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外麵的民眾都認為是警方在趙厄和鍾用跳樓的樓下放置了墊子,這樣一來,公信力多少挽迴了一些。


    然而蒲吏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趙厄居然出逃了。這個消息像一顆炸彈一樣在警隊內爆炸開來,隊裏頓時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與此同時,鍾用依然緊閉嘴巴,一句話也不說。


    他的沉默讓人感到十分無奈,頭疼不已。這個案子本來就已經夠棘手的了,現在趙厄又出逃了,情況變得更加複雜。


    蒲吏和其他警察們開始緊張地尋找線索,希望能盡快找到趙厄的下落,卻始終沒有新線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大家的心情愈發沉重。


    蒲吏麵色如鐵,眼神凝重地凝視著鍾用,沉聲道::“現在外麵輿論太大,你再不說話對你沒半點好處!”


    鍾用依舊緘默不語。


    蒲吏心中忽地閃過一念:“於陽洲因為你被軟禁了,你知不知道?”


    聞言,鍾用的眼皮似是被風吹動的樹葉般,微微動了一下,蒲吏見狀,心中頓時升起一抹希望,繼續滔滔不絕地輸出道。:“他始終相信你是清白的,為了你沒日沒夜地辦案,還比平時更聰明了,如果你還不說話,法院大概率要判你的罪了,你好意思讓他失望?”


    說著,蒲吏眼神一轉,起身給他倒了杯水,轉而試探道:“還是說……是你和他一起合謀殺了這幾人的?”


    他隱隱覺得於陽洲在這起案子裏做過什麽,卻又沒有證據。


    鍾用凝視著杯子裏的水,那水麵猶如被驚擾的湖麵,波動了兩下,又迅速歸於平靜。


    見他依舊沉默不語,蒲吏氣得如牛飲般喝了一大口茶,就在這時,警員推門進來了。


    “蒲隊!蒲隊!”警員有些激動:“趙厄迴來了。”


    蒲吏一聽險些沒噎著:“咳……咳咳……迴來了?\"他當即怒道:\"他當我這是茶館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


    趙厄一改往常那副讓人看了就想揍一頓的模樣,此刻的他看起來十分平靜,仿佛一個經曆過無數風雨的老人一般,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


    蒲吏剛坐在他麵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趙厄卻先一步說道:\"我認罪。\"


    他的語氣平淡,沒有一絲波瀾。


    \"什麽?\"聽到他話的人都被驚掉了下巴。


    他深吸一口氣,將整個事件原原本本地講述了出來:\"王川新和吳航商都是我殺的,目的是嫁禍給鍾用……\"


    從最初的案發經過到後續的調查進展,每一個細節都被詳細描述。隨著故事的展開,眾人的臉色愈發沉重,心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他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他。這個消息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他們心頭炸開。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真兇竟然是趙厄!


    而更令人驚訝的是,趙厄居然會主動投案自首。


    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感到困惑不解,為何他要放棄逃亡,選擇麵對法律的製裁?


    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和思考,這個突如其來的真相讓他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你說清楚點,你是怎麽拿到鍾用指紋的。\"蒲吏皺著眉道,直覺告訴他趙厄又在耍什麽花樣,他很可能是為了包庇真兇才前後態度來了180度大轉變。


    趙厄深吸一口氣:\"我出獄的那天故意激怒鍾用,他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就是那時候提取到的。\"


    蒲吏點點頭,趙厄從小和鍾用一起長大,知道他的習慣也沒什麽異常。


    \"那王川新和吳航商的這些事,你當時為什麽不在法庭上說出來?要是當時就說了,何必麻煩成這樣?\"


    趙厄眼神黯淡道:\"就算他們沒嫁禍給我,我也認為我有罪,而且看到鍾用那麽聲嘶力竭地說要殺了我們,如果真被他殺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其他警員麵麵相覷,靜靜地聽著趙厄說著。


    蒲吏像連珠炮似的接二連三地問出問題,趙厄則不慌不忙地一一迴答。


    從邏輯和證據的角度來看,趙厄無疑是這起案件的兇手,可是蒲吏不明白趙厄為什麽又突然自首。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自首?\"蒲吏問。


    趙厄歎了口氣:\"我之前說了,我是有罪的,跑出來是想再去雅樂墓前看看,而且就算我逃走了,你們找出我嫁禍給鍾用的證據也隻是是時間問題。\"


    趙厄不假思索地迴答道。


    當然,如果沒有昨天那個女人,事情可能真的會像他預想的那樣發展,趙厄根本不會認為警方有那個能力發現真相。


    最後,蒲吏拿出一件件證物,逐一讓其辨認。


    趙厄麵無表情地指認一個個證物,可當他看到自己那本書上的“考上西大!”這幾個字時,目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迴憶之中。


    三年前


    “嗨!”


    正在專注學習的趙厄突然抬起頭,他的目光從書本上移開,落在了坐在他身邊的陳雅樂身上。陳雅樂手裏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她輕輕地將咖啡放在趙厄的書桌上,動作溫柔而體貼。


    趙厄看到陳雅樂的到來,顯得有些局促不安,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點咖啡。”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困惑和尷尬,似乎在擔心自己是否無意中給陳雅樂添了麻煩。


    陳雅樂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陽,讓人感到無比的舒適和溫暖:“沒關係,我送你的。”


    她的聲音柔和而親切,卻擾亂了趙厄的心神,他試圖集中精神繼續閱讀,但陳雅樂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她探頭探腦地看向趙厄手中的書本,試圖窺探一二。


    “你看的是醫書?”她好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俏皮。趙厄手中的書本封麵印著醫學術語和複雜的解剖圖,顯然是一本專業的醫學教材。書頁微微泛黃,透露出它被反複翻閱的痕跡,書角也有些磨損,似乎陪伴了趙厄不少的學習時光。


    “對,我想當醫生。”趙厄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對未來的執著和對醫學的熱愛。


    “巧了,我也是!”陳雅樂的聲音中帶著興奮和共鳴,她的眼睛裏也閃爍著同樣的光芒。


    “你也想當醫生?”趙厄詫異,他沒想到在這個圖書館的角落裏,竟然會遇到誌同道合的人。


    “對啊。”陳雅樂笑著點頭,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她和一個身穿警服的年輕男子的合影,“你看,這就是我男朋友。”


    趙厄突然一愣,沒想到時隔多年,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到大哥。


    “我跟你說我男朋友名字可好笑了,你猜他叫什麽?”陳雅樂的聲音打斷了趙厄的思緒,她的眼中閃爍著調皮的光芒。


    趙厄苦笑:“哈哈……這怎麽猜得到啊。”


    “他叫鍾用,你敢信?中用哈哈哈哈哈,我當時被他的名字逗笑了好久。”陳雅樂笑得前仰後合,仿佛那個名字給她帶來的歡樂還在繼續。


    “不過他成績很好,確實挺中用的哈哈哈哈哈。”


    小時候的“野兔”成為了趙厄的噩夢,連帶著他慢慢記不得鍾用的好了,他隻記得,鍾用和往常一樣開心地抓蝴蝶,這樣的人,居然真的成為警察了,而自己卻要因為父親的原因考不了公檢法。


    察覺出趙厄的情緒有些不對,陳雅樂立馬收住了這個話題。


    “那你想考什麽大學呢?”她問。


    趙厄思索了一會:“西大……吧?”


    “為什麽要加一個‘吧’?”


    趙厄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因為我不確定考不考得上哈哈哈哈。”


    陳雅樂微微一笑,鼓勵道:“肯定能考上的!來,把筆給我。”


    “幹嘛?”


    沒等他有動作,陳雅樂便自顧自地拿起筆,在書封麵一筆一畫地寫著:“如果不寫出來的話,夢想是不會實現的哦!”


    審訊室裏。


    如今淪為階下囚的趙厄凝視著“考上西大!”四個字,腦中還迴憶著當時陳雅樂寫下這幾個字時認真的神情,眼中滿含淚水。


    “你騙我……就算寫下來了,夢想不也沒有實現麽……”


    他的嘴角牽起一絲苦笑,眉頭突然緊鎖,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無法釋懷,他的目光空洞而遙遠,似乎穿越了時空,凝視著那些無法觸及的迴憶。


    看著這樣的趙厄,蒲吏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複雜的情感,這時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張書予病房裏發生的事。


    “有一件事我覺得要告訴你,張書予醒了。”蒲吏說。


    “誰?”趙厄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這個名字對他來說顯得格外陌生。


    “爆炸案當天,你救的書店老板。”蒲吏解釋。


    “哦。”趙厄輕輕應了一聲。


    是她啊……沒事就好。


    “她以為你是警察,在我們這些人中尋找你的麵孔,她說她很感謝你。”蒲吏繼續說道。


    他能感受到張書予寫下那幾個字時的真摯和感激,在她心中可能一直堅信那個長相兇狠的人,一定是位勇敢的警察吧。


    “是嗎……”趙厄的聲音低沉,似乎想到了什麽。


    「我長大後想成為警察!你呢?」


    「嗯……哥哥想成為警察,那我也想。」


    那遙遠而稚嫩的聲音迴響在耳畔,麵如死灰的趙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他不禁掩麵流淚。


    “嗬嗬……我這輩子,居然還完成了一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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