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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伯還沒迴來嗎?”沈含譽問看門的人,看門人搖搖頭:“一直沒見到人。”


    沈含譽長眉緊蹙,“去哪兒了……”


    他身邊跟著的侍衛羞愧的低下頭,“是屬下沒用,把人看丟了。”


    沈含譽沒說話,是不小心看丟了,還是被人甩開了還不好說。


    不過沈鶴亭要是發現有人在跟蹤,怕是當場就能把人揪出來質問吧?


    沈含譽不確定,沉著臉在門前踱步,伯陽侯一下轎子就看到了他,招唿一聲:“譽兒,你在這兒做什麽?”


    “爹你迴來了。”


    沈含譽迴神迎上去,伯陽侯點點頭,神色稍顯疲憊,“嗯。”


    “兒子在這兒等二伯,他出去一天,眼看著外麵都黑了還沒迴來,兒子有點擔心。”


    沈含譽不著痕跡的告了個狀。


    伯陽侯腳步一頓,轉身詫異的問:“他去哪兒了還沒迴來?”


    “兒子也不知道,他不讓人跟著,兒子也不敢和他硬來,就讓他去了。”


    沈含譽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伯陽侯也知道沈鶴亭的驢脾氣,拍了拍沈含譽的肩膀說:“這事不怪你,你先迴去,我派人去找找。”


    “好。”


    沈含譽轉身帶著侍衛離開,伯陽侯站在原地想了想,直接去了沈鶴亭的房間等他,正準備吩咐人去找找,小廝忽然跑進來神色焦急道:“侯爺,二老爺迴來了!”


    伯陽侯站起來,“人呢?”


    小廝尷尬道:“在後麵,瞧著是醉的不輕,奴才們想扶,他就打奴才們。”


    伯陽侯:“……”


    他歎了口氣:“我去看看。”


    ……


    “都別碰我!你們都是沈鶴風的狗!你們都想害我!”


    吵吵嚷嚷的聲音從院外響起,伯陽侯臉色一變,快步上前,轉個彎就見沈鶴亭醉醺醺的踉蹌著往前走,小廝們怕他摔了圍在他身邊,然而一旦靠近一點,他就破口大罵,揮手趕人。


    “沈鶴風讓你們來抓我嗎?他算個什麽東西?”


    跟著伯陽侯的小廝聽到這話臉都扭曲了,瘋狂咳嗽:“咳咳咳咳咳——”


    聽到動靜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見到伯陽侯黑著個臉站在迴廊上,簡直堪比青麵獠牙的鬼差。


    他們紛紛退後,瑟瑟發抖。


    這樣一來沈鶴亭沒人管了,他直接手舞足蹈的走過來,伯陽侯負手而立,看著他手中晃動的酒壺,咬牙切齒地問:“你在做什麽?沈鶴亭,你還有沒有個人樣了?”


    廊下的燈籠在風中搖晃,照亮了沈鶴亭通紅的臉,眼中隱隱有淚光閃過。


    伯陽侯一愣,不等他細看,沈鶴亭突然麵色一變兇惡起來,“沈鶴風,你擋著我的路做什麽?我是你二哥,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


    “我……”


    伯陽侯剛張嘴,沈鶴亭走到他麵前忽然一把推開他,“滾!你別太得意,早晚有你陰溝裏翻船的一天!”


    “侯爺!”


    伯陽侯被他推的一個踉蹌撲到欄杆上,差點翻出去。


    小廝們忙一擁而上把人拉了迴來。


    伯陽侯站起身來拂袖怒瞪著沈鶴亭的背影,他到底抽什麽風?


    沈鶴亭背對著他,聽著後麵的喧嘩,神色冷淡,半晌之後,他苦笑一聲,一行清淚沿著臉落下,最後消融在夜色中。


    ……


    這一晚後,沈鶴亭像是忽然變了個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成天窩在自己的院子裏,除了去看望老夫人,其他時間根本看不到人。


    伯陽侯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以為他可能是酒醒了覺得自己丟人,所以才不露麵,這倒是正中他下懷。


    殊不知一場針對他的風暴已經醞釀成型。


    ……


    另一邊楚無恨處理完手頭的事就去看謝霜歌。


    謝霜歌第一晚喝了安神的藥,昏昏沉沉睡著,看起來倒是還好,楚無恨不放心,在她床邊守了一晚上,第二天才離開。


    第二天晚上他又掐著點來,剛從窗戶翻進去,就聽內室響起一陣微弱的聲音,“滾開——滾——滾啊!”


    聲音逐漸變大,楚無恨神色一凜,快步趕到床邊,隔著床帳就見謝霜歌在床上掙紮,似乎是在推什麽人。


    她神色那麽慌張害怕,無助極了,眼淚一顆顆的流入鬢角,一下下紮進楚無恨的心裏。


    楚無恨掀開床帳在床邊坐下,動作輕柔的把謝霜歌抱了起來放到自己懷裏。


    然而這一動,謝霜歌猛地驚醒,“不要!”


    “沒事,沒事,臣在。”楚無恨忙握住她的手,緊緊的與她十指相扣。


    屬於他的灼熱體溫從掌心相貼的地方傳來,謝霜歌冰冷僵硬的手指活泛了些,她慢慢的抬眸看去,“楚無恨……”


    聲音沙啞又微弱,聽得楚無恨心都要撕裂了。


    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溫柔安撫的吻:“是臣,公主方才隻是做噩夢罷了,沒事了。”


    謝霜歌心有餘悸,心髒跳動的聲音大到她什麽都聽不見,但她能看到,能感覺到,在漆黑的房間裏,那熟悉的體溫和香味讓她不自覺的放鬆下來。


    “楚無恨……我好怕、好惡心……”


    她轉身一把環住楚無恨的脖頸,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楚無恨見狀直接把人抱在手臂上,一個用力把人托了起來。


    “啊——”視線忽然變高,謝霜歌緊張的抱緊了楚無恨,“你做什麽?”


    楚無恨抱著她在房間裏走了起來,“公主不是害怕嗎?臣抱著你轉一會兒會好很多。”


    “真的嗎?”謝霜歌半信半疑,吸了吸鼻子,“誰告訴你的?”


    “臣的義父。”楚無恨輕聲道:“臣小的時候和他一起住在山裏,經常能碰到一些野獸,晚上聽著那些野獸嚎叫,臣也怕的睡不著,義父就會把臣抱在手臂上,邊走邊哄,臣就不怕了,很快入睡。”


    謝霜歌膽子慢慢大了起來,直起上身看著楚無恨,黑暗模糊了邊界,好像他們在這裏做什麽都不會被人看到。


    這是隻屬於他們的秘密。


    黯淡的月光從窗欞透進來,落在楚無恨的臉上,在他深邃的眉眼間蒙上了一層輕柔的紗,謝霜歌忍不住伸出手一點點描摹著他的輪廓,心動到不能自已,再次落下淚來。


    情到濃時,愛也是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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