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我錯了,你消消氣。”


    衛國平像是犯錯的小媳婦一樣,又是內疚,又是羞愧。


    本來好好的,他幹嘛要多嘴,給玉樓找事呢?


    “我去給他們道個歉,認個慫,想來他們也不會跟我過不去。”衛國平聳拉著身子,還是抹不開麵子。


    薑玉樓歎了口氣:“唉,老衛啊,這已經不是你的事了。這場子我要是不接下來,人家不得以為我是外表光鮮,腹中空空?”


    旋即,他丟過去一個看你幹的好事的眼神,把衛國平臊得臉都紅了。


    “玉樓,這話劇可不同於小說,你有經驗嗎?”


    薑玉樓十分幹脆地說道:“沒有。”


    “那完了,話劇可不好寫,尤其是想要得到話劇社的那幫人認可,更是難若登天。唉,這下歇菜了。”衛國平嘟囔了一大堆,整個人都絕望了。


    薑玉樓白了他一眼,“瞧你這點出息,我都不怕被人落麵子,你怕什麽?”


    “這能一樣嘛,要不還是我一個人去認錯算了。”


    衛國平一想因為自己的原因,使得玉樓的名聲受損,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薑玉樓自信道:“別去,聽我的,我能想到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


    “當然是向老師請教了。”


    薑玉樓是不會寫話劇,但是學校的老師那麽多,難道沒有一個懂的?就算都沒人懂,介紹一個懂話劇的也行啊。


    燕京就這麽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裏麵的道道可多著呢。


    衛國平衝著他的背影喊道:“那我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出了宿舍門後,薑玉樓歎了口氣,他這個命苦哦。才從外麵迴來,還沒喘口氣呢,又得為了朋友的事情來迴奔波。


    尤其是寫話劇劇本,他還真沒有信心,從來沒有接觸過啊。


    就算找個老師指導,還不一定要花多少時間呢。


    不過既然答應了下來,他也不準備耍賴,權且試一試,不行再說吧。


    大不了到時候閉關修煉,外麵的聲音都當不存在好了。


    想通後,朝著教師樓走去。


    他和袁老師最熟,想要解決自己的難題,自然要找熟人詢問。


    薑玉樓去的時候,袁老師正在寫教案呢。


    他一過去,袁老師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對於這個學生,袁老師是打心眼裏喜歡。


    人聰明不說,性格也好,而且那股子自信昂揚的氣質,是他教了這麽多年學生裏十分少見的。


    袁老師溫和地詢問道:“玉樓這麽晚找老師是有什麽事嗎?”


    “袁老師慧眼如炬,還真有事要麻煩您。”薑玉樓憨厚一笑道。


    袁老師指了指他,笑罵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要不是有事,絕對不會來看老師一眼的。”


    “你這麽一說,我以後得常來了。”薑玉樓“諂媚”道。


    說話間,兩人的師生關係親近了幾分。


    袁老師笑著搖搖頭,“德行,說說什麽事,看看我這個老頭子能不能幫上忙。”


    “是這麽一迴事……”薑玉樓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袁老師摸了摸胡須,皺眉道:“話劇啊,我倒沒有沒研究過。”


    “這樣啊。”薑玉樓有些失望。


    袁老師過了片刻,才又說道:“不過學校裏有一位老師是研究話劇的。”


    “好嘛,袁老師您逗我玩啊。”薑玉樓無奈道。


    袁老師一副你能拿我怎麽如何的模樣,薑玉樓還真沒辦法。


    逗弄了他一番後,袁老師好歹把人名告訴了他。


    那位老師姓孫,孫慶生,本身就是燕大中文係畢業的。後來在別的學校擔任過老師,研究過話劇,尤其是和國內話劇界的奠基人,曹禹有著深厚的交情。


    當袁老師領著薑玉樓見到孫老師後,對方也挺高興的。


    薑玉樓的名字他聽過,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年輕詩人,善寫情詩。而且還能寫小說,最近風頭正盛的《黃土地》,就是他的作品。


    難得一位如此多才多藝的年輕人,對話劇感興趣,他自然願意對這位學生指導一番。


    孫老師問道:“想寫話劇是很好的,不過你有動手寫什麽故事嗎?”


    “沒有,就是臨時起意。”薑玉樓心虛道。


    孫老師眉頭微蹙:“這就麻煩了,沒有故事的話,我也沒法憑空指點你。要知道,話劇也是依托於故事,而且還不能短,並不是隨便寫點東西就能當話劇的。”


    “孫老師,話劇和舞劇,歌劇一樣嗎?”薑玉樓問道。


    孫老師耐心地解釋道:“話劇是以對話方式為主的戲劇形式,與傳統舞台劇、戲曲相區別,話劇主要敘述手段為演員在台上無伴奏的對白或獨白,但可以使用少量音樂、歌唱等。”


    “咱們國內有名的話劇本子有郭老的《屈原》、老舍先生的《茶館》,曹老師的《雷雨》,蘇老師的《丹心譜》等。至於國外的則有《哈姆雷特》《羅密歐與朱麗葉》《茶花女》等。”


    孫老師一口氣說了這麽多,也有點累,於是喝了口水,也給薑玉樓一點反應的時間。


    薑玉樓沉思片刻,緩緩點頭。孫老師說的這些,他大多有印象,但也僅止於此,至於話劇和舞劇以及歌劇的區別,他更是一無所知。


    還好請教了孫老師,否則他悶頭去寫,肯定要鬧笑話的。


    “孫老師,我明白了。”


    孫老師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們白什麽了?”


    “優秀的話劇都是百般磨礪的經典之作,如果隻是玩票性質的,還是不要打話劇的主意。”薑玉樓沉聲道。


    孫老師讚許地看了一眼,然後道:“對也不對。”


    “嗯?”


    “話劇想要發展,離不開大眾的參與。如果隻有經典劇本才配演出,那麽話劇的門檻太高了,早晚會被大眾給淘汰的。”孫老師凝視著薑玉樓,說道:“隻要是用心創作,符合話劇的創作要求,能被話劇演員表演出來,並被群眾們喜歡的,那就是好話劇。”


    孫老師的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許多沒有想明白的,現在都懂了。同時,他也對孫老師肅然起敬,話劇界能有孫老師這樣的人,實乃幸事啊。


    “孫老師,我心裏有個故事,想請您幫忙參謀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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