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熙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


    他伸出手,輕輕一撚,那枚靈核便順從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他捧著靈核,轉身麵向兔軟軟,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像是盛滿了星光。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靈核遞向兔軟軟,臉上帶著純粹的分享喜悅:“軟軟,你看!好漂亮!給你!”


    這是一種本能的、想要將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獻給伴侶的衝動。


    兔軟軟看著他遞過來的手,以及掌心那枚散發著柔和青光的靈核,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彎起了嘴角,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她伸出手,卻沒有去接那枚靈核,而是輕輕地、帶著不容置疑的溫柔,將帝熙的手推了迴去。


    “噗嗤……”她忍不住輕笑出聲,笑意吟吟的看著他:“不了,你吸收吧!”


    帝熙看著兔軟軟推迴來的手,掌心那枚青色靈核散發著溫潤的光澤,映得他湛藍的眸子也帶上了一層淺淺的綠意。


    那雙純粹的眼睛裏掠過一絲不解,隨即又像是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


    他怎麽忘了,她似乎並不需要這個。


    “嗯。”他應了一聲。


    兔軟軟看著他的模樣,她想起什麽,隨手在身前輕輕一拂,幾顆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光潤珠子便出現在她白皙的手掌中。


    “喏,這些也給你。”兔軟軟將手伸到帝熙麵前。


    帝熙捧著那幾顆大小不一、光澤流轉的靈核,隨後抬眸看著她,聲音裏充滿了活力:“那兔子我去吸收去了!”


    “嗯”


    兔軟軟目送他離開。


    她收迴目光,轉身看向不遠處。


    在涼亭處,阿洛正安靜地坐著。


    阿洛背對著兔軟軟,坐姿如鬆,挺拔而安靜。


    午後的陽光透過涼亭的雕花格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勾勒出他專注而柔和的側臉線條。


    他低垂著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遮掩了他眸中慣有的清冷,此刻隻餘下一片沉靜。


    他手中拿著一根細長的筆,正全神貫注地在麵前的紙上刻畫著什麽。


    兔軟軟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離得近了,才看清阿洛正在一筆一劃地練習著她昨天教的幾個新字。


    是“風”、“雨”、“雲”、“月”。


    他的動作很慢,但每一筆都異常認真,仿佛在描摹著某種神聖的符文。


    紙上,已經歪歪扭扭地寫了好幾排,有的筆畫生澀,有的則初具形態。


    似乎是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阿洛握筆的手微微一頓,卻沒有立刻迴頭。


    他隻是將筆下那個“雨”字的最後一捺緩緩寫完,才側過頭,清冷的目光落在兔軟軟身上。


    那目光裏沒有太多驚訝,仿佛她的到來是意料之中,又或許,他的專注讓他對周遭的一切反應都慢了半拍。


    “軟軟。”他輕輕喚了一聲,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兔軟軟彎起嘴角,走到他身邊蹲下,與他平視。


    “在練習?”她的聲音帶著笑意,目光掃過那張寫滿了字的紙:“很用功嘛。”


    阿洛的視線重新迴到紙上,看著自己寫下的字,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並不滿意。


    “還差得遠。”他低聲說道,語氣裏帶著一種對自己嚴格要求的執拗。


    沒有軟軟寫得好看。


    兔軟軟看著他這副認真的模樣,心中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觸動。


    “已經很好了。”兔軟軟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他剛剛寫好的那個“雨”字上,:“你看,這幾點的位置感,比昨天好多了,有雨水墜落的感覺了。”


    聽到她的誇獎,阿洛的耳根似乎微微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但他很快便斂去了那絲情緒,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兔軟軟看著他,心中念頭一轉。


    交流的深入,往往能帶來更深的理解和羈絆。


    “我再教你幾個字吧。”兔軟軟來了興致,接過他手中的筆,在旁邊的空白處,開始演示。


    “你看,這是‘山’。”她一邊寫,一邊解釋:“像不像連綿的山峰?”


    阿洛湊近了些,目光緊緊跟隨著她的筆尖,仔細地看著那個符號的構成,又抬頭望了望遠處隱約可見的山巒輪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是‘水’。”兔軟軟又寫下一個字:“像不像河流蜿蜒流淌的樣子?”


    “這是‘木’,樹木的木。”


    “這是‘花’,我們剛剛看的月見花的花。”


    她教得耐心,阿洛學得專注。


    陽光在他們身邊緩緩移動,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和植物的清氣。


    教了幾個常用的字,兔軟軟看著阿洛認真臨摹的樣子,心中忽然湧起另一個念頭。


    她想起了師父的獸紋似乎是四級。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實力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帝熙需要提升,阿洛同樣需要。


    他是她的伴侶,她希望他能變得更強。


    這份心思藏在心底,醞釀片刻,便化作了行動。


    她手腕輕輕一翻,掌心便多了幾枚光華流轉的靈核。


    “師父。”兔軟軟輕聲開口。


    阿洛停下筆,抬起頭,目光落在她掌心的靈核上,清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他自然認得這些是什麽,也明白這東西的價值。


    “這些……”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


    “你的獸紋需要提升。”兔軟軟的語氣很平靜。


    她沒有說太多煽情的話,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以及她的決定。她了解阿洛的性子,過於直白的關心和饋贈,有時反而會讓他不自在。


    阿洛沉默地看著她掌心的靈核,又抬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在這裏,似乎白澤他們也把他列入了保護,都不讓他出去。


    他確實渴望力量,渴望能夠更好地保護她,而不是總站在她身後。


    那可能嗎?他是獸人,出去,外麵的流浪獸不得撕了他。


    “拿著吧,師父……”兔軟軟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你需要力量,我……也需要你變得更強。”


    那句“我也需要你變得更強”像是一道微弱的電流,瞬間擊中了阿洛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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