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蘇達的雨季來臨,潮濕的空氣裏彌漫著熱帶植物的腐敗氣息。


    謝之煙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瓢潑的大雨。


    她今天穿了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清瘦的身影在玻璃上映出一道模糊的倒影。


    星星和月月在樓上午睡,保姆輕手輕腳地收拾著客廳。


    茶幾上攤著各國的報紙,頭版都是關於紀雲衝失蹤的新聞。


    照片上的他西裝筆挺,目光從容,那是去年集團上市時拍的。


    謝之煙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眼淚無聲地滑落。


    那天晚上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收到過丈夫的任何消息。


    私家偵探帶來的搜尋報告堆滿了書房的桌麵,每一份都標注著\"未果\"的紅色印章。


    門鈴突然響起,保姆去開門,陳姿羽撐著把黑色的雨傘走進來。


    \"好久不見,\"她優雅地抖了抖傘上的水珠,\"謝總最近氣色不太好啊。\"


    謝之煙沒有轉身:\"你來做什麽?\"


    \"來看看老朋友,\"陳姿羽在沙發上坐下,翹起修長的腿,\"順便問問,紀雲衝是不是藏在這裏?\"


    謝之煙猛地轉身,眼神銳利:\"你什麽意思?\"


    \"別緊張,\"陳姿羽笑了笑,\"我隻是覺得,你們夫妻感情這麽好,他失蹤前又來過這裏...\"


    \"他來阻止我迴國,\"謝之煙打斷她,\"這點許清歌應該告訴你了。\"


    陳姿羽的眼神閃了閃:\"許清歌?她什麽都沒說。\"


    客廳裏安靜下來,隻剩下雨打在棕櫚葉上的聲響。


    \"有意思,\"陳姿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看來,不止我一個人在說謊。\"


    她走到門口,迴頭看了眼謝之煙:\"如果他真的聯係你,記得告訴我。\"


    “我憑什麽告訴你,要不是你,雲衝怎麽會這樣?”


    謝之煙突然暴起,過去廝打陳姿羽。


    陳姿羽的保鏢和謝之煙的保鏢都推開門衝了進來。


    分別拉開自己的主子。


    “謝之煙,我有孩子在身,不和你計較,紀雲衝如果死了,我一定毀掉你和許清歌給他陪葬。”


    “你無恥,都是你一手搞出來的,還在這裏裝貞潔烈女!”謝之煙無法冷靜下來。


    想起來一出出的事,都是陳姿羽在一步步設計。


    她現在懷疑,陳姿羽私藏了紀雲衝,然後再來逼自己財產。


    叫自己人財兩空!


    這句話是最刺激陳姿羽的。


    她就怕“貞潔”二字。


    “謝之煙,你的孩子有什麽了不起,也不是雲衝自願的,說出來你還不如我,我的孩子是雲衝愛我的時候留下的,你比的了嗎?”


    “滾!”謝之煙抓起桌上的紙筆,胡亂的扔出去。


    兩個女人互揭傷疤。


    “你好意思說愛,雲衝哪裏對不起你,你非要把他抓進監獄,拍拍良心,雲衝虧待過你嗎?”


    陳姿羽有些啞言,她站好身,“謝之煙,我懷孕不和你生氣,我自會自費雇傭軍艦搜找,不會坐在家裏抹眼淚。”


    說完轉身離開。


    謝之煙也趕緊拿起手機。


    “喂,我要雇軍艦,飛機,搜索整個太平洋上的小島,多少錢都可以。”


    ...


    海風裹挾著鹹腥的氣息吹進山洞,紀雲衝靠在潮濕的岩壁上,看著洞口那片狹小的天空。


    這是他被囚禁的第十五天。


    因為每天,就他都會在岩壁上刻下一道痕跡。


    每天清晨,陽光會從東麵照進來,在地上畫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光帶。


    當光帶移到木板床邊時,那個戴著防毒麵具的棕色人種就會準時出現。


    今天的早餐是清蒸龍蝦和椰子雞,盛在精致的骨瓷盤裏,還配著切割好的椰子水喝。


    這奢華的搭配與陰暗潮濕的山洞形成強烈反差,像是一個荒誕的玩笑。


    紀雲衝看著麵前的食物,突然笑了。


    他的綁架者顯然不是普通人,這些精心準備的餐點,倒像是某種別樣的關照。


    午後,蒙麵人會再來一次,解開他的繩子,帶他去洞外的簡易廁所。


    短短的幾十米路程,是他唯一能看到外麵世界的機會。


    茂密的熱帶雨林環繞著整座小島,高大的椰子樹和榕樹交織在一起,枝葉遮天蔽日。


    海浪的轟鳴聲若隱若現,卻看不到海的方向。


    他試圖記住來時的路,卻發現每次走的都是不同的路線。


    蒙麵人顯然經過專業訓練,懂得如何讓人失去方向感。


    \"為什麽抓我?\"他又一次問道。


    蒙麵人依舊沉默,隻是用槍示意他迴洞裏。


    紀雲衝注意到,對方的手上戴著一枚款式古樸的戒指,在陽光下泛著青銅色的光澤。


    這似乎是他唯一的個人特征。


    迴到山洞,潮濕的空氣又將他包裹。


    苔蘚的氣味混合著海風的鹹腥,讓人分不清是在海底還是山中。


    他開始數著時間,用洞口光影的變化來判斷日期。


    有時他能聽到直升機的轟鳴聲,但聲音總是若有若無,像是專門避開這片區域。


    夜晚最難熬,黑暗中隻能聽見海浪的咆哮和不知名的鳥獸的叫聲。


    他開始迴憶那些細節:許清歌找來的飛機,張機長熟練的操作,還有那股若有若無的甜香。


    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但他不後悔冒險去曼蘇達,至少謝之煙和孩子們是安全的。


    遠處傳來雷聲,新一輪的暴雨即將來臨。


    紀雲衝閉上眼,在心裏默默地畫著日曆。


    “綁架他的一定是許清歌,別無他人。”


    三個女人,每一個都開始還擊了。


    紀雲衝在想許清歌的動機。


    現在自己一無所有,她不想陳姿羽,還能弄到錢。


    那他綁自己的目的是什麽?


    紀雲衝突然想起,她爹許雲春有一次上門求自己時候說的。


    她懷過孕?


    紀雲衝最近忙的都忘了這事。


    後來說吃藥後,孩子掉了。


    當時紀雲衝也沒多想。


    許清歌跟自己的時候,技巧就很新奇,好像特意培訓過。


    所以,紀雲衝就以為她也快樂的生活過。


    但第一次是給了自己。


    所以紀雲衝一直沒有遺憾。


    當初就要領證在一起的倆人,給了第一次給對方也算功德圓滿。


    但是現在想起來,難道那個孩子真是自己的?


    要不許清歌不會這麽恨自己。


    這一年間,自己沒做個傷害她的事。


    起碼一直在互利共贏。


    想到這一震頭大,如果真是這樣。


    那許清歌就有可能弄死自己。


    以前就無情的傷害過她。


    紀雲衝覺得要抓緊製定逃離這裏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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