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楓此言一出,驚得吃瓜群眾瓜子都掉了。


    很快就有聽過鏡花穀名字的修士皺眉,為他們打抱不平,“不是,靳元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怎麽敢對選手出手?!”


    鏡花穀平時積攢的聲望很高,風評出了名的好,弟子雖全是女子之身,能力卻成了普通百姓的半邊天。


    “我靠,好惡心,我們州就算再垃圾也沒到這種地步!”


    “就是就是,這第一的位置不如給我們玉衡宗坐一坐?”


    頂著在場眾人灼灼的目光,謝瑾楓不懼,口齒伶俐地將靳元新犯下的惡劣事件,合盤而出,其中包括靳家數年以來謀害女修的罪證。


    偏偏謝瑾楓的情感飽滿,那份感同身受的義憤填膺宛若情景再現,聽得修士們連連搖頭。


    “我以為銀月的普通人沒有姓氏就夠慘了,沒想到靈州人更封建。”


    有女修唾棄道:“都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女呢?”


    輿論亂了。


    大長老狠狠地皺了皺眉,臉色青白交加,十分難看。


    靳家有問題不是一天兩天,可他從未放在心上。


    一個州城想要發展的好,沒半點灰色產業是假的,而且,單憑靳家帶來的那些巨大利益,他就可以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會落人口舌。


    大長老的態度向來決絕,然而對上各種鄙夷的目光,他嘴硬的毛病消失得徹底。


    他訕訕地笑了,“小輩犯錯,怎能上升到集體層麵,靳家我們自有決斷。”


    可惜修真界多是正人君子,不會再被他三言兩語騙過去,靳家的行為實在令人不齒。


    “我不同意靈州!”


    沈跡望去,開口的人果然是代藍,她首當其衝,代表宗門做了表率。


    很快,此起彼伏的反對聲縈繞了整個大堂。


    “我也不同意!”


    “靈州憑什麽成為修真界第一州,憑人肉爐鼎嗎?”


    是的,普遍而論,修真界根本沒有重男輕女的現象,皆以強者為尊。


    史料上記錄的第一個飛升的修士是女子,幾千年前的劍道魁首是女修,包括現在,會場中有話語權的女修並不在少數。


    沈跡樂得看高層出醜,尤其是這位長老,烈雀宗從前壓其他三宗一頭,所以四宗之中,勢頭隱隱以他為先。


    少女牽了牽唇角,身為中立派,她投出了一票,“我也不同意。”


    聞言,大長老倏然扭頭,目光兇惡得好像要吃了她,沈跡無所謂的聳肩,看她幹什麽。


    他不會以為洛水和他是一邊的吧?


    末了,收到一堆差評的大長老眸光沉沉,知道今日棋差一著,再鬧下去也沒有結果,便腆下臉來圓場。


    默默給了攪屎棍·謝瑾楓一記眼刀後,他掛上殷切的笑容,“罷了罷了,今日的場合不適宜如此嚴肅,請諸位放心,我們定會處理靳家。”


    雖然大長老口口聲聲說要教訓靳家,但沒人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台麵話,誰不會說。”


    代藍低聲嘟囔,沈跡先是一愣,她什麽時候走過來的?!


    想清楚後,沈跡覺得有點無奈,看來代藍確認她是友軍了。


    一開始她欲言又止,後麵索性不再扭捏,開門見山的問:“喂,你在靈州過得怎麽樣?”


    實際上,這不過是她為了拉近距離的話術罷了,沈跡穿得那身衣服是肉眼可見的貴,怎麽可能過得不好。


    豈料沈跡認真的搖頭:“不好,我更喜歡滄州的水土。”


    代藍:“啊?”真是令人意料的迴答。


    少女很快反應過來,輕佻地勾了勾她的衣襟,聲音嬌柔:“要不要來我們宗門啊。”


    月色姣姣,代藍笑顏如花,“我首席的位置都可以讓給你。”


    沈跡沉默了好半天,艱難地道:“…你變了。”


    怎麽就用上美人計了。


    在她的印象裏,代藍是個很剛強的女孩子,居然會說出這種勾引的話,難以相信。


    代藍被她的反應樂得前仰後合,笑得直不起腰,過了會,她才說:“為了人才,我這張臉不要也罷。”


    時過境遷,人都是會變的,代藍如今的性格沉穩許多,沈跡直覺她會是一位很好的對手,可是兩人未來得及敘舊,便聽到室外一聲巨響。


    “咚——”


    “什麽死動靜?”代藍斂了輕浮的神情。


    沈跡:“聽起來像重物撞擊地麵的聲音。”


    “走,出去看看。”兩人並肩,還沒踏出房門半步,尖銳爆鳴聲在大家的耳畔炸開。


    “啊啊啊!”


    “救命啊,死人了!”


    似乎是一瞬間,現場的氣氛隨她的聲音變得緊繃,外麵的走廊不可控製的騷亂起來。


    大家好奇地投來視線,同時心底有幾分緊張。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代藍難以言喻的閉了閉眼,“靈州的秩序有這麽差勁嗎?”


    大長老臉色一黑,試圖辯解,下一秒,他看見沈跡握拳,輕咳一聲:“慣來如此。”


    眼看靈州積攢的信譽就要毀於一旦,他顧不得什麽風度麵子了,肥胖的身子如蟲子顧湧著擠出人群,“讓讓,都讓讓!”


    少年修士不情不願地挪開一點空隙。


    “吵了這麽久,究竟是誰出事了?”


    “我靠,他的眼珠子被挖了!”


    最前麵的修士罵了句國粹,他震驚得無以複加,指著那頭熟悉的發色說:“草,這不是靳元新是誰?”


    躺在地上的屍體已是麵容全非,唯有極富標識性的紅發依舊刺目。


    “……”


    “下手真狠。”


    方才還活在咒罵聲中的靳元新,被千夫所指的人,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且死相極為淒慘,簡直是厲鬼索命的現實版。


    哪怕死的人是靳元新,所有人的心裏都沒有暢快的感覺。


    簡直驚悚。


    無比的驚悚。


    代藍摸了摸胳膊的雞皮疙瘩,選擇和沈跡眼神交流,“你覺得是誰?”


    一時間,現場安靜得連針掉的聲音都能聽見。


    瞥見這幕,好容易擠到前麵的大長老神魂俱震,“誰,是誰幹的?!”


    沈跡唇齒翕動:“柳照。”


    代藍:“!!”


    無它,當年玉衡宗的長老也是如此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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