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長途跋涉,其間穿越荒僻山林,渡過湍急河流,飽受風霜之苦,大家終於抵達了青唐。這座曆史悠久的古老城鎮,其城牆巍峨聳立,高大而又厚實,皆由巨大且形狀規整的石塊精心堆砌而成。歲月悠悠,如同一把無情的刻刀,在城牆之上留下了密密麻麻、深淺不一的斑駁痕跡,仿佛在靜靜訴說著往昔的故事。城門的上方,醒目地刻著“青唐”二字,字體古樸而又蒼勁有力,隱隱散發著一股源自曆史深處、源遠流長的威嚴氣息,令人不禁對這座城鎮的過往肅然起敬。


    老李頭神色凝重,率領著一眾弟子,拖著疲憊的步伐,緩緩邁入城門。城內,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熱鬧非凡。商販們扯著嗓子,熱情洋溢地推銷著形形色色的貨品,那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似要衝破雲霄。可老李頭他們卻視而不見,心中沉甸甸地墜著神醫的遺願,每一步落下,都好似承載著千鈞使命,與周圍的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行於青唐那錯綜複雜的街巷之間,一種難以言喻的異樣氛圍如影隨形。他們清晰地感知到,似乎有一雙雙隱匿於暗處的眼睛,悄然窺視著他們的每一個細微動作。那目光恰似尖銳的芒刺,直直地紮在後背,令人不禁心底發毛,惶恐難安。但念及此地於他們而言,全然是陌生之境,既不熟悉周遭環境,又對形勢毫無把握。於是,老李頭默默向徒弟們傳遞警示,務必要穩住心神,切不可因衝動而莽撞行事,畢竟在這敵暗我明的狀況下,稍有差池便可能觸動暗處的“毒蛇”,致大局於不利。


    依著沐清風的鄭重囑托,老李頭一行人首要任務便是尋覓神醫的家族所在。他們穿梭於青唐的大街小巷,逢人便禮貌問詢,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在曆經諸多波折、詢問眾多路人之後,終於,那沐家的府邸映入眼簾。隻見一座大宅矗立眼前,氣派非凡,盡顯昔日輝煌。朱漆大門緊緊閉合,恰似一頭沉默不語卻威嚴依舊的巨獸,靜靜盤踞於此。府邸門口,一對石獅子傲然蹲踞,威風凜凜,張著血盆大口,仿佛在無聲地宣告著對這座府邸威嚴的誓死守護,讓人不禁對門後的世界心生敬畏與好奇。


    老李頭整了整衣衫,上前一步,帶著十足的敬意輕輕叩響門環,叩擊聲清脆悅耳,於門前悠悠迴蕩。不一會兒,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一位管家打扮的老者出現在眾人眼前。隻見他身著一襲素淨青衫,雖麵容和藹,然目光中卻透著審視之意,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老李頭等人,眼中悄然劃過一絲疑惑,隨即開口問道:“諸位乃是何人?緣何至此?”


    老李頭微微躬身,雙手抱拳,動作沉穩而恭敬,身姿如鬆般挺拔直立,不卑不亢。他神色凝重,語氣誠摯且擲地有聲:“在下李逸塵,與貴府公子沐清風乃是好友,情誼深厚。然如今清風時運不濟,遭逢大難,已於日前不幸離世。臨終之際,他將家族重任托付於我等。我等銜命而來,攜有清風遺物,亟待交予沐老伯父,並要當麵轉達關乎家族興衰榮辱之要事。煩請您入內通稟一聲,大恩大德,感激不盡。”


    管家乍聞少爺沐清風已離世的噩耗,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那原本平和的麵容好似被一層哀傷的薄紗所籠罩,細微的皺紋裏仿佛都藏滿了悲痛。但他畢竟久曆世事,很快便強行咽下內心的洶湧情緒,極力恢複了鎮定。他微微側身,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對老李頭等人輕聲說道:“諸位請進,我即刻前去通報家主。”語罷,他匆匆轉身,腳步略顯急促地向著府邸深處走去,那離去的背影仿佛也被這哀傷的消息壓得有些沉重。


    在大廳靜靜等待的短暫間隙,一位白發蒼蒼卻精神抖擻的老者,在管家的陪同下穩步邁入。此乃沐家家主沐熙泰。他雖已至暮年,滿頭銀發如霜似雪,可身姿依舊挺拔,脊背仿若蒼鬆之幹,直直地撐起一片威嚴。行走之時,腳步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帶著千鈞之力,沉穩且堅定,毫無遲暮之人的拖遝與虛浮。臉上的皺紋猶如歲月鐫刻的勳章,密密麻麻卻排列有序,深邃的眼眸中,精光閃爍,恰似寒夜星辰,明亮而堅毅,那是洞悉世事、掌控全局的睿智之光,更是歲月沉澱無法磨滅的內在力量。舉手投足間,一種源於骨子裏的健朗與豪邁展露無遺,仿佛時間在他身上隻是增添了閱曆與氣度,卻無法侵蝕他的精氣神,讓人望之肅然起敬,由衷讚歎。


    老李頭見沐熙泰現身,不敢有絲毫怠慢,一個箭步上前,身姿筆挺,雙手抱拳行禮,禮數周全且動作利落。禮畢,他微微抬起頭,目光誠摯而沉痛,聲音略帶沙啞地將神醫的死訊緩緩道出:“沐老,實不相瞞,清風他……已遭不幸,與世長辭。”語落,他轉身從亓暄手中接過那個古樸的盒子,雙手小心翼翼地捧於胸前,似捧著世間最為珍貴之物,而後穩步走到老者麵前,恭敬地遞上,說道:“此乃清風臨終前千叮萬囑,務必交予您之物,如今物歸原主,還望您節哀順變。”老李頭的眼神中滿是敬重與哀傷,那捧著盒子的雙手,因用力而微微顫抖,仿佛在傳遞著神醫未盡的心願與托付的重量。”


    沐熙泰顫抖著雙手接過盒子,那雙手像是風中殘燭,哆哆嗦嗦難以自持。他的手臂也微微發顫,使得盒子也跟著輕輕晃動。他緩緩將盒子捧至眼前,試圖看清裏麵的物件,可淚水已模糊了視線。他用衣袖使勁擦了擦眼睛,那動作帶著一絲急切與慌亂,仿佛想盡快透過這淚花看清兒子最後的托付。


    打開盒子後,他的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唯有那肩頭開始劇烈地聳動起來,唿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發出壓抑的抽噎聲。許久,他才艱難地抬起一隻手,捂住胸口,像是要按住那快要破碎的心,另一隻手仍死死地抓著盒子,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的雙腿也微微打晃,若不是身旁管家急忙攙扶,怕是要站立不穩。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他才沙啞著嗓子問道:“多謝諸位不遠萬裏送來此物,此中情義,沐家銘記於心。不知吾兒還有何遺言嗎?”


    亓暄神色凝重,穩步上前,先向沐熙泰抱拳行禮,而後挺直腰杆,目光誠摯地直視著沐家主,將神醫的囑托徐徐道來。他聲音清晰,條理分明,尤其是提及小心他叔叔沐熙桀之時,語氣不自覺加重了幾分。


    沐熙泰靜靜地聽著,臉上的皺紋隨著每一個字的吐出而微微顫動,他時而微微眯眼,時而輕輕點頭,似在仔細思索著每一句話背後的含義。待亓暄說完,他沉默片刻,微微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仿佛承載著對家族命運的憂慮與對兒子早逝的悲痛。接著,他緩緩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欣慰與決然,說道:“我兒向來心思縝密,他既這般鄭重叮囑,定是洞察了某些隱情,其中深意,我自當重視。”話語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在這一瞬間,已在心中謀劃起應對之策。


    恰在此時,一陣由遠及近、節奏分明的腳步聲清晰傳來。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老者徐徐步入大廳。此老者麵容清瘦,一襲月白長袍隨風而動,頗有仙風道骨之姿。其眼神深邃似海,幽暗中仿若藏著無盡的智慧與秘密。他先是微微抬眼,目光如電般掃過老李頭等人,繼而轉向沐家主,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與審視,開口問道:“兄長,這些人是?”那聲音雖不高亢,卻透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場,仿若平靜的湖麵下潛藏著洶湧的暗流,令整個大廳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沐熙泰緩緩轉過頭,眼神平靜而深邃地看向來人,短暫的沉默後,他微微啟唇,聲線沉穩且透著一絲曆經滄桑後的淡然:“他們乃是清風的摯友,受清風所托,不遠千裏而來,專為向我傳達他的臨終遺言。”說話間,沐熙泰的目光始終緊鎖在對方身上,似在觀察其反應,又似在傳遞著某種無聲的告誡,大廳中的空氣仿佛也因這幾句簡單的話語而變得凝重幾分,隱隱有暗流湧動之勢。


    中年男子乍聞此言,瞳孔猛地一縮,一抹難以名狀的異樣光芒如電般在眼底劃過,快得讓人幾乎難以捕捉。但他畢竟老謀深算,轉瞬之間便恢複了常態,那臉上恰到好處地浮現出悲痛之色,眉頭緊皺,嘴角微微下垂,仿佛被哀傷壓彎了一般。


    他微微向前跨了一步,雙手緊緊交握在胸前,聲音略帶顫抖,語調裏滿是虛情假意的關切:“侄兒竟遭此厄運,我這做叔叔的,心肝都好似被撕裂一般,痛徹入骨啊。隻是不知,他在最後的時刻,究竟留下了怎樣的遺言?”一邊說著,一邊眼神看似不經意地在眾人臉上遊移,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探尋出些什麽。


    亓暄雙眼緊緊地盯著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迴響起神醫那鄭重其事的叮囑,每一個字都像敲響的警鍾,讓他對眼前這人瞬間充滿了警惕。然而,他深知此刻形勢微妙,不能輕易表露內心的想法。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臉上的神情依舊保持著波瀾不驚,語調平穩而冷靜地說道:“師父隻是心係家族的和睦安寧,所托遺言也主要圍繞於此,其他並未過多言說。”說話時,他的眼神始終沒有從對方身上移開,試圖從對方的細微反應中捕捉到一絲破綻,那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實則是一場無聲的較量。


    此時,沐熙桀的目光突然被簡亓手上那枚閃爍著獨特光芒的戒指所吸引。那戒指上精致的紋路與獨特的寶石,分明是簡家家主的象征。他的眼神瞬間一亮,急步上前,臉上堆滿了熱切與期待,聲音也因急切而微微變調:“你可是簡老家主簡義賢的孫子?我與你爺爺當年那可是至交好友呐,曾經一同……”


    簡亓微微一怔,在他的記憶裏,爺爺從未提及過這樣一位所謂的至交。他心中立刻警覺起來,眼神中悄然閃過一絲戒備,表麵上卻仍維持著禮貌與謙遜,不卑不亢地迴應道:“前輩,我對爺爺的舊友之事知曉甚少,不敢妄言。”


    沐熙桀何等精明,從簡亓那看似恭敬實則疏離的態度中,輕易便察覺到他們是在敷衍自己。他心中暗忖,看來這些人對自己早有防範,當下也不再追問,隻是默默退迴原地,眼神中卻多了幾分陰霾與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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