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現在。


    蘇陸隻有將肖柔柔抱在胸前,才覺得自己不會想起那些被囚禁的過往。


    而她不懂他的心情,但感覺他在發抖後,心軟了又軟。


    “你在怕什麽?”


    “我感覺自己好髒,”他的唇抵著她的肩膀,唿吸噴在她的頸窩處,“我不喜歡那個黑暗又擁擠的地方。”


    “你沒有告訴過我。”


    “你也沒有問過我,”他聲音悶悶的,“再說,要是我不去,你不就去找大師兄了嗎?”


    “也是,要是大師兄來,我肯定能比今天輕鬆些。”


    頓時,他用尖尖的犬齒咬了她一口,她捂住脖子轉身去瞪他。


    蘇陸懷裏沒了人,又要伸手去尋,但她先一步牽住了他的雙手。


    “蘇陸,願意和我說說為什麽嗎?有些事我可能無法感同身受,但多一個傾聽者,你的痛苦可能會少一些?”


    此刻,對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他卻什麽抱怨都說不出口了。


    他的傷痛比起她的,似乎算不得什麽。


    “師姐,有你在,那些都隻是過眼雲煙。”


    “嗯……”肖柔柔抿了抿唇,“我以為我的情話已經很土了,現在才知何為土到極致,”她伸出手在他兩肩上各自點了一下,“既然如此,我現在命你為土候。”


    她不懂他話裏的意思,隻以為他是在油嘴滑舌。


    他也不懂她話裏的意思,但看著她作亂,眉眼彎彎,眸中再無一絲銳利。


    有些事,或許忘了就是最好的歸宿。


    氛圍正好時,她忽而注意到他胸前好像有些奇怪,伸手去拍了拍,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什麽。果然,等她再抬頭時,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漆黑一片,好像有人在攪動了平靜的潭水。


    “師弟,你好好洗,我就不打擾你了。”


    “師姐,來都來了,”他勾住她的手指,上半身的薄紗被風吹起,白皙的胸膛暴露在外,道道青筋在腹肌處延伸。


    小狐狸,真狡猾。


    她猛地閉上眼睛,在心裏默念起《金剛經》。


    對了,這幾日在牢獄內,她好像沒見他念過《金剛經》,是症狀好轉了嗎?


    她欲睜開眼問一下,正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眸。


    這一次,他直直對著她的眼,光明正大地吻上她的唇,意料外地,肖柔柔沒有反抗也沒有拒絕。


    他試探著握住她的後腦,齒間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手陡然動了,蘇陸已經做好了被推開的準備,卻感覺到她隻是縮著手拽上了他的薄紗,將兩片飄開的輕透衣領往一處拉。


    她想著,總歸是聊勝於無嘛。


    他得意,果然是在意這個。


    他結束一吻,大掌覆上她的臉,眸色深深地觀察,她臉頰緋紅一片,難得有些嬌軟。


    他用拇指摩挲著她的唇,語氣調笑,“師姐,怪不得你叫柔柔。”


    這天沒法聊了啊。


    “那個,你趕緊去洗,我們耽誤了這幾日,要繼續去查天麻的來源了。大師兄說,今日早上軍營又發現了五名受害者。”


    “大師兄?他怎麽還和你聯係呢。”


    “你這話可太沒道理了,我們是同門師兄妹,又同有任務在身,隻是做不成愛人而已,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吧?”


    “哼,”狐狸撇嘴,一臉不滿。


    “好了,”她拍拍他的肩,“抓緊時間。”


    ***


    按照那個犯人提供的消息,他們想要買到大批天麻,需要去鬧市找一個叫鬼婆婆的婦人,傳說她手段頗高,不管來人想要什麽,她都能有辦法解決。


    隻是這人極善偽裝且行蹤不定,要想找到她不是一件易事。


    肖柔柔和蘇陸同時站在巷口,看著裏麵人來人往的熱鬧場景,一時不知該從何下手。


    “怎麽是你,蘇壹呢?”


    “師姐,相信我,他裝無辜博同情是一把好手,但在這種時候,我能起到的作用比他強。”


    “哦,”肖柔柔眼睛直視前方,似乎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對了,你之前說,聯係對方的方式是什麽?”


    “到翠玉閣買一塊玉,和願望紙條一起埋到第二個巷口的石塊下,一個時辰後,對方會給答複。如果答應,對方便會收走玉,一日後同個時辰,便可以在那裏見到紙條上的物品。”


    “這個辦法倒是有點意思,如果玉沒有被收走呢?”


    “沒有被收走大概有兩種可能,一是價錢沒談攏,二是對方不願意做這筆買賣,隻能是再買塊好玉試試了。”


    “走吧,先去買玉。”


    尋常的玉石店都會開在環境僻靜、高雅清幽的地方,一般走得都是高端路線,可這家玉石店卻開在了鬧市中,往來都是些靠小買賣糊口的小商小販,總之,消費能力都不高。


    店鋪從外麵看規模不大,著實配不上翠玉閣這塊牌匾。


    可進去後,才發現內裏別有洞天。


    跨進門檻邁入一間正正方方的房間,右手邊有一個木牌,上麵寫著本店規矩:


    【不問來曆,不問去處。】


    【一經售賣,概不退換。】


    通過小屋,走過照壁後,偌大的院落出現在眼前,當真是豁然開朗。


    環繞四周,發現院落的南邊、東邊以及西邊都有一間房屋,門口掛著令牌,分別寫著“上等”、“中等”、“下等”。


    “呦,二位,可是來買玉啊,”一個掌櫃打扮的男人迎了過來。


    “是,請問這上等、中等和下等各自指的是什麽?”


    “這就要看二位求人辦事的心有多誠了?”


    肖柔柔抬眸看他,語氣戲謔,“你們店的規矩不是‘不問來曆,不問去處’嗎?”


    那掌櫃連猶豫都沒有,帶著公式化的微笑迴答,“二位,這你們可誤會了,店裏的規矩是針對客人的。再說,你們不說清楚,我怎麽推薦合適的貨物?”


    能找到這的,都是些有秘密的,這話說出去和自授把柄有什麽區別?


    “你們這算不算店大欺客?”


    “客人說笑了,我收人好處,自要為人分憂。”


    即使事情辦不成功,他有銀子拿,還不怕對方告發,這倒真是一場好買賣。


    肖柔柔還在思考這裏麵的門道時,照壁後已經傳來了熟悉的女聲,“掌櫃的,給我拿你們這最好的玉來。”


    她迴頭,看到了一同而來的辰煜和雲清韻。


    “好巧啊,你們怎麽也會在這兒?”


    辰煜沒有說話,心裏同樣覺得詫異。


    可恰恰,說明這個地方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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