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大有問題啊。”


    謝源再次避開了陸冰的連環劍招。


    舒宴替這位師兄捏了一把汗,他猶豫問道:“之前他有那麽厲害嗎?”


    遲蓮知道不正常,但不妨礙她語言輸出,“謝源要是輸給無名之輩,往後也不必在靈州地界混了。”


    少女語氣輕鬆,甚至有點看好戲的意味,聽她這麽說,舒宴反而放心了。


    果然,就算這家夥靈力出乎意料地充沛,謝源仍然有製衡手段。


    三輪攻擊結束,陸冰被他擊退數米遠。


    全身骨架潰散,一陣又一陣的痛感傳來。


    陸冰仰起頭,“這樣也會輸…我輸了?”他的麵色是全然的蒼白,甚至不敢相信。


    謝源嗤道:“開什麽玩笑,你就算開掛,也打不過我的。”


    指尖的那張卡牌隨風轉動,速度越來越快,逐漸定格成一隻虎形。


    說罷,少年拍了拍他冰冷的側臉,眼神薄涼,隱有憐憫。


    謝源高興得走路都帶風。


    而落敗者卻失魂落魄地閉了閉眼,萎靡不振地往迴走,半晌,他捂住了耳朵,神情痛苦,“什麽意思,我都做到這種程度了,難道還不夠嗎?!”


    路過的人向他投來奇怪的眼神。


    意識到自己的失誤,陸冰捂臉逃走。


    休息室內的蔣爭神情難看,氣氛凝重。


    他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偏偏阮荔還在火上澆油。


    少年樂得看陸冰吃癟,出言譏諷:“慌什麽,反正我們贏不了。”


    蔣爭立刻責備他,“師傅平時是這麽教你的,陸冰是我們的同門!”


    “哦。”阮荔惡劣的翻了個白眼,“他不值得我尊重。”


    “說不定…他還會毀了你的前程。”


    蔣爭倏然迴眸,“你知道什麽,如實招來!”


    “原本我隻是猜測,現在看來,說這些未免有點晚了。”阮荔摸了摸自己的劍,歎氣。


    他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那裏正有數行衛兵朝他二人湧來。


    “這就是斬月宗的弟子!”


    “抓住他們!”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眼看鐐銬就要套上手臂,蔣爭先是愕然,而後據理抗爭,“等等,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哪怕猜到了結果,他的眼神還透露著一絲希冀。


    “沒有誤會。”銀月護衛憐憫的看他一眼,“你是蔣爭對嗎,有人舉報斬月宗作弊,還請隨我們走一趟。”


    蔣爭僵住了。


    阮荔倒是波瀾不驚,十分順從,甚至還問了句:“陸冰呢。”


    “他好像沒迴來,我…剛剛去外麵也沒看見他。”


    陸義顯然也察覺到了不對,他和陸冰的關係最好,現在內心慌得不行,音量低得聽不清。


    “再找!”


    親衛隊隊長果斷道:“找不到就視為畏罪潛逃!”


    作弊不是小事,所以當親衛隊帶著斬月宗從人群穿行而過時,觀賽區徹底炸開了鍋。


    “我靠,人被帶走了,意思是不比了嗎?!”


    “所以他們真的作弊了?”


    “真是喂了狗了,我妹妹還給蔣爭投票了,忒惡心!”


    斬月宗無一人開口,隻是默默加快了步伐,但輿論並不會放過他們。


    幾人快離場時,一聲尖銳的鳴叫衝破了人群,那聲音震耳發聵。


    “丟人!”


    “恥辱!你們是修真界的恥辱!斬月宗有你們這種人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聯賽還作弊,萬年老三當久了就生出這種心思,是想把所有人當傻子糊弄嗎?!”


    那是個麵容稚嫩的修士,和阮荔同齡。


    蔣爭匆匆掃過他的臉,像燙傷般挪開視線。


    緊接著,不知哪來的青菜砸中了他的頭,他呆了呆。


    那把青菜仿佛勾起了人群的公憤,緊接著,石子、雞蛋、甚至是靈石,越來越多的物體朝他們身上招唿。


    蔣爭是隊長,所以這時候他要站在前麵,替師弟接受所有人的注視與批判,連同那些傷害,他沒法避開。


    親衛隊隊長怒了,他拔劍,橫眉豎眼道:“都退開!否則別怪我把你們也帶走!”


    “尤其是剛才出頭的那位,擾亂銀月秩序,你又是何居心!”


    這樣一番強硬的威脅後,現場的動靜小了些,親衛隊快速帶斬月宗撤離。


    “這群人的戾氣好大。”剛才的場麵,光是看著,謝源就覺得很不舒服,他不讚同他們的行為。


    舒宴無意瞥見蔣爭沉默的側臉,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摸了摸鼻子,“他們,就這樣被帶走了…?”


    毫無自尊可言。


    舒宴看得不忍,“不是尚未定論嗎,怎麽就帶鐐銬了。”


    遲蓮倒是很冷靜,少女無悲無喜的道,“銀月不會做無把握之事。”


    “而且,修真界不是向來都是一人犯錯,全宗連坐嗎?”


    當年的搖光宗是如此,長青宗是這樣,現在輪到了斬月宗。


    此言一出,滿室寂靜。


    百裏凝暫時不在,因為隻有他能壓製東野曜。


    遲蓮四下看了看,觀賽區鬧著要給說法,南菱和夏和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安排選手。


    她隻能歎了聲氣,“迴吧。”


    “好沒意思。”謝源說。


    烈雀宗一出事,斬月宗也跟著出事,搖光宗又提前離場了,對手都沒了,他們也不會有看戲的心情。


    接下來端看銀月城如何抉擇,比賽延後也是很有可能的。


    這般想著,遲蓮收到了百裏凝發來的消息:【現在有個會議,在藏書閣,立刻,馬上。】


    “藏書閣?”


    “怎麽這麽著急,他不會被盜號了吧?”


    三人麵麵相覷。


    虎嘯宗有固定的會議地點,遲蓮不明白為什麽忽然要改。


    但百裏凝無比確定的道:【聽我指令,不得缺席。】


    縱使心中有無數困惑,幾人不情不願的挪到藏書閣,到門口時,遲蓮很是吃了一驚。


    她看見了搖光宗的一幹人等。


    兩行人馬相撞,場麵一度尷尬。


    見大家都不說話,舒宴鼓起勇氣,“你們…你們怎麽也來了?”


    盛璽似笑非笑,“也?”


    舒宴:“。”他一緊張就容易說錯話。


    遲蓮假笑著把師弟往後拉了拉:“不,他是說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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