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丹扶著腰,慢慢往廳裏走去,突然感覺下身一熱,低頭一看,有血流出。


    羅丹的預產期還有二十來天,最近一直很忙很辛苦,剛才尹笑笑的話,讓羅丹太緊張,羅丹開始腹痛,下身見紅。


    羅丹知道可能要生了,她手有些抖,尹鬆今天的會議很重要,她不能耽誤他。


    羅丹給保姆打電話,可是保姆一直沒接電話,羅丹還在上班,白天保姆閑不住,接了小區其他業主清潔工作,根本沒有帶電話。


    尹笑笑看著羅丹臉色蒼白,神情很不對,她有些驚惶:“羅丹,我沒對你做什麽?你不要嚇我?”


    羅丹沒有理她,捂著肚子慢慢向房間外走去。


    羅丹穿著孕婦裙,血滴了一路,她看了很多書,但沒生過孩子,心裏很怕,開始打電話叫救護車。


    尹笑笑看著地上的血,嚇得臉色蒼白,她連忙衝了上去,扶住羅丹:“你怎麽了?”


    羅丹抬頭,想甩開笑笑。


    笑笑想過讓羅丹流產,但看到地上的血,想起爸爸尹鬆可能出現的絕望。想到後麵的後果,她真的承受不來。


    笑笑沒有動手,她怕,到時候她有理也說不清。


    笑笑扶住羅丹,差點哭了出來:“我沒有動你。”


    羅丹陣痛,很難受,她想推開笑笑,笑笑比羅丹還緊張,不肯鬆手候,抓得羅丹胳膊生疼。


    羅丹看著笑笑:“我快生了,現在是你最好的動手機會。”


    尹笑笑很著急:“我能幫你做什麽?”


    笑笑有手些抖,她拿出電話想打給尹鬆:“我叫爸迴來。”


    羅丹打斷了她:“今天那個會議對你爸很重要,隻要你不動壞心思,我死不了。”


    尹笑笑扶著羅丹,不敢鬆手,她怕自己一鬆手,羅丹倒地上出了事,她可真就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救護車來了,尹笑笑拿著手機,穿著拖鞋跟著爬上了車,羅丹疼得麵孔扭曲。


    笑笑一直緊握住羅丹的手,她嚇得直抖,一路對羅丹:“你不要死啊,你不要嚇我,你放心,不管你生的是女兒還是兒子,我都不和他搶,我會對他們好,不會欺負他們的。我沒有想對你怎麽樣?我不是故意的……”


    羅丹被送進了產房,有很多表格要家屬簽字。


    尹笑笑一個人陪羅丹來的,醫生讓她叫家屬來。笑笑看著那些條條款款,都是各種手術中的死法,嚇得筆和紙都拿不穩,醫生說:“讓你們家大人來。”


    尹笑笑聲音發顫,差點哭了起來:“我是她女兒。”


    最後,醫生讓尹笑笑將保證書送去給羅丹,羅丹疼得渾身冒汗,顫抖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尹笑笑不停地用紙巾給羅丹擦汗,安慰她:“醫生說你一切正常,你會沒事的,你放心,我在這裏呢。”


    醫生將尹笑笑趕出了產房,笑笑一個人蹲在手術室的外麵的牆壁邊,雙手抱頭,低聲嗚咽,羅丹剛剛的樣子真的很可怕,她要是真的死了,笑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有醫生出來:“羅丹家屬在嗎?”


    笑笑擦幹淚:“在,在,在,她怎麽樣?”


    醫生說:“還沒生出來,生產需要力氣,要給她吃點東西。”


    笑笑想都沒想,電梯都沒坐,直接往樓下衝去,她穿著拖鞋,幾次差點摔跤。


    笑笑想著上次摔了尹鬆買給羅丹的蛋糕,她買了羅丹喜歡吃的蛋糕,又買了一支溫的牛奶,直接往產科手術室衝去,她的身上,還沾著羅丹當時染著的血,她一點都沒有留心到自己的狼狽。


    笑笑將東西拿到產科手術室,問醫生:“我可以進去喂她嗎?”


    醫生說:“你身上帶菌,我幫你拿進去吧。”


    醫生接過笑笑買的蛋糕和牛奶,對羅丹說:“吃點吧,你女兒對你真好。”


    孕晚期,羅丹胖了不少,不大看得出年紀,加上笑笑拿著保證書時脫口而出那句我是她女兒,醫生都認為尹笑笑就是羅丹的女兒。


    羅丹疼,吃不下,醫生喂了她兩口蛋糕,喝了一口牛奶:“你要攢點勁,不然等會生不下。”


    羅丹在產房的兩個小時,尹笑笑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


    醫生抱著孩子,推著羅丹出來的時候,對尹笑笑說:“看看,這是你弟弟。”


    尹笑笑想伸手接,看著那軟軟的孩子,她又不敢。


    尹笑笑跟著醫生推羅丹進了病房,笑笑給羅丹定的單人房,她聽著醫生囑咐的各種事,拿著手機錄下來。


    她們來得匆忙,什麽都沒有準備,醫生說樓下就有買,尹笑笑跑了幾趟才將東西買全。


    羅丹麻藥勁頭沒過,睡得很沉,笑笑不敢驚醒她,就呆呆地坐在邊上看著羅丹,這一個上午,仿佛耗盡了尹笑笑所有的力氣。


    羅丹電話響起,是尹鬆打來的,尹笑笑接了:“爸,是我。”


    尹鬆有點吃驚:“笑笑,羅丹呢?你怎麽拿她電話?”


    笑笑想哭:“爸,羅丹給我生了個弟弟,現在母子平安。我們在醫院。”


    羅丹預產期還沒有到,尹鬆心道不好:莫不是笑笑對羅丹做了什麽?


    尹鬆很急:“你將病房號發給我,我馬上來。”


    孕婦順產後,必須盡快排尿,醫生囑咐過笑笑,羅丹一醒,就要監督她。


    羅丹醒來,看到笑笑。


    笑笑很緊張,追著羅丹問:“你要不要上廁所,我扶你。”


    羅丹搖頭,笑笑又問:“我看到別人有專門送孕婦餐的,醫生說你喝點湯,我訂了湯,還是熱的,你要不要喝一點?”


    尹鬆滿頭大汗,跑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笑笑在給羅丹喂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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