤。


    他低頭看著謝之顏,她那張臉,在暗夜裏白得像紙一樣,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紀雲衝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生疼生疼。他不由得把胳膊收緊了些,似乎這樣,就能把懷裏的人兒,護得更周全一些。


    救護車的紅燈,一閃一閃的,像鬼火一樣,在這黑黢黢的夜裏忽明忽暗。紀雲衝抱著謝之顏上了車,把她輕輕地放在擔架上。


    擔架窄得像棺材板,謝之顏躺在上頭,就更顯得單薄,像一片隨時都會凋零的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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