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沐見紅牡丹一臉的疑惑,於是解釋道:


    “此鏡名曰浮生鏡,若無法術,隻是一麵普通的銅鏡,可若用法術啟動,就可令鏡中之人看到自己這一生的過往,牡丹姐姐,你想看看嗎?”


    紅牡丹聞言,沒有立刻迴答,想了一會兒,才問道:


    “沐沐,你的法力能啟動這麵鏡子嗎?”


    蘇沐沐遲疑了一小會兒,


    這個問題,真是難住她了,


    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啟動這個浮生鏡!


    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蘇沐沐突然就變得十分有底氣,說道:


    “牡丹姐姐,你放心,我有辦法的,你隻要決定是否用這麵浮生鏡就可以了,因為,隻有所用之人 ,意誌堅定,才能看到自己的一生,如若不然,就算有法力,也沒轍。”


    聽完蘇沐沐這十分有底氣的話,紅牡丹看著蘇沐沐,堅定地點了點頭,道:


    “沐沐,那我們試試吧!也許迴憶了自己的一生,


    說不定,就能找出我的執念所在了。”


    蘇沐沐見狀,清醒了不少,於是站起來,將那麵浮生錦交到了紅牡丹的手中。


    按照記下的咒語,結合自己僅有的法力,啟動了浮生鏡。


    霎時間,一道金光從浮生鏡中閃過。


    紅牡丹陷入了過往的迴憶裏。


    如同一個過客般,再次將前塵往事盡數迴放一遍。


    民國時期,紅牡丹出生在了渝州城裏的大戶人家,楚家。


    楚家人丁單薄,到她這一輩,隻剩下她這一個孩子,楚夫人與楚老爺伉儷情深,為紅牡丹取名楚一一,寓意一生一世一雙人,更希望他們與這個孩子能成為彼此的依靠。


    楚一一年滿十六時,楚老爺便為她定了親,定親之人,乃是與楚家交好的,陳家的小少爺,陳子成。


    楚一一是個孝順溫婉的女孩子,聽從父母之命,一心等著那陳子成從國外留學迴來,與之成親。


    過了兩年,那人迴來了,可卻又到了軍閥混戰的年代。


    楚家雖是世家大族的後代,可如今不過是政府部門裏說不上話的官員。


    可陳家在那時,已經是軍政兩界的重要人物,兩家相差甚遠,楚老爺擔心楚一一嫁過去後,受人欺負。


    決定與陳家退婚。


    可就在退婚那日,楚老爺帶著楚一一出現在陳家時,見到了那個隻存在別人口中的陳子成。


    年輕氣盛的陳子成,即使不喜歡楚一一,也不想落個被人退婚的名聲,不知那日是吃錯了什麽藥,非要反對退婚這件事情。


    除了陳子成自己,沒人知道為什麽。


    但最終,這門婚事還是沒有退成。


    此後,渝州城裏便傳出了一段佳話,說陳家小少爺留學歸來,不顧父母反對,也要與楚家大小姐成親。


    從那以後,陳子成有事無事,總會找到理由約楚一一出門約會,不是吃燭光晚餐,就是一起看電影,他們之間,的的確確,有過一段看似甜蜜的過去。


    和每一對處於熱戀中的戀人一樣,他們一起有過很多的經曆,第一次看日出,第一次公園遊湖,第一次一起看電影。。。。。。


    楚一一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就是她此生的歸宿了。


    一年之後,兩家開始走結婚的流程,下聘書、提親、合八字、納吉、送聘禮、迎親、拜堂成親。


    楚一一以為,那一日,她終於可以成為他的妻子,卻不想,那一日,竟成了她此生的噩夢。


    等到的不是一個溫柔的丈夫,而是一場無法破解的死局。


    婚禮是在渝州城最大的教堂裏舉行的,雙方的親朋好友都已到場,隻為見證一對新人的婚禮。


    楚一一將蓋好自己印章的婚書,交到陳子成手中時,教堂外卻湧進來一批士兵,隻見領頭的士兵對陳子成行了一禮,道:


    “啟稟陳少尉,楚家通敵叛國、販賣煙土的證據已經搜集完畢,這是上頭的抓捕令,您看,是現在?還是?”


    隻見陳子成將手中沒蓋上自己印章的婚書丟到了一邊,然後接過那士兵手中的抓捕令,冷聲說道:


    “就現在吧!”


    緊接著,教堂的人開始人人自危,有些混亂,陳子成拿出自己的配槍衝天打了一槍,將這些人震懾住之後,便頭也不迴地往教堂外走去,他手底下的士兵則按照他的吩咐將抓捕令上的人一一抓捕。


    楚一一追了上去,隻問了一句,


    “子成,我們,還成親嗎?”


    陳子成轉過身,看了楚一一一眼,隻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楚一一似乎明白了,原來他這些日子的陪伴,不過是為了拿到楚家人的罪證。


    她不由得苦笑了一聲,雙眼含淚,看向蒼天,輕聲問道:“陳子成,這些日子,你隻是在我麵前演戲,對嗎?”


    “對。”


    楚一一聽到這個字,不由得大笑出聲,隻是雙眼的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此後,楚家的家財盡數充公,楚一一的父親入了獄,她曾親口問過他的父親,是否有做過通敵叛國、販賣煙土的事情,楚老爺隻是沉默不語,沒有說什麽。


    楚一一卻也明白,這時候的沉默,也是一個肯定且有力的迴答。


    楚一一帶著母親住進了渝州城偏僻的小巷子,迫於生計,她隻得去歌舞廳賣唱,可好景不長,楚一一的父親在監牢裏自殺了,她死死地瞞著這個消息,卻不想,楚夫人還是從報紙上看到了這個消息。


    此後,楚夫人便鬱鬱寡歡,沒多久,也因病去世了。


    隻留下楚一一自己。


    楚一一成了華西歌舞廳裏的歌女紅牡丹。


    原本以為,她這一生,到此,也該安安穩穩了。


    卻在歌舞廳裏再次見到了陳子成。


    她隻記得,那日的他,看上去是那般的冷漠無情,掐著她的脖子,說要讓她生不如死。


    楚一一雖然聽從父母之命,可也是個內心孤傲的人,從不屑用下作的手段來對付別人。


    或許是因為陰差陽錯,其實在他們甜蜜的時光裏,曾出現過一個女孩,那個人叫秦末,是陳子成國外留學時的同學,至少,陳子成是這般跟楚一一說的。


    她記得那日,秦末哭著過來找她,希望楚一一把陳子成還給她。


    楚一一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隻說,這都是陳子成的選擇,她無權幹涉。


    結果,秦末的屍體竟然出現在了渝水河麵。


    楚一一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可終究還是有些不好聽的傳言傳了出來。


    都說,楚家大小姐因愛生恨,買兇殺人,拋屍河中。


    那次事件之後,楚一一也認真地和陳子成解釋過,他明明說過,他會相信自己的。


    結果,還是把秦末的死算在了她的頭上。


    好多事情,早已無力辯駁。


    她也曾在家問過她的父親,秦末的死是不是他讓人做的。


    他隻說了一句,


    “一一呀,你要知道,爸爸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好,其他的,你不用管。”


    楚一一似乎明白了這件事情的來由。


    大概是楚老爺不想楚家與陳家的聯姻受到阻礙吧!


    自此之後,陳子成總是有事無事,便來華西歌舞廳找她的麻煩,似乎隻要磨平她所有的傲氣,他才能安心一樣。


    那日,陳子成再次將剛剛唱完一首歌的楚一一叫了上來。


    楚一一也不懂,這人說要讓自己生不如死,卻隻是說些不痛不癢的話來刺激自己。


    她也習慣了,反正麵對他,總比麵對那些大腹便便的客人,要好吧!


    可就在那一日,竟有刺客潛入了歌舞廳,扮作服務生,進了陳子成的包間。


    楚一一還記得子彈擊中後背的疼痛,可那一刻,看著眼前慌亂的男人,她的眼眶突然就濕潤了。


    原來,她還是沒能把他從心裏移走呢?


    “楚一一,我不許你死,你聽到沒?”


    陳子成將刺客打死之後,抱著楚一一,一臉惶恐地大喊道。


    “子成,那日在禮堂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如今這般,倒也好了,不必再苦苦熬著了。”


    楚一一嘴角那抹如釋重負的笑,深深地刺痛了陳子成的心。


    “不,楚一一,我要你活著!”


    “子成,我楚一一,這一生,從未做過壞事,或許,生在楚家,與你相識,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錯誤吧!”


    楚一一帶著一抹悲戚的微笑,在陳子成的懷中,漸漸沒了唿吸。


    迴憶,到此為止。


    原來,這一生,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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