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而且,璃月已經不再是摩拉克斯的璃月了。跟我走吧,一切答案會在前方。”


    在鍾離的引領下,眾人繼續前進。


    隻是這一次的石屋內,並沒有什麽遺物。


    中間的石質供桌上,供奉著一柄斷成兩節的劍,前麵還放著不少早已腐爛變成黑渣的貢品,周遭未被拿來點燃的香燭已經蒙上厚厚的灰塵。


    宛煙看著供桌上斷掉的長劍時,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啊!你們看!是斷裂的劍!這就是證據!證明「鹽之魔神」曾經是反抗過的!隻是沒能抵擋摩拉克斯下的毒手!相比「鹽盞」和「鹽尺」,這「劍」的力量,一定是遠遠超越它們的!如果能修好這把劍,就能向其他人展示「鹽之魔神」曾經的權能了...”


    “看起來...確實很像戰敗之後留下的東西。”


    當然,這僅僅隻是派蒙自己的看法,她並不覺得摩拉克斯會用這把劍刺死赫烏莉亞!呸呸呸!壓根就沒可能好吧。


    鍾離並沒有把宛煙的話當迴事,畢竟這一路走來都習慣了。


    他淡淡道:“兩段斷劍,以考古角度來看,是兩件文物。按照「順次取物,每次一件」的契約,你隻能帶走其中之一。”


    聞言,宛煙有些詫異,“為、為什麽?雖說是順次取物,可是,克列門特已經...”


    “是的。克列門特確實被取消了資格,但是「每次一件」的契約仍然有效。想要同時取走兩件文物,是不可以的。”


    鍾離直接拒絕了對方無理的請求,這讓宛煙感到心裏堵得慌。


    派蒙試著求情道,“唔...鍾離,她不是惡意,也沒有爭搶,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嘿嘿~”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鍾離依舊堅持自己的原則:“「契約」不可通融,若不遵守,就是破壞。”


    “不行!如果隻帶走一半,那、那就沒辦法修好,也沒辦法重現「鹽之魔神」的權能...無論如何,為了我對她的信仰...即使是破壞契約,我也在所不惜...”


    此刻的宛煙,語氣堅定,為了拿到摩拉克斯刺殺赫烏莉亞的兇器,她什麽事都能做出來,哪怕以生命為代價!


    鍾離雙手環於胸前,神色嚴肅道:“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嗎?那麽,這是有代價的。這就意味著,你要承受「食岩之罰」了。”


    一聽食岩之罰,再加上之前克列門特的慘樣,兩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當然,鍾離自然不會傷害一個普通人,何況還是一個女的。因為,懲罰的方式有很多種,就比如...對方的信仰。


    宛煙態度堅決:“那也...沒關係!「鹽之魔神」為保護她的信徒,連生命都願意付出。我的犧牲,微不足道。你要怎樣懲罰都沒關係,隻要讓我帶迴...我信仰的證明!”


    “不、不可以打女孩子啊!”


    “派蒙,放心啦,鍾離可沒有打女人的嗜好。論懲罰的方式,可太多了。”


    現在的李凡,完全就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因為他知道,好戲要登場了。


    鍾離沒有理會他們二人,看著宛煙,淡淡道:“如果那樣就能獲得解脫,說不定是更輕鬆的辦法。但...作為「懲罰」,我會告訴你「真相」。”


    “什麽?真相?你說真相...是對我的懲罰?”


    鍾離肯定道:“是的。接下來你將聽到的事實,就是你破壞了「契約」的代價。”


    “——很遺憾,鹽之魔神,赫烏莉亞,並不是一位權能強大的魔神。相反,她過於弱小,過於遷就、過於柔弱,是絕無可能登上七神之位的...敗者。”


    此時的宛煙已經懵了,她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麽...?!”


    鍾離麵不改色,繼續說道:“魔神戰爭時期,塵世間的魔神們為了爭奪提瓦特大陸,拚盡了全部的力量與智慧。”


    “但赫烏莉亞選擇了逃避,她認為隻要在爭鬥之前就放棄,戰爭就永遠不會波及到自己和子民。”


    “可是,在漫長的戰爭歲月裏,「退讓」是不會有止境的。在無底線的退讓中,赫烏莉亞失去了所有土地,隻剩下最後的容身之所。”


    鍾離的話字字誅心,仿佛一柄重錘在敲打她那脆弱不堪的心靈。


    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他在騙我!一定是,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他與自己簽訂了「契約」,不可能說謊!那...一定是自己在做夢!


    宛煙連連否認,她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


    “不...不...沒可能的...”


    然而,鍾離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說道:“在她最後的時刻,她連一把能舉起來保護子民的兵刃,都沒有了。”


    宛煙喃喃自語:“連兵刃都沒有?可是,這劍...”


    “是的,這把斷劍並非「鹽之魔神」的遺物,而是...殺死她的兇器。”


    就這一句話,讓宛煙如遭雷擊!開什麽國際玩笑,武器成了殺死自己的兇器?


    “兇器...?不!這是假的,你說的都是假的,你想要迷惑我對神明的信心!”


    此刻的宛煙,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她還是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鍾離不為所動,繼續道,“我說過,我隻是陳述事實。”


    宛煙惱羞成怒,憤恨道:“豈有此理!你...你也是摩拉克斯的信徒,你別想騙我!”


    發泄完情緒後,宛煙抹著眼淚跑了出去。無論派蒙怎麽喊她都無濟於事。


    這樣殘酷的真相,對於那些將信仰視若生命、無比虔誠的信徒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這就好比告訴某個國家的民眾:你們那位口口聲聲以正義和公平自居的領袖,在暗地裏是個慘無人道、殺人如麻的魔鬼。而且還時常幹些卑鄙齷齪、見不得光的醜事。


    哪怕有確鑿無疑的證據擺在麵前,他們也不會相信,並且無法接受這個令人心碎的事實。


    因為那個正義公平的領袖形象在他們心中早已開花結果,他們隻願意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所聽到的。


    鍾離淡淡道:“嗯。確實殘忍了些,不然也不會把「真相」當作懲罰了。我也不想講出這麽殘酷的事。我們也繼續往深處走吧。在那裏...恐怕會有,令她無論如何都不得不接受「真相」的東西。”


    就這樣,幾人繼續往裏走。李凡的神識始終鎖定著宛煙,確保她萬無一失。完整給她帶出來,自然也會完整帶迴去,雖然對這個人無感。


    越往裏走,發現越來越多的雕像出現在眾人眼前,他們麵帶驚恐,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終於,在盡頭封閉的石門前,找到了宛煙。


    此時的她,看著那些麵目猙獰的雕像,心中滿是恐懼。


    宛煙以手扶額,聲音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這一路上的,都是什麽?他們,看到了什麽...又做了什麽?然後...又發生了什麽?”


    “既然你無法信任我,那我們就繼續向前吧。那時候發生的一切,這扇門後留下的痕跡,都會如實記錄。”


    鍾離找到開關按下,隻聽見一陣轟鳴,沉重的石門被緩緩打開,裏邊宛如末世的景象展現在眾人眼前。


    偌大的遺跡內,幾乎被鹽覆蓋。


    靠近中央的位置,有一雕像,他做著手握利器朝前刺出的姿勢被定格在了那一刻。


    宛煙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慢慢走到雕像前的那堆細鹽麵前。


    鍾離來到一邊,言語中沒有任何感情,“這裏就是現場,赫烏莉亞形骸潰散,隻留下些許鹽跡。臨終的畫麵,也定格於此。故事的後續是:她的子民中,有人終於意識到,這位仁善卻柔弱的魔神,在戰爭中保護不了任何人。魔神戰爭是很殘酷的,與其讓她經受戰敗後的折磨,不如,賜予她相對輕鬆的解脫。”


    派蒙問道:“可是,這些「雕像」又是怎麽迴事?”


    “再怎麽弱小的魔神,死亡時流失的力量,也非凡人之軀所能承受。沒能逃走的人,全都變成了這副模樣。未經此災的鹽神子民離開了她的領地,前往璃月,請求岩王帝君的庇護。”


    “他們的後代害怕赫烏莉亞留下的魔神殘渣,害怕她施予他們永世的詛咒...”


    於是,他們冒著危險迴到這裏,將劍折斷、供奉,希望能夠平息她留下的怒火。”


    “但其實他們是多此一舉了。這位直到最後都沒有反抗過的魔神,又怎麽會對自己的子民...心懷憤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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