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也並沒有選擇和自己的二位哥哥一般加入西涼盟,為蘇汐獻上一份力量。


    而是選擇繼承父親的願望,也是抱著對翎子的愛慕之心選擇了走遍大燕的大好河山。


    ...


    武德八年冬:


    在蘇祈的幫助下,小七和蘑菇就仿佛開了全圖視野一般,不僅清楚地知道慕容戊的兵力分布,同時還能精準的找到慕容戊軍陣中的薄弱處,輕而易舉的破除陣魂。


    雖然經曆了一場惡戰,但是作為已經突破一品武者的蘑菇和小七來說,這世間除卻那傳說中的宗師以外已經鮮有敵手。


    但是宗師怎麽可能和大白菜一般隨隨便便的蹦出來?


    又不是國破家亡,隻是單純的兄弟倆奪家產的這些小事自然不會驚動他們,但若是一個莫不相關的人,比如什麽完顏公之類的宵小之輩膽敢冒犯中原腹地之時。


    這幫老妖精才會出山入凡。


    所以說育嬰堂的幾人遇見宗師的可能無限趨近於零。


    而她們二人的事跡也被江湖之人傳唱,同時十年一變得江湖榜單也隨之變動。


    小七蘑菇蘇汐三人赫然位列前茅,分別居於地榜的十三、十二、十四。


    三個人各有千秋,所以排名也連在一起可以說是不分先後,其中蘑菇或許是借了一些“驅寒”的光才能壓住二人一頭。


    畢竟世間隻有這一把驅寒!


    但是實際上隻有小七和蘇汐知道,蘑菇這小家夥看似傻白甜其貌不揚,對誰都很好的模樣...可實際上這家夥力氣大的驚人,哪怕不動用內力也仍然能做到一巴掌把人扇飛數米。


    同時蘑菇和她們對比起來或許隻是缺少了些許的對敵經驗,可在隨軍擔當小七身邊“侍女”的這些日子裏,她的實力已經在飛突猛進了。


    相信要不了多久她便能用自己的實力告訴世間江湖之人。


    她蘑菇,並非等閑之輩!


    如果說早期的慕容戊是運籌帷幄勝券在手,不僅趕跑了競爭對象慕容軒,同時殺了先帝慕容武還有可能會影響他上位的一些皇宮大臣。


    同時利用血瑪瑙的能力吸收了大部分“血脈”讓自己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可是現在的他明明保持現狀卻仍然做不到百戰百勝,甚至可以說是。


    窮途末路。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慕容軒率領的西涼盟一步步蠶食他的地盤,他想過用屠城逼迫慕容軒停兵,但是每當他升起這樣的想法時候,不僅台下那些由他提拔的大臣們紛紛諫言。


    就連那些原本就跟著他的將士士氣都大幅衰落。


    他知道。


    屠城這種事情隻能是用來當做懸在他人脖頸上的達爾摩斯之劍,可以威脅,卻不能去做。


    若是做了那可是真的眾叛親離,無人可用,試問哪個士兵誰會效忠於一個動不動就屠城的統治者,而城中甚至可能會有你還沒來得及撤退的老母或是親朋好友?


    尤其是當慕容軒掏出遺詔、尚方寶劍、以及得到西域匈奴和大燕民眾的支持,此消彼長之下好像對方才是那個大燕的皇,自己不過是一介篡逆之輩。


    哦,忘記了。


    他本來就是篡逆之輩,是嫉妒父皇對大哥的信任和偏愛,也是在嫉妒大哥成為太子的那些年裏絲毫不喜朝政,隻喜統兵。


    在他想法裏,既然大哥喜歡統兵,那就讓他去統兵。


    自己喜歡當皇帝處理政務,那就讓自己去當皇帝。


    但是當他將這些話委婉的告訴父皇之後,得到的卻是大發雷霆以及劈頭蓋臉的責罵。


    甚至最後將他早早發配去了其他地方當了一個無權無勢的閑散王爺...


    他...不甘心啊啊啊!


    武德九年春:


    慕容軒十萬大軍用來防止周邊城池進京勤王,隨後自己帶著二十萬大軍攻破景運門進京勤王。


    曆史的車輪滾滾而過,就如同九年前景運門之變的慕容戊一般,慕容軒也做到了。


    即便在整個大燕曆史上都是濃厚一筆色彩的景運門之變不僅有了一次,還在短短九年之後來了第二次。


    後世之人每每談到景運門之變時都顯得津津樂道,畢竟親兄倆也是做到了用一樣的方法奪得京城政權。


    而在武德九年春天,兄弟倆終於打破了王不見王的規矩,二人一個站在京門下,一個站在街道上。


    雙方身後各有一軍人馬,二人隔著一條小吃街遙遙相望。


    “簇!”


    一根冷箭從曼凸的手中射出,塗毒的箭矢如同一根銀刺一般刺向慕容戊,然而還未等箭矢到其麵門,一把勾鏈從慕容戊側後方擲出。


    不僅半路攔截下了那根箭矢,同時利用內力巧妙地將其重新以相同的力道擲了迴去。


    站在慕容軒身邊的小七一步站出,手中墨染如同遊龍一般“吸”到急射而來的箭矢,不出一個唿吸箭矢便沒了勁力被她扔在地上。


    小七望去,那黑發束腰的修長中年男子正是八年前鳳仙寺一見的內衛楊炎。


    此刻他正站在慕容戊的身邊,雙目平淡的看著街道這邊的慕容軒和小七。


    隻是在看見大軍之中,正抻脖子望向這邊看熱鬧般的蘇祈後,他氣息一閃,眼神一抖。


    “皇位之事......外人休得插手。”他頓了頓一邊重新集氣,一邊將鐮刃拉在身前:“大燕的事,還用不著匈奴插手。”


    言下之意就是慕容軒一行人既然已經一路從西域打迴京城,就不必再繼續對皇宮大肆進攻,不必要的戰火可以稍稍熄滅了。


    畢竟現在是——王對王。


    ...


    二人之間沒有敘舊,慕容戊望著不遠處站在慕容軒身邊處的亭亭玉立的小七,微微顯露皺紋的眼角露出一絲笑意:


    “七妹...八年未見...你還好嗎?”


    如今小七早已不再是孩童,五年的征戰和拚殺早已讓其眉間幼稚蛻變為將領的英氣與殺氣。


    再加上慕容軒的培養,這三個兄妹之間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隻是十八歲的小七風華正茂碧玉年華,三十多歲的二哥未老先衰積勞成疾。


    看見自己的殺父仇人、但卻又是自己的二哥,小七的雙眸情緒複雜。


    她輕咬著下唇,本想質問慕容戊為什麽要那麽做,但是最後她卻隻是默默地一甩劍尖,用劍尖直指慕容戊心窩。


    隨後深唿吸,閉上眼睛。


    當她再次睜眼的時候,目光已經變得波瀾不驚,一股上位者的威壓裹挾著內力散開。


    周遭的空氣都仿佛被這股肆虐的內力所裹挾,不斷地吹亂身邊人身上的布條。


    而這股風,自然被慕容戊所捕捉到。


    他笑了笑,眼中滿是欣慰。


    “看來七妹長大了啊...是想和你大哥和你二哥一樣來爭爭這萬人之上的龍椅嗎?”


    “嗬嗬嗬...”慕容戊笑著搖搖頭,隨後從一旁楊炎的手中隨意的接過自己的追月槍。


    然而剛才什麽話都沒說的小七現在卻開口了。


    她貝齒微張,精致肅穆麵容緩緩搖頭:


    “不...你錯了。”


    “我隻是單純的想殺了你給父皇祭天罷了...還有...”小七頓了頓,雙眸變冷表情逐漸變得厭惡:“我可沒有你那般對皇位病態的追求。”


    “哦...看來你大哥比皇位更加重要啊。”


    “你又錯了,你不在皇位之於大哥對我而言更重要。”


    小七歎了口氣,而慕容軒此刻也向前一步,慕容戊見狀聳了聳肩,隨後卸下自己身上披著的龍袍,露出裏麵的紅錦勁服提槍向前。


    小七想要動手,但是慕容軒卻伸出手攔下了她。


    “這一場,你不必動手。”


    她愣了一下,隨後以為是慕容軒作為大哥作為太子作為大皇子必須與慕容戊一戰,畢竟他所代表的是正統身份,是先帝遺詔。


    但是慕容軒下一刻輕聲低語的話語卻讓小七雙眸震驚的看著他,久久沒能迴過神。


    直到兩個代表著天下皇權的一品武者相撞在街口所激起的狂風吹拂在她的臉龐時,小七這才迴過神來。


    她望著交鋒的二人,腦中迴想的卻是慕容軒方才那句溫柔的話語。


    這一刻,十八歲的小七仿佛又變迴了十歲時的孩童模樣,手足無措,一個人站在下京街頭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問何處是家?無處是家。


    不過這種慌神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很快一隻溫暖嬌小的手掌便從身後抓住了她發抖的左手。


    她迴過頭,身後是站在她身後八年之久的蘇祈。


    “蘇祈...我...”


    “噓。”


    蘇祈踮起腳尖抓著小七的左手輕輕地按在了她的嘴唇上,唇間冰涼的觸感讓小七一下子恢複了雙眸的神采。


    聽著身後“乒乓”的兵器互砸聲、雙方將士激勵的“戰鼓聲”、他人的“助威聲”。


    小七嘴角一撇,眼睛忽地濕潤了起來。


    明明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明明她應該對慕容戊滿心憎恨,對慕容軒加油助威。


    可是...


    可是...


    身後是兩個哥哥啊...


    慕容戊他...再怎麽畜生也改變不了她是自己哥哥的事實啊!


    她的身體裏流淌著與其一致的血脈,她們三人本就是一家人,如今卻因為一個皇位變成了這樣。


    所以...


    她也會這樣...變得陌生嗎?


    她想哭,想低下頭抱住蘇祈,讓身後的那些將士們看不見她落淚的神情。


    然而蘇祈卻察覺到了她的想法,一雙小巧凝脂柔荑的雙手卻板住了她試圖低頭的下頜。


    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在蘇祈的手捏下堆在了一起,眼淚不爭氣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但是一雙霧蒙蒙的雙眼卻不借的看著麵前的蘇祈,導致原本英氣的她一下子變得可憐又可愛。


    蘇祈嘴角勾著笑意與她四目相對。


    她側開身子,站在小七的身側用食指擦拭掉小七眼角泛出的淚珠。


    她看出來了,所以她的語氣溫柔又充滿了關懷。


    就像是當年第一次見麵說出的“歡迎迴家”一般,蘇祈一邊擦著小七不斷流下來的眼淚,同時附在她的耳邊輕柔的說道:


    “你就是你,不必將自己隱藏在誰人的衣冠之下,因為你的喜怒哀樂本就是你自己,這幅落淚的模樣不正是告訴了在場所有人你自己的真情實意嗎?”


    “所以...”


    “別低頭...”蘇祈俏生生的迴到小七的麵前歪著腦袋,眨著眼睛輕笑道:“小心皇冠會掉哦。”


    第二卷完


    ...


    啊...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三個月,距離第一卷完結又過去了好久啊。


    但是寫完後卻仿佛第一卷的結尾就在眼前,好像育嬰堂的大家還是九、十歲的小孩子,而現在卻一轉眼變成了十八歲的青蔥少女。


    如果說第一卷的《花開有時,人無再少年》是想寫一個人錯過了就在沒有迴頭路的話,那麽


    第二卷的卷名叫《所謂伊人,輕狂似少年》就是想寫育嬰堂的大家在最青春的年紀如何輕狂,但是很遺憾,寫出來的故事不僅完全不輕狂,反而還有點小傷感。


    而這個伊人指的誰,相信大家都明白。


    就像是我希望育嬰堂的大家在最青春的時候能夠輕狂似少年,可是我認為的人生就是這樣,你想讓她輕狂,但是她卻畏縮。


    小七看似在“愛”這個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邁出了第一步,但是我們的堂主蘇祈卻猶猶豫豫,最後選擇尿遁逃跑。


    慕容昕怡從一個囚籠跳出,卻隻是從一個小囚籠跳進了一個大囚籠,有人說古代的大家閨秀從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在乎自己的名聲。


    可是就像她從未見過光又為何要在她迷茫的時候感受到光的溫暖?


    慕容昕怡渴望自由不是遇見馬三才萌生的。


    而是在見到了她的皇祖父慕容武對待小七,對待慕容軒他們這些長輩時候就已經埋下了這顆種子。


    慕容戊是個守舊的大男子主義,但是他爹可不是。


    而翎子她嘛...有點過於輕狂了,但是她的輕狂與其說是輕狂不如說是多年的積壓導致的反彈,蘇祈對她而言就是黑暗中的一縷陽光,她想要抓住,並且必須要抓住!


    誰也不能阻擋她,哪怕是救過她的水歆。


    你可以說翎子渣,可以說翎子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可以說翎子壞女人。


    但是她對蘇祈的感情卻是真摯的,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動搖的。


    所以...水歆的結局不會很好,哪怕她經曆了被父親火燒、重傷失去記憶的痛苦或許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單相思的結局。


    戰爭方麵不是很會寫,書友也不太喜歡看,所以我盡可能的縮略,並且盡可能的給育嬰堂的眾人一個成長的機會,畢竟下一卷眾人的身份可能就大不如前了(升職)。


    好了,也沒什麽想說的,好好構思一下第三卷,讓奔三的蘇祈真正當一次爸爸吧!


    ....


    ....


    ....


    (小黑屋早晚讓蘇祈吃個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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