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尋迴去後,天還未黑時,蕭胤便召她過去。


    虞江尋事先讓茯苓準備好了熱水,先仔細沐浴了一番,這才不慌不忙地穿上衣裙。


    從今日起,往後她都要好好養護自己的肌膚了。


    賢妃說的不錯,她就是在以色侍人,可那又怎樣?


    虞江尋慢悠悠地準備,在雙手上塗抹香膏,又仔仔細細梳著頭發,挑了些晶瑩剔透的珠寶首飾戴好。


    若是整體看去,隻覺得她素麵朝天,出水芙蓉。


    實則精細到就連一根頭發絲的位置,都是她刻意擺弄好的。


    軟轎帶著她一路晃晃悠悠去了紫宸殿。


    虞江尋走進去的時候,蕭胤正斜倚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書。


    “嬪妾參見陛下。”


    蕭胤抬眼看去,第一眼先是看到了虞江尋這樣驚豔的臉,隨後目光不自主地挪到她纖細的脖頸處,再停留在她突出的鎖骨。


    隻是這麽一看,蕭胤便覺得口幹舌燥。


    他不免有些疑惑,畢竟自己從前從不會這樣。


    看到她戴的都是自己賞賜的東西,滿足感油然而生,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置,道:“過來坐。”


    虞江尋坐了過去,輕輕靠在蕭胤的臂彎處,跟隨他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書上。


    “怎麽來得這麽遲?”


    蕭胤低聲問。


    故意磨蹭了許久的虞江尋聽後,笑著解釋:“陛下想見嬪妾,嬪妾可不得拿出最好的樣子來給陛下看?”


    蕭胤沒再吭聲。


    虞江尋遲遲不來,他有些心癢難耐,又不肯直接問一問,便板著臉看書。


    實際看書隻是在裝模作樣,什麽都沒看進去。


    心癢的同時,他又有點惱火。


    畢竟沒人敢讓他等這麽久,接到傳召的妃嬪,哪個不是急匆匆過來了,生怕再晚一步,蕭胤會後悔。


    在虞江尋麵前,他仿佛失去了獨屬於帝王的威儀。


    “陛下生氣了?”


    虞江尋湊了過去,故意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喉結。


    “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嬪妾這塊豆腐還能跑了不成?到最後不還是乖乖送到陛下嘴邊了?”


    她的尾音像是帶了一個個小勾子,撩人得很。


    蕭胤的喉結滾了滾,把持不住似的,連忙抓住了虞江尋的手腕,將她的手扯開。


    喉嚨很癢,像是著了一團火。


    蕭胤眯了眯眼,看著虞江尋,沉聲道:“朕似乎小瞧了你。”


    虞江尋絲毫不懼,她的手不老實,又勾過蕭胤的一縷頭發,食指輕輕打轉,將這縷頭發纏在指節處。


    “嬪妾自然不能讓陛下小瞧了。”


    他看著看著,覺得自己化作了這縷頭發,被她徹底勾了去。


    “今天晉位了,高興麽?”


    “晉位有什麽可高興的,嬪妾現在才高興。”


    蕭胤嗤笑一聲,顯然是不信的。


    “嬪妾說真的,依靠在陛下的臂彎處,這個位置……旁人能待麽?”


    蕭胤頓了頓。


    仔細想想,還真沒人敢擅自靠他這麽近。


    虞江尋輕笑一聲,“那嬪妾可真是要高興了。”


    她今日沒戴耳飾,耳垂幹幹淨淨的,就在蕭胤眼皮子底下。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蕭胤壓根沒有聽進去,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虞江尋渾身哪裏都漂亮,就連耳垂也是圓潤白嫩,稍稍捏的用力些,就會像一顆紅豆似的。


    “你生辰是何時?”


    蕭胤忽然問。


    虞江尋:……


    她今年的生辰,過得可真是“精彩”。


    “說來陛下可能不信,嬪妾的生辰和您的生辰,在同一日。”


    蕭胤愣了愣,“哦?”


    這麽細細想來,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麵,竟是在各自的生辰當日。


    虞江尋輕聲呢喃:“這算不算是我們,情深緣也深……”


    她的聲音低低飄入蕭胤的耳朵裏,他先是恍惚一瞬,隨後沒忍不住又摟緊了她的腰。


    虞江尋的眼眸生得格外好看,眼眸清淺,眼尾略微下垂,暈開一抹豔色,始終含著水色,波光瀲灩,看向誰都含著情。


    蕭胤看了看,沒忍住低頭,將吻輕輕落在了她的眉眼間。


    不知怎的,得知他和虞江尋的生辰在同一日,他心情便很愉悅。


    兩人之間似乎真的很有緣分。


    隻是,一想起那一日……


    蕭胤皺了皺眉,問:“那日你怎麽不告訴朕?就那麽稀裏糊塗過去了。”


    虞江尋淺淺一笑。


    那一日她和蕭胤剛見麵,她怎可能說這些。


    “嬪妾的生辰怎麽過都無所謂,很小的時候就沒人在意了,嬪妾本來也要忘記了,要不是得知那日是陛下的生辰。”


    她說著說著,落寞地垂下眼皮。


    “對嬪妾而言,現在能得到陛下的庇佑,每天都能吃飽穿暖,就足夠了。”


    蕭胤愣了愣,心裏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意。


    虞江尋和別人都不一樣,像賢妃,她有好的家人,有好的出身,現在又有好的位分,她什麽都不缺。


    可是虞江尋不一樣,她無父無母,進宮之前早就過慣了苦日子。


    甚至連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得了。


    她很容易就被滿足,竟然隻是因為吃飽穿暖,便覺得很好……


    蕭胤將她攏入懷裏,沉聲道:“日後你的生辰,朕都會想著給你過的。”


    虞江尋聞言,突然用力攥緊了蕭胤胸前的衣襟。


    她顫著聲音,說:“陛下,您對嬪妾太好了。”


    蕭胤失笑,安撫般摸著她柔順的發絲。


    “這樣就算好了麽?”


    虞江尋悶悶地應了一聲,“隻要陛下心裏能想著嬪妾,就算好了。”


    她的發絲格外柔順,烏黑發亮,飄散著淡淡的香氣,縈繞在蕭胤鼻尖。


    蕭胤有些心神蕩漾,尤其是看到她緊緊依偎在自己懷裏,甜蜜又滿足的模樣。


    他想,自己站在權力的巔峰,能受到眾人的敬畏自然是好的,可他又能有能力庇佑眼前的虞江尋,讓她心甘情願地仰慕自己、依偎自己,虛榮心這才算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蕭胤的手指微微一勾,虞江尋腰間的束帶被解開。


    虞江尋見狀,欲擒故縱地慌忙站了起來,嬌嗔道:“陛下,不能在這裏,裏麵分明有床榻……”


    蕭胤早就被她撩撥的心癢難耐,直接伸手揪住了她柔軟的衣袖,將她帶了迴去。


    “就在這裏。”


    虞江尋被他抱著,唇角漸漸勾起弧度。


    男人果真都會心疼在自己麵前顯得柔弱可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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