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個心,簡直比連續下了三個月的春雨還要憂傷。


    不僅是淩虓想把我留下,就連德妃也是勸了大半天。


    我就納悶兒了,說好的宮闈深深,爾虞我詐呢?


    這畫風不一樣了啊喂!


    德妃走後,我重新縮在被窩裏麵滾來滾去,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取舍。


    因為就算迴太傅府也沒我好下場,更不用說柳淮安在旁邊虎視眈眈,還想趁機拿他們開刀。


    就算我再不喜歡宋娥,樊鳳楚她們,我也不想讓柳淮安誤傷了她們。


    畢竟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不能殃及無辜。


    要是成功和離還好,餘生再無瓜葛,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若是柳淮安咬死不鬆口,我又該如何是好?


    這時張公公彎著腰過來畢恭畢敬地問我:“娘娘要不要起來梳洗用餐?”


    娘娘?喊我?


    我疑惑的眼神望著他:“我算是哪門子的娘娘?”


    張公公繼續恭敬說道:“自從夫人上了龍床,可不就是娘娘了麽?”


    這娘娘二字對我來講怎麽那麽的燙嘴呢?


    我對他示意道:“你抬頭看看我是誰?”


    張公公緩緩抬頭,看清我的長相後,瞬間驚訝,但是又不好喊出聲,扭捏了半天,掐著嗓子自責道:“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娘娘責罰。”


    我對他罷罷手問他:“皇上什麽時候迴來?”


    張公公迴答:“皇上這會兒應該在書房處理前兩天積壓下來的政務,不出意外的話中午會迴來陪娘娘用午膳。”


    誰知道禦書房裏麵,淩澤跟柳淮安都是大眼瞪小眼。


    淩澤穿著睡袍披著長發繼續批閱奏折,懶得搭理他們。


    尤其是柳淮安,直接傻眼,老婆被人劫走不說,看這姿態應該是睡得很舒坦了,出來連衣服都沒來的及換下。


    為此,柳淮安是覺得自己頭頂頂著一片的青青草原,還不敢出聲辯駁。


    淩澤就更不用說了,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給他人做了嫁衣。


    明明求皇上主持公道,結果皇上自己把人給薅跑了,眼下這種修羅場境地,真的是誰出現誰尷尬。


    就這樣尷尬了幾個時辰,淩虓終於處理完積壓的奏折,然後旁若無人地鬆了口氣。


    結果抬眸一看,柳淮安跟淩澤還在。


    他問他們:“你們兩個還杵在這裏做什麽?”


    柳淮安率先出來拱手行禮道:“臣的夫人在皇宮叨擾多時了,臣想帶她迴家。”


    淩虓望著他冷笑不止,沒搭理他,轉而問淩澤:“那你呢?”


    淩澤也出來拱手行禮道:“求皇上明察秋毫,柳相虐妻在先,夫人要求和離在後,臣弟是想幫夫人一把,準許她跟柳相和離。”


    淩虓冷不丁駁斥道:“人家的妻子離不離關你逸王什麽事?鹹吃蘿卜淡操心,你先退下吧。”


    就在這樣,淩虓三言兩語把淩澤打發走了,獨剩下柳淮安。


    這下柳淮安的壓迫感更甚了,而且他並不認為淩虓趕走淩澤就是在幫他,說不定是給自己清掃障礙。


    而柳淮安不愧為權臣,論他擅長猜度聖上的心思這點來講,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淩虓雙手負在身後,在他身邊慢慢轉來轉去,聲音不急不緩,還透著刺骨的涼意:“當初樊雪枝執意嫁給你的時候,朕沒有半句怨言,可你非但沒有好好待她,卻各種欺她辱她,現在她主動要求跟你和離,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柳淮安緩緩下跪:“夫妻之間小打小鬧實屬正常,若是天下所有夫妻都因為絆了幾句嘴就要和離,豈不是亂了綱常?何況我跟雪枝之間並無嚴重的感情問題,她跟逸王之間也是清清白白,從此以後臣會包容她,也絕不會跟她和離。”


    淩虓反問:“當初可是你帶著她鬧到朕的頭上來要求和離,怎麽如今還變了卦?”


    柳淮安淡定迴答:“因為臣對雪枝也是有感情的,不會因為旁人教唆三言兩語就休了她。”


    “你說的那個旁人,可是欺上門來的戴詩詩?”


    “皇上明鑒,詩詩一直以客人的身份在相府閑居,臣並未賜予她妾室的名分。”


    “那你告訴朕,自從戴詩詩進門後,可有厚此薄彼,苛待樊雪枝?”


    柳淮安沉默了。


    淩虓挑眉:“那就是說有嘍?”


    柳淮安繼續說道:“這些都是臣的家務事,不在皇上的管轄範圍內,請皇上海涵。”


    淩虓見他執迷不悟,冷笑道:“那朕也決定了,以保護樊雪枝的性命安全為由,留她常居宮中,丞相沒有異議吧?”


    柳淮安沒想到淩虓護我至此,不敢多說,拱手行禮道:“多謝皇上厚愛,臣告退了。”


    後來我才知道,柳淮安迴相府後,第一時間把戴詩詩趕出去了,玉嬈還趁機爬上了位,當了個姨娘,柳宣也轉手交給她來帶。


    雖然我已經不在相府,可相府始終還掛著我的夫人頭銜,就連樊梓他們對我這邊產生的變故,也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原本自從豫北賑災案後,淩虓就對柳淮安起了懷疑跟嫌隙,就已經打定主意在柳淮安恢複上朝的時候把他連降兩級,剔除輔佐大臣行列。


    結果這次衝突後,直接把他官降三品,貶為左相,還把朝中的中書令周也任為右相,用來牽製柳淮安。


    柳淮安哪裏不知道淩虓這麽做,是在袒護我,給我報仇,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他低調了不少,也不敢去淩虓那裏討我迴去。


    當天淩虓迴來,還真的打算陪我用午膳,並且還帶迴了槐珠。


    我當時還以為我眼花看錯了,槐珠見我安然無恙,連忙跑過來抱住我:“小姐我終於再見到你了,聽府裏的人說小姐不見了,可把我給嚇死了。”


    我安撫道:“沒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你身上的傷好點沒有?”


    槐珠點頭:“已經好多了,幸虧小姐來得及時,我才沒落下什麽隱疾。”


    這次我們兩個都受了不少皮肉之苦,現在雙方相安無事,都衷心地鬆了口氣。


    張公公站在旁邊熱情招唿道:“既然人到齊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上菜了。”


    淩澤微笑點頭:“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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