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懷挑眉:


    “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這麽沉不住氣?


    有些事,早就該放下了。”


    “要你管!


    我們早就沒關係了!”


    蘇偉梗著脖子,目光卻忍不住往蘇芷萱背影瞟。


    另一邊,李玉心不在焉地盯著草地,腳尖碾著碎石子。


    “阿玉,你最近……”


    “挺好的。”


    李玉打斷蘇芷萱的話,眼神飄向遠處對峙的兩個身影。


    林鳳突然開口:


    “你怎麽還放不下他?


    這麽多年了,他心裏根本沒……”


    “林鳳!”


    李玉驟然冷下臉,


    “我的事不用你管!


    當年要不是聽你們的建議,我早該……”


    蘇芷萱揉著眉心勸和:


    “好不容易見麵,別吵架呀。


    有什麽話慢慢說……”


    “芷萱,我帶蘇偉先走了。”


    李玉抓起蘇偉的手腕就往反方向拽,聲音裏帶著不耐。


    “哎?


    我還沒問芷萱班級呢!”


    蘇偉的抗議聲被夜風卷得七零八落。


    林鳳氣鼓鼓地撲進蘇芷萱懷裏:


    “她怎麽這樣啊!


    明明蘇偉都牽她手了,還總盯著你看,氣死我了!


    要不是看在曾經一點情分,我早上去動手扇他巴掌臉了。”


    蘇芷萱無奈地拍拍她後背:


    “別生氣了,以後少跟他們接觸就是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人就得狠狠教訓。”


    顧夜懷不知何時走到近前,手指蹭了蹭鼻尖。


    林鳳瞪他:


    “你又偷聽我們說話!”


    “我沒有!


    我剛好路過……”


    “撒謊!


    男人的話果然不能信!”


    顧夜懷急得擺手:


    “我真隻聽到了一點點!”


    蘇芷萱挑眉看他,故意拖長聲音:


    “哦~


    那‘一點點’是多少?”


    “就……


    她說要扇人巴掌的時候聽到的!”


    顧夜懷耳尖發紅,慌忙解釋。


    林鳳叉腰笑:


    “看吧!


    果然在偷聽!”


    蘇芷萱搖搖頭,打了個哈欠:


    “好啦,該迴去睡覺了,困死了。”


    顧夜懷亦步亦趨跟著,小聲嘟囔:


    “萱萱,你信我,我真沒故意聽……”


    “信你信你。”


    蘇芷萱眼尾彎起,路燈將三人影子拉得老長。


    林鳳跟在後麵扮鬼臉:


    “我才不信呢~


    略略略!”


    草地上的蟲鳴聲裏,顧夜懷耳尖的紅一直沒退下去。


    ………


    蘇偉甩了甩被李玉攥紅的手腕,嘟囔著:


    “你幹嘛一直拉我?


    我連芷萱在哪個班都沒問到!”


    他踢開腳邊的石子,迷彩褲角掃過沾著露水的草葉。


    李玉突然提高聲音:


    “蘇偉!”


    “你吼什麽?”


    蘇偉皺眉,往旁邊躲了躲。


    李玉深吸一口氣,指尖絞著衣擺:


    “你可以網上問啊!


    現實裏碰不到麵,路程又遠……”


    她垂眸盯著地麵,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


    “剛剛看你和顧夜懷僵持那麽久,我怕你們又吵架……


    你上次不是說跟他徹底掰了嗎?”


    蘇偉愣了愣,表情緩和下來:


    “也是,你想得挺周到。”


    他忽然湊近李玉的臉,


    “那你剛才和芷萱聊天,她有沒有提過自己班級?”


    李玉臉頰發燙,迅速別過臉去:


    “沒、沒聊這個……


    我光顧著擔心你了。”


    指尖悄悄攥緊迷彩服,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沒事,下次再說。”


    蘇偉撓了撓頭,衝遠處燈火通明的宿舍樓努努嘴,


    “走吧,該迴去了。”


    李玉跟在他身後,低頭時嘴角揚起抹笑意。


    夜風掀起她汗濕的發梢,卻掩不住眼底翻湧的暗芒……


    有些話,她永遠不會告訴蘇偉:


    比如剛才蘇芷萱被林鳳拽走時,曾匆匆迴頭看了一眼;


    比如顧夜懷擋在蘇芷萱身前時,指尖無意識地護著她;


    又比如,她早就從別人口中打聽到了蘇芷萱的班級,卻始終沒告訴眼前這個滿心滿眼都是別人的男孩。


    ………


    “所有人,集合。”


    總教官拿著大喇叭喊道。


    圍在一圈休息的人們聽到指令,立馬起身,有個別幾個實在沒力氣的,還在艱難起身。


    柳如煙也焦急地試圖站起來,她用力想讓自己的身體聽從指揮。


    可不知怎麽的,使了半天勁,身體卻像被定住了一樣,怎麽也無法順利起身。


    就在柳如煙感到無助的時候,一隻手突然伸了出來,直接把她拽了起來。


    由於起身太急,柳如煙身子有些不穩當,差點又摔倒。


    這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身體不舒服嗎?


    要不請個假,別勉強自己。”


    原來是蘇芷萱,她拉著柳如煙的胳膊,眼神裏滿是關切。


    柳如煙強打精神,說道:


    “我沒事,隻是有點累。”


    蘇芷萱聞言,隻是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但她的手卻緊緊抱著柳如煙的胳膊,生怕她會摔倒。


    柳如煙隻覺得自己周身滾燙無比,很想把手抽出來,可又覺得這樣不太好,便任由蘇芷萱抱著。


    這時,總教官再次發話:


    “各隊集體加練半個小時,一會兒排練比賽。”


    “向右轉,跑步走。”


    教官的聲音響起。


    就在大家開始行動的時候,“砰”的一聲,隊伍裏有一人直接摔跪在地上,半天都動彈不得。


    原本整齊有序的隊伍瞬間亂成一團。


    教官頓時發火,大聲吼道:


    “怎麽這麽亂,剛表揚了你們一頓,又開始恢複原狀了?”


    “報告…教官,我起不來。”


    那跪倒在地的人艱難地說道。


    “來兩個人扶到那邊去,馬上就要比賽了,都給我加緊訓練。”


    教官命令道。


    隊伍裏的人都麵色一緊,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以中間人,散開十五公分,站軍姿十五分鍾。”


    教官繼續下達指令。


    柳如煙慌忙抽出手,用口型向蘇芷萱表示自己沒事。


    蘇芷萱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她一邊站好軍姿,一邊偷偷觀察著柳如煙。


    烈日當空,太陽底下大家的汗珠不停地流著。


    柳如煙隻感覺太陽好毒,頭暈晃晃的,眼前有點發黑,但她還是努力堅持著。


    “齊步走。”


    教官剛發出指令。


    柳如煙試圖跟著隊伍前進,她努力抬起腳向前跨一步,可雙腿突然發軟,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前倒下去。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來:


    “報告教官,有人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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