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茶會的席間就坐,與上方的少女對視著,瀧澤佑也總是有這樣一種感覺:


    隻要對上這名少女眼睛,在她晶瑩剔透的目光中,好像就會完全被她看穿。


    關於外表,性格,乃至所謂的“斑駁的靈魂”,他自身的一切,他與石川優子之間,小林惠子之間的難以言說的關係。


    為什麽呢?


    或許是星見雪這名少女實在是過於出眾的緣故吧?


    相貌非凡,外表純淨。膽怯的人望見這種美少女,是連搭話的勇氣都沒有的。


    才能出眾,遠超常人。三味線,圍棋,檔案資料上滿滿當當的獎項她不凡才能的冰山一角,也足夠讓凡人覺得她太過遙遠。


    再加上家世顯赫,地位非凡。


    幾乎所有人對上她,都會不自覺地以一種仰望的視角。


    而相對的,星見雪對於絕大多數人——


    不,以少女的驕傲,應該說,她對於所有人,都是俯瞰的視角。


    自詡擁有神明的品格,即便是傲慢,也不過是神明貼近人間的證明——


    一方仰望,一方俯瞰。


    居高臨下者的俯瞰又天然帶著些壓迫人的氣勢。


    那麽被她注視著的人,在這種差距下,內心難免生出“是不是被看穿了”的感覺。


    當然,歸根結底,這種感覺的本質,其實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天然敬畏。


    就像是動物界的食物鏈,人類社會中的上下級。


    被捕食者遇到天敵,員工遇到老板,天然就被壓製。


    瀧澤佑也分析著自己心中產生這種感覺的原因。


    隨即,立刻調整好。


    內心不夠強大,在這名傲慢到自比神明的少女麵前,會自動變成下位者。


    可他——


    瀧澤佑也不覺得他自己的內心中要有這種弱於人的感覺。


    擁有係統的人,未來注定有非凡的成就。


    項羽尚且能指著秦始皇:“彼可取而代之”,他要是這種氣魄都沒有,建議卸載係統。


    想到這裏,瀧澤佑也麵對星見雪打量的目光,絲毫不避。


    而他身邊的石川優子、小林惠子,則是莫名心虛地低下頭去。


    兩人完全被星見雪壓製了。


    她們大抵是不明白原因的,為何這位星見家的大小姐一副對她們兩人特別關注的姿態。


    “好了,諸位,請安靜些。”


    在吉田治子揭露了星見雪的身份之後,茶室內自然自然是響起一片的驚歎和讚歎聲,接連不斷。


    雖然星見家的當代家主有一名女兒,這不算是秘密,但親眼見過這位大小姐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畢竟還沒到這名少女拋頭露麵處理事務的時候。


    直到片刻後,吉田治子出聲,眾賓客才安靜下來。


    “今日茶會,就讓星見小姐給諸位點一碗茶,可好?”


    “那可是榮幸。”


    “是啊是啊。”


    吉田治子笑道:“雖然星見小姐隻是我剛收的弟子,但她的茶道修行還是相當出色的。”


    “小雪,你來吧。”她又轉頭對星見雪說。


    “是。”星見雪收迴了與瀧澤佑也對視著的視線,微微頷首。


    賓客皆安靜下來,瀧澤佑也也默默打量著這位少女。


    星見雪開始點茶。


    她正坐端正,姿態端莊,即便在眾人的注視下,舉手投足間依舊從容不迫,充分展現著名門大小姐的高雅氣度。


    尋常人在這種年紀,別說是在這種靜默到耳邊全無聲音的茶室中、眾人的觀望中點茶了。


    在講台上麵對同班同學麵前發言,都難免緊張吧?


    而星見雪的確未見一點緊張的樣子,她的姿勢相當標準,正如吉田治子女士所說,她的茶道修行得相當出色。


    以她這種身份,茶道是從小就培養的禮儀。


    “請。”


    點茶完畢,她將茶碗遞給最上座的一位太太。


    “佑也君,那個.”


    席間的間隙,石川優子終於忍不住,小聲向著瀧澤佑也詢問。


    “你和星見小姐相熟?”


    她終於明白,星見雪其實不是要關注她,這位大小姐關注的人,明顯是她身邊的瀧澤佑也。


    然而,雖然先前瀧澤家被星見家收購,瀧澤佑也現在也是神代的代理理事長,屬於星見家的員工。


    但是,一般情況下,這種關係也不至於被星見雪這名大小姐這般關注吧?


    “應該也談不上相熟。”瀧澤佑也隨口迴道。


    “那怎麽”


    “誰知道呢。”


    瀧澤佑也沒解釋。


    其實,他心裏倒是明白,這是因為星見雪將他當成了對手。


    傲慢的少女從未有過失敗,而她在他麵前卻失利兩次,一次三味線,一次圍棋。


    他已經被這名少女關注上了,三天前的辦公室,少女臨走前,還說一定會勝過他。


    見瀧澤佑也不答,石川優子隻好暫且收起這疑惑,隨後,她轉而又問:“說起來,佑也君,你們瀧澤家,是與星見家有些關係的吧?”


    瀧澤佑也看向石川優子,她的眼中是好奇。


    “應該是有些。”瀧澤佑也含糊地答道。


    “應該?”


    “嗯。”


    “這”從瀧澤佑也的言辭中,石川優子明顯明白了什麽,她試探地問道,“佑也君,這件事,伱竟也不知情麽?”


    瀧澤佑也有些無奈,低聲說:“先前的時候我與你說過,我和家父間的溝通.是有些問題。對家中的事項,我也不甚明了。”


    “這真是”石川優子也不知說什麽好。


    “你說這件事麽?”耳邊突然插進一句話。


    石川優子看過去,對著小林惠子輕輕皺起眉:“小林太太,我和佑也君之間的談話,你這般伸長耳朵,不合適吧?”


    小林惠子無所謂地笑笑,不搭理她,徑直地越過了石川優子,對著瀧澤佑也道:“瀧澤少爺呀,這件事,我倒有些聽聞。”


    “咦?”瀧澤佑也驚訝,“小林太太知道?”


    “知道談不上,畢竟這件事,早些年就在傳,但咱也始終沒找到個確切的說法我隻是沒想到,竟然瀧澤少


    爺也不知情?”


    “是這樣。甚至,似乎星見小姐也不明白。”


    當初在辦公室,星見雪的其中一句話提到,她也不知情,為什麽她母親會指定他成為神代的代理理事長。


    “這樣麽?那興許,真正明了這件事的人,隻有你父親,還有就是星見家的當代家主本人了吧?”小林惠子猜測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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