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黎霜當即猜到他們現在在哪裏了,那麽大的佛隻有中心處聖佛山的巨佛了,“宗主帶我們外人來這恐怕不合適吧?”


    智心並沒有說話,而是虔誠地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褚黎霜猶豫要不要也跪下,她身體突然散發出由內而外的金光,隨後緩緩升了起來。


    楚冥悠眼疾手快拉住了褚黎霜,也跟著被帶了起來,飛至一定高處時,他的手不受控製地鬆開了,然後緩緩落在了地上。


    “小黎!小黎!”


    楚冥悠嚐試飛起來,體內的靈力就像是被禁錮了,使不出分毫。


    “你做了什麽?!”楚冥悠一把抓住了智心的脖子憤怒質問,全然不顧智心是化神強者。


    智心輕輕拍了楚冥悠的手,示意他放心,“小友別擔心,黎霜小友隻是去接受她該接受的傳承了。”


    楚冥悠麵色陰沉,佛門的傳承憑什麽逼迫褚黎霜接受?


    他一拳打在了智心臉上,智心並沒有受傷,而楚冥悠的拳頭卻血肉模糊。


    “是佛心對不對?就因為小黎有佛心,就要接受你們的傳承,可有想過她願不願意?”


    “這是她的使命。”智心閉上了眼,不願再多說。


    然而下一秒,智心猛然睜眼,一把甩開了楚冥悠,頃刻間腥紅的血雨從上麵飄落,落在了智心的臉上,還帶著溫度。


    楚冥悠忽然感受到心口劇烈疼痛,仿佛心被挖走了一樣。


    他忽然發了瘋,拿出無數長劍,一劍劍紮進了巨佛上,一劍紮不上就紮兩劍、三劍……


    智心似乎傻了,並沒有阻止楚冥悠的行為,而是滿臉絕望地看著空中那小小的身影,任憑血雨糊了她的眼睛。


    楚冥悠站在固定好的長劍上,一步步往上爬,每一步都留下了鮮紅的血腳印。


    爬至巨佛的膝蓋處,楚冥悠瞥見一個黑影落了下來。


    他沒有猶豫,立刻縱身一躍接住了落下的黑影。


    落地後,楚冥悠一低頭就看到了血淋淋的巨大窟窿。


    這個位置曾經有一顆有力跳動的心,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沒有了……小黎沒有心了……”


    楚冥悠手足無措,顫抖著手想要給她輸送靈氣止血。


    手中的溫度逐漸消失,他再也忍不住,崩潰大哭起來,“啊!!!小黎!!!!!”


    片刻後,他緩緩抬起了手,淩厲的金靈力化成利刃,指向了他的心髒所在處。


    猛然刺了進去,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攔住了。


    楚冥悠睜開發紅的雙眼,看到了臉色蒼白的褚黎霜。


    褚黎霜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用眼睛左右看著,示意她沒事。


    智心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推開楚冥悠,抓住褚黎霜的肩膀,“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做?你置眾生於何地?”


    褚黎霜桃花眼中沒有絲毫情緒就這樣看著智心,身體在迅速修複傷口,雷電漸漸填補了窟窿。


    她的臉色依然很難看,但也有了些力氣,聲音微弱,卻帶著淩人的氣勢。


    “佛宗口口聲聲為眾生,卻意圖以佛心奪舍我,我不是蒼生一員?還是我死了蒼生就能活?”


    智心奔潰、絕望的神情忽然從臉上褪去,換上了震驚、憤怒,“不必為你的自私找借口,蒼天無眼,竟選了你,大陸將亡啊!”


    褚黎霜勾唇一笑,她早就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麵,伸手隔空一掏,一個若隱若現的魂魄就出現在她手中。


    “宗主可認得此人?我那顆心啊有點毛病,別人都能隨意藏在裏麵,既然髒了我便不要了。”


    楚冥悠抽了抽嘴角,他聽著這話怎麽覺得怪怪的,他傷得不輕,還是一瘸一拐來到褚黎霜身邊。


    “小黎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


    褚黎霜衝他笑了笑,“冥悠哥我們走吧,這地方待久了恐怕髒的不止心了。”


    兩人攙扶著向外走去,智心忽然跪在了褚黎霜麵前。


    “求黎……霜再次舍身救大陸於水火!”


    褚黎霜臉色黑沉,佛宗是不是已經知道她的秘密了?看來那東西不僅想奪舍她,還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我可不是黎光上神,求我也沒用,我沒有那能耐。與其求我,不如想一想是什麽讓大陸變成這個樣子的,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褚黎霜從旁邊繞開,和褚黎霜一起離開了聖佛山。


    來時有智心帶著,現在智心可不會帶著他們離開,二人隻能一步步走下一座座高峰。


    褚黎霜天雷重塑過身體,很快就像沒事人一樣,看楚冥悠眉頭緊蹙,一路上都在說笑著安慰他。


    她的胸口雖然已經複原,可褚黎霜還是能感覺到風在唿唿往那個洞裏鑽,大熱的天,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楚冥悠牽著她的手早已經發現這一點,看她強顏歡笑,他心中苦澀。


    “冥悠哥,我們居然成功從化神手下逃脫了,以後能吹一輩子。”


    楚冥悠隻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了,點了點頭。


    褚黎霜神情失落,“冥悠哥,以前你笑得最溫暖了,今天有點冷,你能多笑笑嗎?”


    楚冥悠險些淚崩,仰頭看著天,努力將淚水憋了迴去,調整了許多次才笑出一個勉強好看的笑。


    褚黎霜開心了,“真好,冥悠哥你的笑是我見過最美的風景。”


    “小黎也是我見過最美的。”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但離開菩梵宗的路似乎格外長,褚黎霜都說累了,眼皮子都在打架了,還是沒有走出去。


    “小黎我背你吧。”


    楚冥悠蹲在褚黎霜的前麵,卻遲遲感受不到褚黎霜上去。


    “小黎別擔心,我的傷早已經好了,我可是金丹期,恢複速度自然比你一個小小築基快。”


    褚黎霜久久沒有迴應,楚冥悠還以為她生氣了,立刻改口道:“要是不用靈力,我都打不過小黎,要不等出去了我們再比試比試,這次我把修為壓製到和你一樣,我們來比一比法術。”


    楚冥悠始終沒有聽到褚黎霜的迴應,耳邊隻有唿唿而過的風聲,一股寒意漫上心頭,他緩緩轉了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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