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屬下已經命人跟上去,查清楚了他們存放兵器的地方。就離西山獵苑不遠的一處天然山洞中。”


    長影迴來稟報。


    傅今安點點頭,表示知道。


    長影站著沒動。


    傅今安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麽想問的?”


    長影猶豫了一下,才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王爺,您為何不趁這次跟皇上表明?”


    隻要太子私造兵器的事情暴露,皇上就算不廢掉太子,也會重重責罰。


    傅今安放下筆,看了一眼窗外,幾息後才道:“前兩個月邊關來報,戎狄那邊蠢蠢欲動,若是我沒猜錯,不出春季,邊關肯定會有一場戰爭。”


    “那咱們更應該趁這時候讓太子無法翻身啊!”


    長影道,這樣王爺才能安心去邊關。


    傅今安搖搖頭:“太子廢了還有三皇子,還有皇後鄭家柳家,沐南王西肅王那邊也虎視眈眈,一旦太子被廢,京中形勢失去平衡,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


    長影跟隨在他身邊多年,就算不十分了解王爺的想法,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王爺如今不動太子,無非就是怕出征之時王妃和兩位小主子在京中不安全。


    稍一想,長影便明白了王爺的用意,道:“那我們接下來如何?萬一皇上問起……”


    要知道,當初獵苑之事之後,皇上故意讓王爺禁足,就是讓他暗中查探軍器一事。


    傅今安道:“皇上那邊應該隻是得到消息,具體不清楚。到時隨便找個借口暫時敷衍過去。等將太子那批軍器運往邊關,戰事結束,我再想辦法向皇上請罪。”


    雖然其中風險很大,但是為以後行事安全,暫時隻能如此。


    長影也跟著道:“也好。等太子發現的時候,軍器咱們早已運往邊關,就算他知道了,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隻是暫時便宜了他們。”


    傅今安嘴角輕輕勾了勾:“走著看就知道了。”


    長影眼睛亮了亮。


    康樂侯府,柳子墨也收到了消息。


    阿成道:“大人,那批軍器已經調換完畢,很順利,從始至終也沒看見錦衣衛的人。您說,宣王他是不是還不知道?”


    柳子墨手裏拿著一隻玉帶鉤,應該是經常把玩的緣故,玉質更加溫潤細膩,仿佛豆蔻之年少女的肌膚,令人愛不釋手。


    “咱們要不要告訴三皇子?”


    阿成見大人半天沒開口,試探道。


    終於,柳子墨視線從玉帶鉤上挪開,淡淡看了他一眼,問:“告訴三皇子,做什麽?”


    阿成:“既然宣王不出手,難道我們眼看著這些,錯失這麽好的機會?”


    “嗬。”


    柳子墨終於忍不住搖著頭輕笑出聲。


    阿成不解:“大人,您笑什麽?”


    柳子墨起身,拍拍阿成的肩膀,頗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阿成啊,長點腦子吧。你以為宣王他傻嗎?”


    接著,便什麽也沒再說,留下阿成一頭霧水。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東宮主殿的燈燃了整整一個晚上。


    早上,謝穎起床來不及用早飯,迫不及待地來到祖父書房,果然,看著謝航眼底的烏青,她有些激動:“祖父……”


    謝航無力地點點頭。


    謝穎則重重地鬆了口氣。


    接下來,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很順利,進宮選秀,一輪輪下來,當初幾百人的秀女,如今隻剩十幾個。


    柳夢兒如願地被指給三皇子為正妃。


    太子也得了一側妃和一位良娣,雖說兩女子出身不高,但是家中父親兄弟都在朝廷重要位置,隻要不犯大錯,前途無量。


    如今隻剩下宣王,側妃人選遲遲沒有定下來。


    聽說皇後想插手,卻被皇上拒絕了。


    禦書房內,皇上看著跪在地上的身影,氣得負手原地轉好幾圈,最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若是不想娶側妃,前段時間幹什麽去了?任由滿城風雨,如今人都送到你眼前了,你卻忽然說不要了?”


    “還有,你知不知道皇後和太子為了東宮一個良娣,費了多少心思,你以為他們隻是想要一個女人?還有老三,今年才十六,不也高高興興地娶了正妃?你可倒好。難不成真的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


    皇上氣得簡直不知說什麽才好,傅今安卻始終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李寶林眼睛轉了轉,忙上前勸道:“王爺,皇上這也是為您好,您若是有什麽苦衷就說出來,別讓皇上為您擔心啊。”


    “嗬!他?他能有什麽苦衷?朕看他就是被那個女人迷了心神!”


    皇上氣坐在龍椅上,看都不願看他一眼。


    現在他很後悔當初的賜婚。


    “哎呦,皇上,您消消氣,王爺他平日裏最是孝順您,如今這麽做肯定是有理由的,您要注意龍體啊!”


    李寶林朝傅今安使了使眼色,轉身去勸皇上。


    果然,皇上聽了,氣終於消下去一些。


    傅今安起身,低著頭上前敬茶。


    皇上沒接。


    傅今安也沒離開,就這麽雙手舉著茶,不顧被燙得通紅的手指。


    最後,皇上終於不忍心,接過茶盞,重重放在龍案上,盡量語氣平靜道:“好了,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傅今安看了一眼李寶林。


    李寶林忙識趣地揮退殿內伺候的人,並親自守在門口。


    傅今安這才從袖子裏拿出一封信,雙手呈到皇上麵前,道:“父皇,您請過目。”


    皇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接過信,越看眉頭皺得越深,最後放下信道:“此消息可靠?”


    傅今安:“九成。”


    皇上撚著手裏的佛珠,忽然道:“就算戎狄進犯,與你娶側妃何幹?”


    傅今安又拿出一封信,道:“父皇,您再看這個。”


    皇上擺擺手:“行了,你也別跟朕賣關子,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傅今安這才道:“父皇還記得之前您讓兒臣查的那批軍器嗎?”


    一聽到這,皇上坐直了身子,道:“可是你不是說與太子無關嗎?”


    傅今安點點頭:“從目前查到的結果看,確實與太子無關,可是謝航身為兵部尚書卻難辭其咎。”


    皇上想了想,點頭。


    又打量地看著他:“所以呢,你怕被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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