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佛送到西,喬婉娩既然要這樣的結局,李蓮花便給她這樣的結局,於是假意思考了會,才說道:“這麽算起來,大約有十年了吧。”


    拖了十年,這個答案,阿娩你是否滿意呢?紫衿他對你一心一意,我看的出,你也依戀著他,你往後,要過得幸福。


    再之後,就是肖紫衿突然出現要攻擊他,桃夭也忽然出現為他擋住。


    見桃夭似是受了傷,李蓮花慌了神。


    好在方多病這時也過來了。


    肖紫衿認定他對喬婉娩不軌,激怒了桃夭,桃夭也開始口不擇言:“喬女俠,對待救命恩人,就是讓你的未婚夫婿把人家滅口嗎?”


    喬婉娩這才艱難解釋了幾句,話語空乏的讓人頭皮發麻。


    李蓮花隻好厲聲打斷桃夭:“夭夭,不可胡說。”


    無論喬婉娩究竟是什麽想法,桃夭也不能如此口不擇言,不說激怒了肖紫衿,滅口是什麽意思?這不是落人口實嗎?


    桃夭卻還是死死的盯著那個削說道:“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怕死,再拿你的劍,指著李蓮花,哪隻手指的,我就廢了它!”


    李蓮花深吸了口氣,他真的是越來越難管得住桃夭了,嘴裏那麽厲害,這也就是肖紫衿,要換個其他人,說不得今天他們倆都得交代在這。


    李蓮花是運起了揚州慢防備的,隻是這揚州慢一出,他和桃夭的日子便再無寧靜了。


    百川院可以不在乎李蓮花,卻不能不在乎揚州慢和相夷太劍,尤其是,當他們知道,他可能連當年的三成功力都不到的時候。


    可他沒想到,桃夭竟然一直接就把肖紫衿的右手活生生的扯了下來,還隨手一扔,髒東西一般把肖紫衿的右手和破軍往地上一扔。


    肖紫衿仰天一陣慘絕人寰的嚎叫,喬婉娩驚叫出聲:“紫衿!”隨即跌跌撞撞的撲上去。


    李蓮花卻隻擔憂一件事,見血了,不能讓桃夭被人看見她發藍光,便趕緊叫桃夭躲出去了。


    李蓮花並不想直接和百川院對立起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桃夭的平靜日子被打破,所以他老老實實的跟著百川院迴去了。


    方多病站在他這邊,一力擔保是他隻是救了喬婉娩,卻被肖紫衿惡意恐嚇意圖傷害,所以桃夭才會防禦過當的,所以李蓮花並沒有被下牢,隻是被軟禁在一間客房裏。


    李蓮花卻萬萬沒想到,佛彼白石竟然聯手來試探他,用花生粥來試探他。


    喬婉娩和雲彼丘是知道他花生過敏的,李蓮花這時卻還在想著,還好他已經不是當年的李相夷了,否則,就雲彼丘站在眼前,他都能真的一劍殺了他。


    一個當年隻配給他熬粥端茶倒水的人,被喬婉娩教訓的像個下人一般的人,被他一手提拔到了四顧門高層,成為了佛彼白石,成為了如今百川院的掌權人之一。


    可他十年前敢給他下碧茶之毒,十年後又企圖用花生粥來謀殺他。


    好在李蓮花已經不是當年的李相夷了,碧茶之毒讓他對所有毒素都免疫了,吃花生也不會過敏了。


    他們也就隻敢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試探他了。


    李蓮花想著,再忍一忍吧,解決完了這些事,他再也不想看見這些人了,他不怨恨他們,但他還是覺得鬧心。


    如果喝下這花生粥就可以解決,他倒也是不介意的。


    可他沒想到,封師劭膽子那麽大,不僅敢對百川院佛彼白石動手,還敢現場冒充李相夷當眾給雲彼丘下碧茶之毒。


    光明正大的讓李蓮花目瞪口呆,不過在知道那份碧茶之毒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李蓮花便沒有阻止,李相夷說過,要保護四顧門,保護四顧門所有人,但既然不會死,做錯了事,還是要受到懲罰的,對吧?


    而且,封師劭也解決了桃夭斷肖紫衿一臂的事情。


    結果,似乎還不錯。


    隻是,喬婉娩又來了,一見封師劭就叫相夷,但卻給他帶來了師魂的消息,伸手不打笑臉人,喬婉娩又問他封師劭那個“李相夷”的事情。


    李蓮花覺得自己都要被逗笑了,所以,她是一直等著佛彼白石的迴話吧?所以,花生粥的事情,她也知道吧?所以,她一來就知道封師劭剛冒出了李相夷,甚至直接失憶了昨天他說撿到了荷包的事情。


    李蓮花這才意識到,喬婉娩的所有悲傷與不舍,都是因為她覺得李相夷是因為她寫的分手信而導致東海一戰失利才出事的,所以她也是因為愧疚。


    既如此,有的話,便可以很簡單的說出來了。


    李蓮花歎了口氣,隨即說道:“喬女俠,李門主他如何,你剛才也看見了,你看他身姿挺拔,行走如風,想也知道,身子已經無虞了。至於發生了什麽,其實我也是前些日子才見到他的,也不是很清楚。至於怨念…”李蓮花停了片刻,見喬婉娩焦急的看著他,想從他口中聽到一個答案,想了想,才說道:“適才李門主才跟我說,喬姑娘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別人給的什麽頭銜,你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沒有人可以替你做主。喬女俠,依我看李門主對你可並沒有什麽怨懟之心,你也莫要過於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十年了,如果他真有什麽怨憤,早就出來了,何必要等十年呢?”


    喬婉娩捂著胸口難過了好久,才緩過情緒,笑著謝過李蓮花,而後又提起:“李先生,昨晚你拿出來的那個荷包…”


    “哦,那個呀。”李蓮花從袖子中取出,遞給喬婉娩才說道:“這個呢,是之前李門主借住我的蓮花樓沒錢付賬,抵押給我的,我呢,也不清楚,原來這荷包竟然是喬女俠你的,差點拿去當了。既然是喬姑娘的,自然是要物歸原主了。”


    李蓮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又現場編了一套說辭,結果喬婉娩很輕易的重新接受了這個說法,好像她昨晚真的失憶了一般。


    但都不重要了,淡了。


    隻是李蓮花不知道,原來那一切,都被桃夭看見了。


    李蓮花沒辦法解釋他和喬婉娩之間的情況,隻能說道:“夭夭,我對喬女俠有愧,所以才不願傷她。如今已經都斷的幹淨了,你別生氣。”


    桃夭搖搖頭,小聲說道:“你看見她的時候很難過。”


    李蓮花看了看桃夭,垂眸含笑,又有些心疼,這傻姑娘,受了委屈,從來都不會抱怨。


    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不正是因為期望太低,所以不敢有所要求嗎?


    李蓮花歎了口氣,說道:“夭夭,我的餘生,隻為你一人,所以,你可以對我有要求。”


    桃夭迷惑的看著李蓮花,不解的問道:“為什麽呀?”


    李蓮花揉揉眉心,罷了,這事兒以後再說吧。


    即使是心智完整的人,要知道這世間的事,要理解這世間的各種人與情,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種問題,就是李蓮花自己都很難說的清楚。


    第二日清早起來,李蓮花就發現老笛也偷摸走了,都沒打個招唿。


    唉,恢複記憶,就淡了唄。


    本來李蓮花也打算帶著桃夭迴雲隱山了,但桃夭忽然就饞起了蜂蜜,本來之前過來的時候,她就在跟李蓮花撒嬌說想去偷蜂巢,李蓮花隻好帶著她進了山,悄摸摸找到了想要的蜂巢,點火熏煙把蜜蜂都熏走之後,從蜂巢裏小心的偷出蜂蜜倒進準備好的瓶子裏,又把蜂巢重新掛了迴去,就帶著桃夭趕緊跑了。


    “想怎麽吃?”李蓮花晃晃手中的瓷瓶,問桃夭。


    桃夭吸著口水說道:“烤肉吧。”


    “饞貓。”李蓮花點點桃夭的鼻子,迴頭看了一眼:“出來吧。”


    寂風也沒什麽尷尬的,站出來行禮道:“見過主上,夫人。殿下和祭司走前就叮囑屬下好好伺候主上,屬下也不想打擾主上和夫人,隻好偷偷跟著了。”


    李蓮花現在一聽見伺候兩個字就頭疼,扯著嘴角對寂風笑了笑,然後很自然的吩咐道:“夫人想吃烤肉,你去準備一下吧。”


    寂風一聽,便打算去打個獵,被李蓮花攔住:“最好是讓人從外麵送吃食過來,這菊花山的所有東西,都盡量別吃。”


    桃夭抬頭看著天上盤旋的老鷹,也是讚同的點點頭。


    寂風立即給身邊其他的暗衛下了令,不僅要給主上和夫人安排烤肉的席麵,還要通知下去,本地的東西全部不要食用,都從外麵送來。


    但寂風並不解原因,下完令才上來詢問,李蓮花便指著桃夭看著的禿鷲。


    寂風看了看,才說道:“聽說禿鷲落下的地方一定有屍骨。”


    “去看看吧。”李蓮花說道。


    三人和數名藏起來的暗衛跟隨禿鷲的影子進了食狩村旁的一處幽穀,隻見潺潺流水之畔落著不少鷹隼,大大小小的各有不同,見到有人靠近,立刻撲啦啦的飛起,盤旋在半空中。


    溪水潺潺,清澈見底,然其下卻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淺灘之下,骨節錯雜,或大或小,皆被裁剪得約莫一、兩寸間長短,鋪陳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畫卷。整個溪底,恍若白骨之海,與水麵之上嬉戲的蠅蟲形成鮮明對比,此景詭異莫測,令人毛骨悚然。


    李蓮花目光穿過層層波光,投向方才雄鷹翱翔之天際,心中五味雜陳,輕輕一歎。視線迴落,隻見幾處碎骨散落,其上尚餘些許血肉,未得完全腐化,散發著淡淡的惡臭,與周遭的清新空氣格格不入。更令人驚異的是,碎骨間夾雜著幾縷翠綠的野菜,形態卷曲,色澤鮮亮,顯然是被人精心烹煮過,如今卻與這荒涼景象相伴,平添了幾分哀婉。


    桃夭立於一側,麵對此景,非但未露懼色,反而神色複雜。她凝視著那煮熟的殘肉與野菜,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滄桑與淒涼。迴首間,溪水依舊潺潺,似乎對一切悲歡離合都無動於衷,而那些白骨,則一節一節地沉入水底,帶走了多少未了的故事與遺憾。桃夭的眼眶微微泛紅,心中酸楚難抑,仿佛自己也成了這溪流中一縷漂泊不定的魂魄,感受著世間的無情與蒼涼。


    寂風歎了口氣,試圖安慰道:“吃人之事,自古有之,隻是此地比較稀鬆平常罷了。”


    南胤的古法裏也有吃人肉這種事的,雖然被封情明令禁止了,但也有不少性格扭曲者依然有著這樣的愛好,比如角麗譙。


    但如今的南胤,尤其是年輕一輩沒有吃過人,但畢竟被禁止的時間還短,老一輩不少人都是有這種習慣的,時至今日還有被發現偷偷食人的貴族老者,被李相顯和封情狠狠拍死,或者在拍死之前垂死掙紮,所以寂風倒是對這種事沒有恐懼和異常。


    桃夭抱著李蓮花的手臂,小聲說道:“這食狩村少有人跡,貧瘠至極,能有這麽多骨頭嗎?當年究竟有多少人被騙來了?”


    李蓮花心裏有個猜測,但他不知道具體情況,並沒有開口。


    寂風卻說道:“夫人有所不知,這個村子和附近,沒有半塊墓地,連個墓碑都沒有發現。 咱們南胤食人完全是因為祖上兇悍嗜血,但我也聽說西北大山那邊,因為土地貧瘠、食物稀少,那邊的人世世代代的不出大山,家裏有人死後,便被其他人分食。”


    桃夭皺著眉,神色厭惡,煩悶的說道:“若死者是心甘情願的,那這也勉強可算做一種偉大至極的愛,但顯然這些人並不懂感恩。”吃完之後難道不需要為家人收殮一下遺骨嗎?何至於一起拋灑在這裏?“我不想這裏了,花花,我們快走吧。”


    李蓮花見桃夭實在難受,便趕緊帶著桃夭離開,寂風跟其他人交代了某些事的時候,突然發現蓮花樓拔地而走,趕緊交代完,拚命的追上去。


    李蓮花疑惑的看喘的人快沒了的寂風,“你還有事?”


    “主···主上···”寂風的聲音都喘的變了調:“屬下···要···跟隨···主上,隨時···護衛···主上···”


    “哦,不需要,我習慣了跟我夫人兩個人四處走走。”李蓮花禮貌的笑著。


    寂風艱難的喘了半天,生怕自己被扔下去,趕緊說道:“主上,殿下都說了,您要習慣自己的身份,現在隻有屬下一個人,您還是習慣習慣,至少屬下懂事。”寂風也笑笑:“主上,是要迴雲隱山找芩婆給您和夫人證婚吧?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有芩婆應允,殿下也不好多說什麽。”


    李蓮花扯扯嘴角,說道:“寂風啊,你跟那些人,很不一樣啊。”


    李相顯叫桃夭是桃姑娘,所以他手下所有的侍衛和暗衛都是叫的桃姑娘。


    封情和寂風卻是兩個很特殊的存在,他們叫的都是夫人。


    寂風點頭:“主上,屬下早就說過,屬下隻忠於主上,願為主上效死。”


    李蓮花點點頭,於是把手中的韁繩遞給寂風,說道:“既如此,你認識路吧?”


    寂風接過韁繩,點頭道:“主上放心,屬下在此,在主上大婚之前,殿下是不會知道此事的。”


    李蓮花拍拍寂風的肩,才迴到蓮花樓內。


    漂亮,李相顯被偷家了。


    見桃夭還在跟一堆布料死磕,李蓮花坐在一邊,倒了杯水說道:“你現在該繡的是嫁衣。”


    桃夭頓了頓,想了想,從布料中翻出幾匹紅色的布,李蓮花看了看,搖搖頭:“這不行,等會進城再買。”


    桃夭一批批摸過去,不解的看向李蓮花。


    李蓮花說道:“顏色不好,質量一般。”


    桃夭沒覺得,這些布料是留守食狩村的人裏負責采買的人在附近城鎮買的,雖然不算特別好,但說實話,比他們以前的衣服布料好些。


    李相顯對李蓮花的態度就是,最好、最貴的都要給他。


    雲隱山是一座很高的山,隱在一片山脈之中,沒去過的人,基本上是找不到的。


    當然,這對於李蓮花來說不算什麽,雖然他十年沒迴去見過師娘,但他經常偷偷摸摸一個人帶著酒去師父漆木山墓前和師父喝酒聊天。


    李蓮花有李相顯給他的狐裘大氅,讓寂風購買物資的時候,帶了一件漂亮的大鬥篷。


    桃夭沒穿過這麽豔的顏色,穿上還有些不適應,在李蓮花眼前轉了一個圈圈,然後看向李蓮花。


    李蓮花含笑看著桃夭,“好看。”


    美人如畫,嬌豔欲滴。


    蓮花樓不能上山,李蓮花牽著桃夭一步步往山上走,寂風一個人可憐巴巴的扛著兩個大包跟在後麵。


    眾所周知的,南胤不養閑人,蓮花樓不養人。


    狐狸精是狗,方小寶李願兮是熊孩子,少師桃夭是劍靈,憑什麽寂風要做個人呢?


    不做人了,這個班是一天也不想上了!


    寂風生無可戀的念念叨叨:“我單知道殿下不做人,我不知道主上也不喜歡做人呐。我真傻,他們是親兄弟啊,能有多少差別呢?”


    李蓮花抽空迴頭看了一眼:“不許背地裏蛐蛐我,不然,打你哦!”


    寂風會武功,但武功一般,跟方小寶也差不了多少。


    李蓮花繼續牽著桃夭上山,一邊跟桃夭一點點說著在山上的事,還說他帶著少師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誇少師多才多藝。


    嗬嗬,劍主行為,不要上升劍靈好不好?


    明明是你自己要玩,人少師當時隻是一把劍,他能做主嗎?


    你要用他掏鳥蛋殺雞庖魚他也不能答應你一句啊。


    其實李蓮花還想起了當年他跟單孤刀一起被漆木山撿上山的事,但這事他不能跟桃夭說。


    “當年我一直覺得,就是因為我不孝,我任性,氣死了師父,一直不敢去見師娘,我沒臉見她,也怕把她氣死了。”李蓮花歎息一聲,其實現在,他也還是沒什麽臉見師娘。


    單孤刀害死師父,也是因為嫉恨他,他不明白單孤刀為什麽嫉恨他,他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麽讓單孤刀會恨他的事情,但終究也是因為他。


    師父,依然是因他而死。


    沒辦法把單孤刀交給師娘處置,還要把這樣殘忍的真相告訴師娘,他也怕師娘受不住。


    走了好幾個時辰,李蓮花牽著桃夭帶著寂風走到了雲居閣的大門外。


    雲居閣精致別致,裏頭亭台水榭竹影搖曳的,很是雅致。


    李蓮花站在門外,眼裏含著淚光,滿是溫情的看著這所他自幼生活的居所。


    寂風終於看見到地方了,趕緊放下兩個巨大的包裹,終於舒了口氣。卻看見李蓮花站著不動,想了想,上前幾步大聲喊道:“芩前輩,李相夷迴來了。”


    李蓮花滿心的感慨頓時煙消雲散,他驚疑不定的問寂風:“你這是幹嘛呢?”


    寂風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模樣,表情做作又誇張的說道:“主上,我知道您近鄉情怯,您別擔心,我這就找通知一下芩前輩,等會芩前輩出來,我一定幫您解釋清楚,我連單孤刀的口供原本都帶來了!”


    李蓮花替人尷尬的習慣再一次出現,他摸了摸眉心,見寂風又打算什麽,李蓮花才說道:“我師娘不住這兒。”


    說完,他也沒什麽心情感慨了,便牽著桃夭推門進去了。


    崇山峻嶺之巔,彷如一隅仙境,其景致之美,宛若天開畫卷,步步生蓮,令人歎為觀止。


    閣立峰巒之巔,雲霧繚繞,恍若仙境落凡塵。踏入其間,但見一竹橋橫跨溪流之上,輕盈若夢,竹影婆娑,隨風輕舞,踏橋而行,仿佛步入了一幅淡雅的水墨畫中。橋麵以青竹編就,踏之有聲,宛如天籟,與山間鳥鳴相和,共譜一曲自然之歌。


    過橋而望,一涼亭翼然臨於溪畔,古樸中透著幾分雅致。亭頂青瓦覆蓋,四角飛簷翹起,似欲乘風歸去。亭內石桌石凳,簡潔而不失莊重,邀清風明月為伴,品一壺香茗,靜觀雲卷雲舒,世事變遷,皆是過眼雲煙。


    四周竹鬆蒼翠,挺拔如劍,直指蒼穹,其葉婆娑,隨風輕擺,宛如綠海波濤,又似仙人遺墨,灑落人間。竹影與鬆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悠揚的古箏曲,讓人心曠神怡,忘卻塵囂。


    更有一水榭,建於橋下溪流之畔,四麵環水,碧波蕩漾。水榭之上,雕梁畫棟,美不勝收。而最令人矚目的,莫過於那滿池的蓮花荷葉了。池中荷花盛開,朵朵嬌豔欲滴,粉白相間,宛如仙子淩波微步,亭亭玉立於綠波之上。荷葉田田,如傘如蓋,為這滿池的荷花撐起了一片清涼的世界。清風徐來,荷香四溢,沁人心脾,仿佛能洗淨人心中的一切塵埃。


    此情此景,真乃人間絕色,令人流連忘返。雲居閣之美,不僅在於其山水之勝,更在於其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的古雅與風韻。


    桃夭見過另一個可以與之媲美的地方,那便是香山女宅。


    難怪當時李蓮花不像其他人一樣,對那美景癡迷,離開的時候也沒什麽不舍,原來他自己從小就生活在這樣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


    李蓮花走過蓮花旁,隨手摘下一支蓮花,遞給桃夭,隨後對寂風指著一旁的屋子道:“你把東西放進去,去休息會吧。我帶夫人去祭拜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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