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石長老悄摸摸的熄掉了燭火,眼神鬼祟。


    李蓮花牽著桃夭找了一間還算順眼的屋子,看著外邊被熄了燭火,才坐在床頭,然後疑惑的看著坐在床上的桃夭,伸手摸摸桃夭的小臉說道:“不是困了嗎?早點睡吧。”


    “你睡。”桃夭看著李蓮花,一副要盯著他睡覺的模樣。


    李蓮花失笑,伸手揮滅了屋裏的燭火,躺下身,手摸索著輕撫著桃夭的背脊,輕聲說道:“別怕啊,不會有事的。”


    黑暗中,桃夭的眼眸純淨又純粹,似乎完全不會被黑夜吞沒。那雙眸子裏,除了李蓮花之外,似乎容不下其他地方東西。


    李蓮花忍不住伸手輕撫那雙眸子,然後手掌蓋住,微微沙啞的聲音說道:“夭夭,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如果你不願意,就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那雙眸子天生含情,會讓他分不清,那情是真是假,會讓他再犯錯的。


    曾經有多自信,現在就有多脆弱。


    早知如此…嗬,早知如此,難道他就能真的克製感情,真的不會忍不住誘惑桃夭嗎?


    誰看到那雙眼眸,不會產生貪欲,不想那雙眼裏隻有他一個人,不想讓那雙眸子除了純粹與純真,還染上其他的東西呢?


    桃夭伸手,摸索著摸到李蓮花的眉眼,小聲說道:“花花,睡覺了。”


    李蓮花閉上眼,輕輕嗯了一聲。


    好半晌,李蓮花的唿吸更加綿長,桃夭輕輕拿開放在她眼睛上的手,一雙晶亮的眼眸睜開,一動不動的看著李蓮花。


    她這樣看了他十幾年了,從她還在吻頸之中,從她剛剛有了一絲靈識,她就學會了這樣專注的看著李相夷。


    大概她從生來,就知道,她這一生,能看他的次數,總是在減少的。


    看一眼,少一眼。


    所以,即便被氣的要死,即便難過的要死,她都狠不下心來怪他。


    她恨他,卻又愛入骨髓。


    不動情則已,她心智完全的那天,情絲瘋長,她的世界,從此就再無一絲光明。


    他是她唯一的光亮。


    她愛他,從來不是因為,他是她的主人。


    但她恨他,也同樣不是因為,他是她的主人。


    可他是她的主人,卻是她最完美的借口。


    她想保護自己,沒有錯的,對吧?


    不承認這愛,就不會受傷,沒有關係的。


    沒有關係的,我最愛的主人,上窮碧落下黃泉,隻要你不讓我兩處茫茫皆不見,就夠了。


    但他真的,真的在見她“不願意”之後,就再也沒碰過她,沒有親吻,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牽她的手,摸她的背脊隻是為了安慰她,還是會摸她的臉,會和她一起睡,但卻再也不會抱她。


    負不了責,就斷了嗎?


    花花,你什麽時候,變得真的單純?


    你憑什麽覺得,你“死”了之後,一切都可以按照你的設想走?


    你總是這麽自負。


    可惜,她覺得,先走的人,會是她呀。


    輕輕靠上去,獨屬於李蓮花冷香縈繞在鼻尖,輕輕吻上那柔軟的唇瓣,然後繾綣的蹭了蹭,桃夭滿足的靠在李蓮花胸前睡了。


    另一邊,老笛坐在矮榻上閉目養神,方小寶還是有些餓,從懷裏掏出一個餅,歎了口氣,隻能吃這個了。


    撕下一角,一口一口,咬的很艱難,而且越咬越不高興。


    忽然想起,旁邊還有個人,於是走到老笛身邊,遞上去半塊餅說道:“給,先前泡過水,將就將就,能吃。”


    老笛睜眼,看著方小寶,聽方小寶說完,正打算伸手接過。


    方小寶以為老笛不要,收迴手:“不吃拉倒…誒?”見老笛真的伸手,反而嚇了他一跳。


    老笛也沒收迴手,隻是又看了一眼方小寶,方小寶又誒了一聲,還是有點不太相信,這可是笛飛聲啊!他竟然要接他泡過水的餅誒。


    方小寶再次遞過去,老笛看著方小寶,接過了餅,“謝了。”說著,真的吃了起來。


    方小寶稀罕的看著這一幕,“謔,竟然會接啊,還以為你這個黑麵煞星不用人理,也不理人。”說著,又小聲自言自語:“還是現在這個失憶的樣子好。”


    老笛倒也不介意方小寶碎碎念,隻一口一口的吃著餅。


    方小寶大概是有點嗨,結果把自己吃噎著了,趕緊給自己順順氣,又跑去拿茶壺要給自己倒些水喝。


    “這裏的東西你最好別碰。”老笛提醒道。


    方小寶伸過去的手立刻拿了起來,老笛摸出自己的水袋,扔給了方小寶。


    方小寶也說了一聲謝,喝了水,終於沒把自己活活噎死。


    方小寶心裏覺得,老笛雖然是個大魔頭,但人好像還是不錯的,難怪無論是李蓮花還是師劭願兮弟弟都願意跟他玩兒,尤其是嫂夫人那般純粹的人,她能接受一個人出現在她的身邊,說明她還挺喜歡那個人。


    畢竟桃夭嫌棄方小寶的時候,都是直接拿棍子要敲他的。


    想著想著,方小寶開始走偏了,他竟然想改造這個大魔頭,讓老笛徹底成為他們這邊的老笛。


    方小寶坐到矮榻的另一側,放下水囊,掏心掏肺的問道:“老笛,你人生有沒有什麽理想啊?”


    “練武。”老笛的話非常符合他的風格。


    “練武不算是理想啊。”方小寶繼續問道。


    老笛大概想了三秒鍾吧,他繼續說道:“練至上的武功。”


    方小寶試圖理解,並且想了想說道:“天下練武之人分兩種,鋤強扶弱,恃強淩弱,你可以成為人人景仰的大英雄,也可以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你會選擇哪個?”


    “不重要。”老笛並沒有什麽興趣,無論是方小寶的話題,還是和方小寶這個人聊天,都沒什麽興趣。


    但畢竟方小寶剛才主動給了他半塊餅,他覺得,李蓮花的朋友,也可以勉強算他的朋友吧,還是稍微給他一點麵子,但希望他心裏有數。


    方小寶碰了個軟釘子,站起來走了兩步,又想出了個主意,繼續說道:“那我再換個問法,若是有人不小心得罪了你,你會怎麽辦?”


    “自然是殺了。”老笛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道。


    “那怎麽行?”方小寶趕緊說服老笛:“古語有雲,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善不積不足以成名,惡不積不足以…”


    這番話真的是讓老笛很不舒服,他抬眸冷冰冰的眼神盯著方小寶,嚇得方小寶捂著嘴不敢說話。


    畢竟李蓮花不在,萬一惹毛了老笛,都沒人給老笛擼擼毛,萬一老笛要打他…不是他打不過,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內亂比較好。


    老笛把剩下一口的餅放在一邊,從矮榻上下來,現在方小寶麵前,盯著他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方小寶求饒的笑笑,跟小狗狗一樣可愛,小聲說道:“我就是想跟你說,習武之人,一身浩然正氣不能因為一己私欲妄開殺戮呀。應當鋤強扶弱除…”


    老笛不想理方小寶,轉身就走。


    方小寶又追上去,嘴裏依然喋喋不休:“我知道你曾經誤入過歧途,但人孰能無錯呢?最重要的是你能改過自新…”


    老笛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拳揮了過去,方小寶趕緊擋住:“不聽就不聽,怎麽還動手打人呢?”


    老笛也有些奇怪,這孩子嘴是有點問題,但也不至於讓他真的動手打他。


    老笛想了想,突然問道:“什麽味道?”


    方小寶立刻小狗吸吸,但他就是反應慢,還沒分辨出來,老笛就看向桌麵上的蠟燭說道:“是蠟燭!”


    說著,老笛一手滅了燭火,順手拿起幾顆花生米,將屋內其他幾盞燭火也給滅了。


    可是他們發現的還是太晚了,兩個人還是中了招。


    老笛卻忽然腦子裏閃過些許畫麵,一時腦子裏又混亂又清明,“是無心槐!”


    而此時,門外已經出現了許多無毛怪物,他們會跑會爬會飛,就是不會正常走路,畫麵看起來恐怖驚悚至極。


    桃夭忽然就從床上坐起來,直直的盯著門外。


    李蓮花歎了口氣:“別怕,你在屋子裏待著。”


    桃夭低下頭。


    她很沒用,不會武功,也不會法術,對手是人還能一個一個打,那種怪物,都不知道怕不怕疼,數量一多,別說她打不過來,就算隻有一個沒打到的衝過來,她都完了,更別說保護花花。


    她甚至要讓花花保護她嗎?


    她果然不是個好劍靈。


    如果是師師在,他一定可以好好的保護花花的。


    方小寶已經認出了不少無毛怪物的真實身份,有玉霄八卦鏡翠華山掌教、鐵扇門、蒼狼旋風舒天化、赤練飛刀朱莫非,簡直是要開武林大會啊。


    而且這些人,全都是在十年前就失蹤的。


    方小寶一個個說著,聽得本來腦子就很大的老笛更是暈頭轉向。


    這可怎麽打?


    還是老笛最務實,第一步:“運氣逼毒。”


    就在大門終於被怪物們攻破之時,白影飄蕩,一根竹竿,一式劍招,便將數個攻入房內的怪物擊退。


    在方小寶和老笛不知來人是敵是友的情況下,白衣人背對兩人,以兩片樹葉劃破兩人脖子,見此方小寶和老笛也不再猶豫,運功逼毒。


    幾個怪物驀地往白衣人身上撲來,白衣人身形一轉,左右各一竹杆,左右兩邊怪物都被擊退,甚至砸倒了後麵幾個怪物。


    白衣人足下輕點,頎長的身影輕盈超然,飛旋之間又打倒一片怪物,而後踩在其中一個怪物身上,漠然的看著這些怪物。


    又仿佛在接受朝拜一般。


    這些怪物行動奇快,靈活詭變,而且似乎真的不知道疼痛一般,很快就重新用各種招式攻來。


    白衣人從那怪物身上落下,終於使出了相夷太劍,不過數招,便再次將怪物們全數打倒。


    方小寶和老笛已經運功完畢,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兩個人都吃驚的走出門外,方小寶望著那神秘的背影,喃喃的說道:“李相夷…”


    李蓮花聽見方小寶的聲音,便沒再久留,直接用婆娑步飛走了。


    方小寶下意識追出去幾步,癡癡的望著那個背影,那真的,是李相夷嗎?是他的師傅嗎?可為什麽救他,卻不見他?不認他?


    是他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老笛才是真正經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原本就因為無心槐失憶,剛才又碰上了無心槐,出來就碰上了李相夷。


    李相夷之於笛飛聲來說,是一生之敵,也是一生執念,一時間,老笛封閉了的記憶裏,閃過了當年與李相夷在東海一戰的畫麵。


    那般驚豔的人,他此生僅見,卻不想,也成為了他此生夢魘。


    忘不掉,卻又得不到。


    再相見,李蓮花也再不是當年的李相夷了。


    方小寶忽然想起了李蓮花,趕緊往李蓮花房裏跑,好在他還記得嫂夫人也在,沒直接推開門衝進去,隻在門外敲門叫道:“李蓮花,嫂夫人,你們還好嗎?”


    不多時,裏麵傳來桃夭的聲音,“沒事,怪物沒過來。”


    方小寶這才安心,忽然又奇怪,李蓮花怎麽不說話,又問道:“李蓮花怎麽了?”


    李蓮花的聲音傳出來,然後打開了門:“唉,方多病,哎呀,剛才真是嚇死我了,我們在屋裏都不敢說話啊。那都是些什麽人啊?”


    方小寶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看見李蓮花的時候,他好像有些失望,又有些輕鬆,他看著李蓮花問道:“你沒事吧?”


    李蓮花疑惑:“啊?我有什麽事啊?”


    方小寶大概有點腦抽了,一會拉李蓮花的衣襟,一會翻李蓮花的衣袖,也不知道在找些什麽東西,把李蓮花弄煩了,一甩衣袖:“不是,你,你,你,你幹什麽呀!別動手動腳摸來摸去的!莫名其妙的整天的,神經病似的。”


    說著,李蓮花坐到了桌子上,桃夭坐在旁邊,給他倒了杯水,李蓮花整了整衣衫,接了水喝著。


    方小寶沒在李蓮花身上找到問題,這才有些清醒,他怎麽會覺得李蓮花就是李相夷呢?封師劭和願兮弟弟都提過李相夷,而李蓮花確實身體不好,也不會武功。


    方小寶趕緊解釋道:“啊,怕你出事而已,那個蠟燭有問題,還好你沒有點。我跟老笛,幸好有些白衣大俠出手相助。”


    “白衣大俠?什麽白衣大俠?”李蓮花喝的水並不熱,這個村裏的東西不能吃不能喝的,這水是桃夭自己帶的,還有熟悉的花香。


    “你可有見過白衣大俠?”方小寶問道。


    “唉,還白衣大俠呢,剛才那幾個怪物過來,嚇都嚇死了,直接躲在門後麵,連個鬼影都不敢看。”李蓮花一邊喝水,一邊忽悠方小寶。


    卻不想,他一邊都沒顧上。


    桃夭低著頭,眼眸紅腫。


    方小寶若有所思。


    老笛突然進來說道:“剛才那些人逃走的時候,發出一些喊叫聲,怕是在召喚同伴,咱們最好趕緊離開。”


    四人剛出門,就被圍了,方小寶氣惱的說道:“你的嘴是開過光嗎?”


    “少廢話,動手!”老笛一向能動手就不逼逼,提著刀上去就是幹。


    方小寶卻莫名對李蓮花說道:“你猜這迴白衣大俠會不會再出手?”說著,便也下去和老笛一起幹。


    桃夭伸手抱住李蓮花的腰,聲音帶著哭腔的念道:“花花,花花。”


    李蓮花拍拍桃夭的手,說道:“剛才運功過度,我是打不動了,靠他們倆了。別怕,”李蓮花低頭看著桃夭哭紅的雙眼:“實在山窮水盡,也不過死在一處罷了,何況,現下也沒到那個地步。”


    李蓮花牽起桃夭的手,運起揚州慢,氣機糾纏,幹枯的丹田裏漸漸積蓄下一絲一絲的內力,又漸漸的在遊走在有些萎縮的筋脈裏。


    似乎又引發了另一團的內息,是老笛曾經輸入李蓮花體內的悲風白楊,被揚州慢引動,兩股氣一起遊走在經脈裏,卻神奇的讓原本筋脈盡斷被揚州慢複原卻萎縮的筋脈漸漸恢複了。


    隻是這速度太慢,如今正在危機時刻,李蓮花和桃夭都沒有發現。


    方小寶卻不知道兩人的處境,竟從怪物手中奪下一把劍扔進李蓮花手中,還叫喚道:“李蓮花,快幫忙!”


    李蓮花握住手上的劍,看著抱著他腰不放,紅著眼死死看著他的桃夭,一時心底五味雜陳。


    一個怪物也不知道是碰巧還是怎麽的,衝了上來,李蓮花下意識一劍刺去,劍卻直接被彈飛,又是一掌拍去,才把怪物拍飛,卻連帶著桃夭一起退了好幾步。


    方小寶見李蓮花劍都拿不動,才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腦子壞掉了。


    李蓮花捂著胸口,桃夭又急哭了,下意識伸手到李蓮花嘴邊,李蓮花一把抓住桃夭的手,看下桃夭,搖著頭,絕不可能!


    老笛和方小寶驚懼的看過來,一個怪物提著李蓮花就跑,李蓮花死死抓著桃夭的手,桃夭又拉著李蓮花的腰帶,竟一起被帶走了。


    無毛怪物:這人怎麽有點重?


    無毛怪物:搶一送一?還有這好事?


    天坑地縫中,李蓮花和桃夭被無毛怪物扔下,而後便圍上來一群怪物。


    桃夭依然死死的貼在李蓮花身上,咬著牙把自己身上僅有的內力和靈力都轉化成揚州慢輸給李蓮花,但李蓮花幹枯的丹田依然幹枯,在筋脈裏運轉的內力也填不滿筋脈。


    李蓮花摸摸桃夭的背脊,輕笑一聲,柔聲說道:“天無絕人之路,絕起來真沒路。夭夭,我就不該縱著你,你看,這一縱著你,就讓你跟著我受苦受罪,怕是連命都要丟了。”


    “不是你說的,實在山窮水盡,也不過死在一處罷了?”桃夭抽泣的反駁。


    李蓮花嗤笑:“我還有幾天命,怎麽能讓你與我死在一處?”李蓮花看著桃夭,輕輕撫摸桃夭冰涼的小臉,她連調節體溫的力量都維持不住了,“夭夭,你未來還有無數的歲月,以後你還會有別的主人,也會有…兩心相許之人。夭夭,別怕,沒有我的歲月,沒有那麽可怕。”


    桃夭閉著眼搖頭:“上窮碧落下黃泉,李蓮花,你要是死了,吻頸也就廢了。”


    意識到桃夭說的是真的,李蓮花唇角勾出的笑漸漸消失,原來,夭夭早就給自己選擇好了她自己的一生嗎?


    李蓮花看向四周漸漸逼近的怪物,牽著桃夭站起身,將桃夭護在身後。


    然而,眾所周知,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一個熟悉的聲音,滿含笑意的說道:“嘖嘖嘖,真想不到,有的人表麵一本正經,結果背著人的時候,如此溫柔繾綣啊。”說著又不滿的說道:“什麽還有幾天命?李相夷,李蓮花,你能不能死,那是我說了算。”


    李蓮花聞聲看過去,兩個天窗射入光線,一個瘦弱的身影坐在光暈之下,屬實有些奪目刺眼了。


    李蓮花看不太清楚,試探的問道:“大哥?”


    李相顯微微一笑。


    影殺帶著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影殺說道:“主上,請退至殿下身邊。”


    李蓮花看了看這些人,似乎都沒有什麽問題,便牽著桃夭到了李相顯身邊。


    “大哥,你沒事吧?”李蓮花問道。


    李相顯坐在一個簡易的椅子上,眼神溫柔的上下仔細的看著李蓮花,像是確認他有沒有事,隨即卻說道:“封情真是越來越不當用了,怎麽還讓你親自跑一趟?”


    李蓮花說道:“她原想自己來,隻是實在找不到入村之路,被我搶了先。”


    李相顯不太高興封情的無用,但十分滿意弟弟的能力,說著又看向李蓮花身後的桃夭。


    不知道為什麽,桃夭有點害怕李相顯,縮在李蓮花身後,低著頭。


    李蓮花卻直接對李相顯說道:“大哥,這便是桃夭。她膽子有些小,你別介意。”


    李相顯卻沒說什麽,隻問道:“封情把東西給你了?”


    桃夭一愣,掏出封情給的小鼎。


    李相顯神色卻有些奇怪,接著說道:“把這個鼎,給小花。”


    桃夭看了看李蓮花,鼓起勇氣說道:“封祭司說,這個不能給花花。”


    “我說能給就能給。”李相顯有些說一不二,隨即對李蓮花就溫柔的笑著,聲音也溫柔的說道:“沒事,你拿著,聽我的,不會有事的。”


    比起封情那個南胤祭司來,李蓮花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兄長,他看了看桃夭,從桃夭手中接過小鼎,桃夭自然也沒有什麽不滿。


    李相顯又說道:“你用功過度,還是趕緊調息一下吧。”


    李蓮花見無毛怪物完全無法寸進,於是安心的拉著桃夭一起調息。


    李相顯卻又說道:“你不放心什麽?不放心我嗎?放心,你醒來之後,她也會是完好無損的。”


    李蓮花看向李相顯,李相顯並沒有任何異樣的看著李蓮花,李蓮花突然說道:“大哥,夭夭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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