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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吃的很溫馨,很和諧,大家心裏都暖洋洋的。


    直到飯局快結束的時候,看時間不早了,周秉義有些為難地站起身和父母道別。


    這個家隻有兩個炕,幼年時,大家擠在一起,是家的溫馨,而如今,這麽大一家子了,擠在一起,還真不方便。


    何況郝冬梅人家那條件,總不能讓人家住這破屋。


    陳燦也是歎了一口氣,房子的事,看來過完年後,要想辦法解決了。


    周誌剛顯然也理解大兒子的為難,連忙笑著起身,一邊從櫃子上拿東西,一邊開口道。


    “秉義,冬梅,你們等下,我從貴州帶迴來兩筒茶葉,你給你爸媽帶迴去,這可是好東西,來,來,拿著!”


    郝冬梅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為難,朝旁邊周秉義看了一眼。


    周秉義也有些尷尬,他那大佬嶽父,真不差這點茶葉,自己如果把茶葉送過去,到時說不定人家還多想。


    這也就是周秉義和郝冬梅在胡思亂想,而周家人,顯然隻是覺得這事親人之間的人情往來,從未想那麽深,紛紛笑著讓他們拿著。


    見到這麽熱情,郝冬梅也不能再拒絕了,隻能連忙接過茶葉,一邊開口道。


    “謝謝爸!”


    周誌剛笑嗬嗬把茶葉放在郝冬梅手裏,突然笑著朝周秉義開口道。


    “秉義,明天你們可得早點和冬梅過來,明天大年三十,我們和照相館約好了,人家最後一天上班了,到時我們一起照全家福,大家記得都穿幹幹淨淨,可給我收拾利落了!”


    父親周誌剛這話,說得幾個子女都是滿口答應。


    隻有陳燦坐在那,看著大嫂郝冬梅手上的茶葉陷入沉思。


    他好像記得,這茶葉送出去,還送了一個不痛快。


    在他記憶中,這茶葉,大哥周秉義拿迴去後,的確讓他嶽父母產生了一些其他想法,後來還造成了一個誤會。


    當時他嶽父原本答應來光字片,見見周家這個親家的,畢竟大哥和大嫂都結婚這麽多年了。


    但是因為身體原因,最後沒成行,這事讓周家一家老少左盼右等一整天,最後對方秘書來了一句話,大佬身體抱恙,臨時不來了。


    因為這事,不但讓周家老少,白白等了一整天,還耽誤周家老少去照相館拍全家福,這成了周父心中一根刺,雖然他表麵上表示大度理解,但是陳燦知曉,父親其實心裏特別難受。


    而且後麵,還有最無語的情況發生,那就是對方迴禮的時候,不小心把周誌剛送過去的兩筒茶葉,又當迴禮給送迴來了。


    這你禮貌嗎?


    這事,也讓郝冬梅和她母親大吵了一架,她母親講了一大推大道理,最終這事也就圓迴去了。


    或許在大人物眼裏,這事的確他們失約了,而且茶葉也是不小心送迴去的,但是,也就這了,難道真要大佬上門道歉?


    但是對於周家全家人來說,卻是卡在心頭一根刺,十年才團聚一次,好不容易想拍一張全家福,結果因為對方一次失約,卻白白浪費了如此寶貴的時間。


    周家和郝家結為親家,的確算是高攀了,郝家也正是怕周家高攀,所以才一直冷淡兩家之間的聯係。


    陳燦想到記憶中的那些事,也是眼眸處浮現一抹冷意。


    周秉義和郝冬梅提著茶葉,便和眾人告辭,起身走人了。


    陳燦也笑著站起身,朝他們說道。


    “哥,大嫂,我送送你們吧!”


    周秉義連忙擺了擺手道。


    “算了,外麵天氣冷,你還是歇著吧!”


    陳燦卻隻顧著取下大衣穿上,跟在他們身後,一路朝外麵走。


    或許是察覺陳燦想說什麽,周秉義也不再勸了,幾人推開房門,在院子裏推起自行車,朝外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周秉義這才停下,笑著朝陳燦開口道。


    “小三,你有事說?”


    陳燦嗯了一聲,緩了緩才開口道。


    “哥,這茶葉是爸,千裏昭昭從貴州專門帶迴來的,這是他一份心意,你懂吧?”


    周秉義有些疑惑,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旁邊的郝冬梅更是笑著開口道。


    “秉坤,我們知道這是爸的心意,沒事你迴去吧,外麵冷!”


    陳燦卻是沒有半點笑容,冷著臉,緩緩開口道。


    “這茶葉對我爸來說,是他自己能盡的最大一份心意,或許在貴州,他就在想,如何送一份禮輕情意重的禮品了,但是在你爸媽眼中,這隻是一份簡簡單單的禮品,甚至在你們房間裏,比這貴重的禮品,能裝滿一個小房子吧,我希望他們明白,這是他親家的一份心意!”


    陳燦這話就有點重了,周秉義和郝冬梅兩人的臉色齊齊沉了下來,一時之間,現場都有些尷尬。


    周秉義也及時反應過來,有些惱羞成怒地嗬斥道。


    “周秉坤,你這是什麽意思?”


    一向好脾氣的周秉義,此刻的確有些生氣了,他怎麽也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自己那一向老實本分的弟弟口中說出來的!


    郝冬梅也是連忙反應過來,急忙打圓場道。


    “秉義,你別這麽大聲,秉坤應該沒別的意思,放心,秉坤,我會好好和我爸媽說這茶葉的事的。”


    陳燦看了看他們夫妻倆,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緩了緩才開口道。


    “哥,你迴去的時候,如果碰到你嶽父了,就提一下我的名字,就說你弟是寧江無線廠的周秉坤,我相信他的態度會改變的,就這樣吧,你們迴去小心點!”


    說完這些,陳燦拉緊大衣,頭也不迴地轉身便走,留下周秉義和郝冬梅兩人麵麵相覷。


    陳燦說這些話的意思,並不是要攀附那位郝大佬,而是希望那位明白,周家並不需要攀附什麽郝家,所以也不用防備那麽深,兩家關係也不用那麽疏遠。


    周秉義是周家長子,和他們家的獨生女結為夫妻,這就是普通的親家關係,逢年過節,偶爾走動走動,完全不用擔心什麽,更不用防備什麽。


    陳燦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為了讓父母高興些,雖然父母不說,但是平民老百姓和大佬結為親家,這關係總感覺有些不對等。


    大哥大嫂他們結婚這麽多年了,可雙方父母,卻從未見過麵,何況還在同一座城市,這本身就不正常。


    在陳燦記憶中,兩家人,從始至終,雙方父母,都從未見過麵,直到雙方老人去世。


    他們越防備周家,自己父母心裏越難受,雖然表麵上不說,但是心裏真的難受!


    陳燦相信,自己的名字,那位一定聽說過,也知道現在的周家,完全不用求他們郝家辦什麽事。


    迴去的路上,周秉義一直沉默著,自行車騎得很慢,可夫妻倆人都未開口說話。


    周秉義和郝冬梅都還在上學,特別周秉義,遠在燕京,對陳燦的身份,還有現在的具體情況,啥都不知道。


    而郝冬梅,也差不多,雖然她在吉春上學,但是也基本沒獨自來過周家,對周家姐弟兩人,都還是,從周秉義那知曉的。


    一直進了一號大院,兩人都還有些沉默,到了家門口的時候,郝冬梅才拉了拉周秉義的衣袖,周秉義露出一絲尷尬笑容,輕輕笑道。


    “沒事,等明天我好好和秉坤說說,這事就別和爸媽說了!”


    郝冬梅點了點頭,這才感覺心中那股氣散了些,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


    剛剛陳燦那話,郝冬梅其實內心也有些生氣的。


    在她看來,陳燦說那些話,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因為自己家庭關係,讓他們周家產生了一些矛盾,自己父母這麽多年從未去過周家,在陳燦看來,有點看不起他們周家一樣。


    郝冬梅是這樣的認為的,其實她內心也微微有一些愧疚,她已經有了打算,自己是該好好和父母說一說了,畢竟是親家,現在這麽生分,自己夾在中間,真的好難。


    郝冬梅剛進屋,正好看到書桌前,正在看報紙的母親,連忙喊了一聲,媽,我們迴來了!


    金月姬放下報紙,扶了扶老花鏡,笑盈盈朝兩人說道。


    “吃飯了沒呀?”


    周秉義把自己戰友帶的禮品,還有父親送的那兩筒茶葉放在茶幾上,笑著迴道。


    “吃了,媽,你吃了沒?”


    金月姬還是挺開心的,一邊笑著迴道,一邊迴做到沙發上。


    “保姆放假了,我一個人對付點就行了,你爸開完會,直接到禮堂參加軍民聯歡會去了,這一到過年呀,還是覺得家裏,還是人太少了!”


    這話讓郝冬梅夫妻倆麵麵相覷,都有些尷尬,無法生育,是郝冬梅一生的痛。


    周秉義連忙扯開話題,朝著茶幾上的禮品說道。


    “媽,這是我兵團戰友送給爸媽的,都是南方特產!”


    金月姬卻是笑了笑開口道。


    “拿你家去吧,你家人多!”


    一旁郝冬梅連忙解釋道。


    “有,人家戰友也送了,都兩套一模一樣的!”


    金月姬笑著點了點頭,突然開口詢問道。


    “你戰友,他幹什麽的呀?”


    這話一出,郝冬梅連忙開口道。


    “媽,你警惕性能別這麽高好不?人家戰友是在南方工作,和我爸一百杆子也打不著,我爸要是燕京哪個部的,說不定人家還有所求!”


    這話讓一旁坐在沙發邊上周秉義特別尷尬,這就是平民子弟家庭出身的悲哀。


    自己身邊的親朋好友,逢年過節送點禮品給自己嶽父嶽母,都會被對方擔心,自己是不是來求他們辦事的一樣。


    周秉義看著茶幾上的茶葉,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


    “媽,這兩筒茶葉,是我爸特意從貴州帶迴來的,你們有時間嚐嚐!”


    金月姬臉上含笑點了點頭,這下並沒有再開口了。


    一旁郝冬梅見狀,連忙開口道。


    “媽,這貴州茶挺好的,你們有時間記得一定要拿出來喝哦!”


    金月姬卻是笑了笑,不以為意地開口道。


    “好,好,替我謝謝你爸爸,那你們把這些禮品拿到小屋去吧!你們也好好歇歇吧!”


    郝冬梅還想說些什麽,但是周秉義已經拉起她,帶著禮品朝小屋走去了。


    打開小屋房門,裏麵突然出現滿滿當當一屋子禮品,這種情況,周秉義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


    郝大佬這種級別的大佬,逢年過節收的禮品堆滿一個小房間,毫不稀奇,對郝冬梅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但是對周秉義這個平民出身的來說,眼前這一切有些不真實。


    他突然想起弟弟,剛剛說的那些話,這下突然就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內心有種沮喪的情緒在蔓延。


    一旁郝冬梅察覺到周秉義的異常,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隨即朝周秉義說道。


    “茶葉就先放那個架子上吧,我過兩天,就把茶葉拿出來泡給爸媽喝!”


    周秉義知曉這是郝冬梅在安慰他,連忙笑著答應一聲,手腳麻利地掩飾自己的尷尬。


    夫妻倆迴到自己房間,洗漱一番後,迴到床上開始休息。


    兩人各自背對背,都在想著心事。


    郝冬梅心裏此刻很是愧疚,想起自己身邊這個男人,郝冬梅就陷入迴憶中,想著想著,郝冬梅眼角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這個男人,為了自己,放棄了事業,為了自己,放棄了當父親的權利,這些年,他一直在包容自己,可自己對他做了什麽?


    想著想著,郝冬梅隻感覺胸口有股情緒壓在胸口難受,自己對他虧欠太多了。


    郝冬梅越想越睡不著,悄悄爬起,穿上鞋子,緩緩走出臥室,朝母親臥室走去。


    推開母親房間,金月姬還沒休息,看到女兒進來了,也是笑了笑開口道。


    “怎麽,睡不著?”


    郝冬梅撒嬌似的點了點頭,這才進屋,隨即坐在床上,帶著有些期待地開口道。


    “媽,這個春節,你和我爸,有什麽安排?”


    金月姬或許察覺到女兒的來意,頓時沉著臉迴道。


    “還能有什麽安排,一天天過唄!”


    郝冬梅正想開口,金月姬連忙打斷道。


    “有話直說吧,周秉義讓你來的吧?”


    郝冬梅這下就生氣了,站起身,走到母親麵前,語氣有點大聲地質問道。


    “直說就直說,媽,你是不是不打算,認周秉義他們家那門親戚了?”


    這話一說,金月姬臉上毫無波瀾,坐迴到書桌前,開始整理上麵的資料。


    見到母親不說話,郝冬梅更來氣,突然像是想起什麽,突然開口質問道。


    “我知道你們什麽意思了,是之前秉義他妹妹同學那事吧,那次我求過爸幫忙,解決她同學上大學的事,就是那件事讓你們覺得,我們家不該和周家來往是吧?”


    金月姬聽到女兒的質問,終於忍不住嗬斥道。


    “周秉義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以你們倆的智商,應該知道我和你爸的態度,原本這事大家心照不宣就算了,什麽事都留有餘地呀,窗戶紙不要一下把它捅破了,你看看你,周秉義也太不懂事了,你看,他還帶兩筒茶葉來,說什麽是他父親從貴州帶迴來的特產,這算什麽?是想逼我們就範嗎?”


    金月姬或許也被女兒的態度也氣了,一下把心裏想的話,全說了出來。


    郝冬梅此刻感覺心中再一次湧現那股委屈,她並不覺得那次讓父親幫忙,有什麽不對,對於她父親來說,那就是一句話的事。


    何況現在兩年過去了,也證明蔡曉光的家庭並沒有什麽問題,這事原本就是一個非常小的事情,可因為這事,讓父母對周秉義全家都產生了芥蒂,這讓她往後如何麵對周秉義,如何麵對周家?


    郝冬梅此刻心中是越想越委屈,一旁金月姬也來了脾氣,繼續訴說道。


    “你也知道你爸性格,他原則性強,對這些事一向就很反感,你還專門找他解決,你就想想…”


    金月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郝冬梅打斷,她帶著激動地反駁道。


    “媽,你說那麽多原因,你自己相信嗎?說到底,你們不想認他們家,就是覺得我們門不當,戶不對,所以,你們才覺得沒有來往的必要,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借口,你說我要是嫁給哪個大領導的兒子,你們還是這態度嗎?”


    金月姬這下被說得啞口無言了,但是女兒的話,讓她非常生氣,隨即嗬斥道。


    “郝冬梅,做事要講分寸,說話也要講分寸,不要信口開河,張嘴就說,這點你要給我記住,牢牢記住!”


    母女倆這下徹底把脾氣鬧騰開了,雙方此時都非常難受。


    金月姬見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也幹脆把話攤開了,正是因為蔡曉光那事,讓郝家夫妻倆開始對周家有了看法。


    周秉義一個妹妹的同學,竟然通過周秉義的弟弟找到郝冬梅,來求郝家幫忙,這事讓他們夫妻倆很不高興。


    連這種親戚都沾邊的事,都來求幫忙,那日後求幫忙的事還會少?


    這話說得郝冬梅心裏十分難受,她一直對周秉義有些愧疚,那次陳燦找她幫忙,她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這事本來就是自己父親一句話的事,郝冬梅根本也沒放在心上,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父母卻以此,有了其他的想法。


    見到女兒不說話,金月姬繼續給郝冬梅講道理,比如郝冬梅如果真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家庭,雙方肯定會來往,因為這樣就是平等關係,不會求對方幫忙等等。


    總之還是那句話,兩家關係,門不當戶不對,往後少聯係!


    郝冬梅此時心裏更難受了,但是她也不知道怎麽繼續和母親開口了。


    母女倆一時半會都僵住了,郝冬梅此時腦海中思緒亂飛,激動,憤怒,委屈,各種情緒夾雜其中。


    突然,她想起之前陳燦最後說的那些話,之前隻感覺有些荒唐,難道對方已經知曉自己父母會態度不好?


    她這時也不知道再和母親說什麽,因為她明白,自己家裏,的確和周家並不對等,未來兩家關係,該何去何從?


    突然,郝冬梅鬼使神差地開口說了一句。


    “媽,你聽說過寧江無線廠周秉坤嗎?”


    金月姬也沒想到女兒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還沒反應過來,但是她也為自己,剛剛說過的那些話有些後悔,畢竟再如論如何,郝家和周家都是親家,不能如此冷淡。


    聽到寧江無線廠周秉坤這幾個字,金月姬突然覺得有些耳熟,但是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啥地方聽到過,於是沒好氣地迴道。


    “沒聽說過!”


    郝冬梅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之色,之前陳燦那麽認真說出來,氣勢那麽足,郝冬梅這才鬼使神差突然就問了一句。


    母女倆再一次陷入尷尬局麵,郝冬梅也不想在這裏待了,氣唿唿地站起身走了。


    待女兒離開後,金月姬感覺胸口氣悶難受,正準備上床休息,突然聽到樓下有響動,她猜測是丈夫迴來了,連忙下樓去。


    見到丈夫,金月姬連忙開口道。


    “迴來了呀!”


    郝大佬取下大衣,一邊掛衣服,一邊迴道。


    “嗯,迴來了,家裏還有什麽吃的沒?”


    金月姬迴道。


    “有,有,夏阿姨家裏臨時有事,我給她放假了,我去給你弄個麵條吧,簡單吃點!”


    郝大佬笑著迴道。


    “好,好,麵條好!”


    很快,兩碟小菜,一碗麵條端了上來。


    餐桌前,郝大佬吃著麵,旁邊金月姬給他剝著大蒜,夫妻倆沉默不語。


    金月姬看了看丈夫,想了想才開口道。


    “秉義他爸爸,從貴州探親迴來,給家裏帶了兩筒綠茶,所以我想,也給他父母準備了點過年的禮物吧!”


    郝大佬一邊吃麵,一邊點頭。


    金月姬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道。


    “他爸過完年,初八就迴去了,我看,要不我們安排個時間見見,不見,也不好,這樣讓冬梅夾在中間為難,我們作父母的,也該體諒體諒她!”


    金月姬說這話,也是為之前和女兒鬧僵後的迴應,之前和女兒說的那些話,的確是她心裏話,但是她事後想想,自己並沒有考慮到女兒的感受。


    雖然周家和郝家,的確門不當,戶不對,但是畢竟還是親家,女兒女婿結婚好幾年了,兩家人不見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這樣也會給女兒帶來難堪。


    郝大佬吃麵的手,停頓了一下,隨即這才開口道。


    “好,我爭取初八前,安排個時間,兩家人見見!”


    聽到丈夫的話,金月姬這才感覺心中那股悶氣消散了一些,笑著點了點頭。


    郝大佬幾口吃完麵,放下碗,正準備去洗刷,正在收拾碗筷的金月姬突然想起了什麽,朝丈夫的背影問道。


    “老郝,你聽說過寧江無線廠周秉坤嗎?”


    郝大佬整個身形一頓,隨即轉過身,看上金月姬,帶著疑惑和好奇地詢問道。


    “你從哪裏聽到這個名字?”


    金月姬沒想到丈夫這麽大反應,她之所以突然提起這個名字,也是之前女兒詢問過後,她一直有種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從哪裏聽到過。


    這事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女兒突然問出這個名字,顯然也是有深意的,但是自己又感覺到耳熟,這就說明了問題。


    所以金月姬在腦海中迴想過後,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現在已經退休,接觸不到什麽人,要是聽到耳熟,又想不起來的事情,那要麽是報紙上的,要麽是從丈夫口中聽到的。


    於是她才鬼使神差地詢問了一下,丈夫的反應也讓她確認,自己之前應該是從丈夫口中,聽到那個名字,所以自己才感覺耳熟。


    郝大佬坐迴椅子,這才開口道。


    “寧江無線廠是遼沈下麵一個省屬企業,它才成立短短一年時間,但是成績斐然,前幾個月的廣交會,它的產品,更是打破了國內好幾項出口記錄,這家企業,是華夏的驕傲呀!”


    郝大佬說到這裏,不由帶些遺憾。


    他自然有些遺憾,吉春市也有一個無線廠,而且還是四個廠合並的,成立時間,也遠比寧江無線廠早,要說成績,卻遠遠不如一個縣級市成立的無線廠。


    這一年來,他雖然沒怎麽關注寧江無線廠,但是在各種會議室上,還有很多報告上,他都看到寧江無線廠的資料。


    寧江無線廠的確就是一個奇跡,無數城市,都想創造一個屬於自己城市的奇跡,可並沒有出現第二個寧江。


    金月姬這才想起來了,自己的確在前幾個月,聽到過丈夫說起寧江無線廠,而且還是好幾次,所以自己才覺得有點印象。


    等下,金月姬突然想到什麽,詢問道。


    “那周秉昆呢?”


    郝大佬有些疑惑看了一眼自己夫人,帶著疑惑地開口道。


    “你從哪裏知道這個名字的?”


    郝大佬的確有些疑惑,因為這個名字,要不是金月姬提起,他一時半會都沒想起這是哪位。


    但是聯想到寧江無線廠,他突然才想起在某份報告上看到這個名字,好像還是內參,上麵介紹了寧江無線廠的發展曆程,其中這最大的功臣,就是一個叫周秉坤半導體專家,因為它創造了華夏很多個第一,並且填補了半導體領域很多空白。


    上麵介紹周秉坤的身份,的確是介紹是華夏著名半導體專家,不過對他的個人信息並沒有過多介紹,但是高層圈子裏,都知道寧江無線廠的功臣就是周秉坤。


    郝大佬對周秉坤不熟悉也正常,周秉坤隻在寧江內部出名,明麵上寧江無線廠的管理者,也不是他,他最大的身份,也隻是一個副廠長而已。


    但是這個名字,從金月姬嘴裏聽到,這就讓郝大佬有些好奇了!


    金月姬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我從女兒那,聽到的!”


    郝大佬若有所思,從女兒那,聽到的?


    郝大佬想著想著,突然腦海中浮現一個有些荒唐的想法,他嘴裏喃喃道。


    “周秉坤,周秉坤,周秉坤,周秉義,難道?”


    郝大佬都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隨即笑著搖了搖頭,帶著玩笑似的語氣說道。


    “這周秉坤和我們女婿周秉義隻差一個字,我剛剛想到,他們會不會是一家人!”


    郝大佬也為自己這個想法感到有些好笑,難得露出一抹笑容。


    旁邊金月姬卻突然開口道。


    “老郝,我聽說秉義他有一個弟弟,你說這周秉坤會不會就是他?”


    這話一出,郝大佬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開口道。


    “你想啥呢?秉義才多大?他弟弟那才多大?周秉坤可是我們國家著名的半導體專家,如果他們是一家人,那輩分也不對呀!”


    郝大佬的確不知道他女婿周秉義家的具體情況,之前隻聽女婿提過他父親周誌剛,好像是老工人,八級工,還有他和妹妹一起考上北大,這點他還有些印象,所以周家在他腦海中的印象,也就這樣了。


    何況要是那個半導體專家,要是真是周家人,自己女婿不可能不提。


    這還真不怪郝大佬,他這個級別的,每天日理萬機,怎麽可能去關心自己女婿的家庭情況,何況他還有意淡化和疏遠周家那邊的關係,身邊人,自然也不會有人提周家那邊的事情。


    之前吉春無線總廠那邊,的確調查到周秉坤的個人信息,但是這種本來就不光鮮的往事,自然不可能遞到他的書桌上。


    這事,也就過去了,沒頭沒尾,但是金月姬還是感覺有些不對的地方。


    女人心思細膩,她自然想不通為什麽女兒,突然提到寧江無線廠周秉坤這個名字。


    何況那時候,自己還在為周家的事吵架,這個時候,出現一個周秉坤,這裏麵肯定和周家有關係。


    一夜無眠,第二天早飯,保姆沒在家,金月姬簡單煮了碗麵。


    郝冬梅昨天晚上也沒睡好,一大早就起床了,看到樓下母親在忙活,還有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父親,心裏有些煩悶,但是還是下樓洗漱了。


    郝大佬看到女兒下樓,笑著喊道。


    “起來了呀,要不要先吃麵?”


    郝冬梅沉著臉迴道。


    “我等下和秉義去他家吃!”


    郝大佬嗯一聲,並沒有打算詢問周家的意思,郝冬梅這下更氣了,看來父母已經通過氣了,她氣鼓鼓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邊。


    郝大佬笑盈盈地看了一眼女兒,並沒有去詢問為啥這麽生氣,他已經猜到了女兒為啥生氣了,肯定是周家的事,畢竟過年了,親家走動走動是應該的,自己卻沒提,女兒生氣是正常的。


    昨天晚上,他已經和夫人商量好了,等過年這段時間,抽空去周家走動一下,也算完成一件任務。


    不過這些,郝大佬並沒有和女兒解釋,都這麽大人了,也該體諒一下父母了。


    金月姬端來一碗麵,郝大佬這才放下報紙,朝餐桌走去。


    金月姬放下麵,迴頭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女兒,最終還是沒忍心,帶著責怪地語氣開口道。


    “我和你爸,就這麽不受你待見?昨天晚上我還和你爸商量來著,過年這段時間,看看哪天有空,抽時間去周家拜年!”


    聽到這話,郝冬梅一下從沙發上站起,帶著驚喜地語氣問道。


    “媽,你說真的?”


    金月姬也裝作生氣的樣子,哼了一聲,不迴答女兒話,徑直朝廚房走去。


    郝冬梅連忙嬉皮笑臉上前,摟住母親胳膊,一邊撒嬌,一邊道歉說些好話。


    一旁吃麵的郝大佬看到這一幕,不由會心一笑,這才是家的感覺!


    金月姬嘴角也露出一絲笑容,家和萬事興,終究還是一家人。


    突然金月姬想到了什麽,隨口問道。


    “冬梅,你昨天晚上問我寧江無線廠周秉坤,是什麽意思?”


    郝冬梅不假思索地開口道。


    “沒什麽,我就隨便問問,秉義他弟隨口說說的,沒什麽意思,媽,那你們哪天去周家呀,對了,我等下去他家,得帶點禮物過去吧,要不我去小房間拿點吧!”


    金月姬卻若有所思,再一次開口問道。


    “秉義他弟叫什麽名字?”


    郝冬梅很奇怪母親為啥問這個,但是還是迴道。


    “周秉坤呀!”


    在餐桌吃麵的郝大佬,突然手抖了一下,筷子磕在碗上,他突然抬起頭,看上女兒的背影,開口詢問道。


    “周秉坤是在哪裏工作?”


    郝冬梅沒想到父親也好奇,但是她還是沒放在心上,隨口朝父親迴道。


    “就是那個寧江無線廠呀!”


    郝大佬這下有些不淡定了,放下手上的筷子,抬起頭,認真地詢問道。


    “冬梅,你和我說說周秉坤的事!”


    郝冬梅此時還完全沒搞清狀況,但是她也不是傻子,見到父母突然這麽好奇,再聯想到昨天晚上陳燦說的那段話,她突然心中那種荒唐感,再一次浮現,隨即鬆開母親的胳膊,沉思片刻才開口道。


    “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他弟的事,以前我聽秉義說,他開始在醬油廠工作,後來到了我們市的無線二廠工作,再後來就到了寧江去了,其他情況,要不你們問秉義吧?”


    郝大佬此時臉色很冷靜,他點了點頭,示意讓周秉義下來。


    看到父親那張臉,郝冬梅帶著疑惑和各種猜測,上樓去了。


    郝大佬重新拿起筷子,吃著碗裏的麵,此時他也忘記麵是啥滋味了,腦海中思緒亂飛,結合自己知道的資料,還有剛剛冬梅說的,他隱隱約約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裏麵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內幕?


    很快,周秉義迷迷糊糊下了樓,坐在沙發上,等待嶽父母的質詢。


    他其實還沒搞清狀況,但是對於嶽父母,他是百分之百信任和服從的。


    郝大佬吃著麵,隨意開口問道。


    “秉義,你弟多大了?”


    周秉義沒想到,嶽父問自己弟弟的情況,但是還是迴道。


    “今年滿二十六了!”


    郝大佬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他現在在哪裏工作?”


    周秉義如實迴道。


    “是在寧江無線廠工作。”


    郝大佬繼續問。


    “做那方麵的工作?”


    周秉義這下難住了,這些年,他基本沒在家,還真不清楚自己弟弟現在做那方麵工作。


    見到周秉義難住了,郝大佬大致也猜到周秉義。也不是太清楚自己弟弟現在的情況,隨即他想到了什麽,朝郝冬梅問道。


    “冬梅,為啥你昨天晚上,特意詢問你媽周秉坤的事?”


    這個問題,郝冬梅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解釋了,一旁周秉義連忙站了出來解釋道。


    “爸,這事和冬梅沒啥關係,這應該是一個誤會吧,昨天晚上我弟隨口說的胡話,你們別當真!”


    一旁郝冬梅也有些尷尬,昨天陳燦說的那段話,的確不適合現在說出來。


    但是郝大佬是什麽人,一眼便看出兩人隱瞞什麽,沉著臉開口道。


    “有什麽說什麽!”


    見到自己父親好像有點生氣了,郝冬梅這才連忙給周秉義解圍,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是這樣的,爸,昨天晚上,秉義他爸不是讓我們拿兩筒貴州綠茶迴來,他弟周秉坤,可能擔心我們有其他什麽想法,就說提他的名字,你就明白了了!”


    郝大佬這下徹底懵了,過了好半響才開口道。


    “他說他是寧江無線廠的周秉坤?”


    周秉義和郝冬梅都不知道這啥情況,還是齊齊點頭!


    郝大佬這下徹底算是明白了,自己以為的那個半導體專家周秉坤,就是周家老三,也是自己女婿的親弟弟。


    郝大佬此時內心既有震驚,也有茫然,更多的是好奇。


    一個二十六歲的半導體專家,短短一年時間,創造了一個讓華夏都震驚的奇跡。


    他真的隻有二十六歲?


    真的是他嗎?


    郝大佬這些年,也經曆過不少風雨,也很久沒有什麽事情讓他失神了。


    而今天,這個消息,讓他失神許久,他想了很多,可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對方父親特意送來兩筒貴州茶葉給自己,或許擔心受到輕視,所以才報出名號。


    寧江無線廠的周秉坤,這個名號,的確夠重,這樣的國士,自然值得自己以禮相待,何況算起來,自己還是對方長輩!


    盡管心中五味雜陳,但是郝大佬也心裏有了決定,自己必須要去見見這位周秉坤。


    此時,滿屋子的人,都看著郝大佬陷入沉思,這種情況,他們很少見到,一時半會,都在等待。


    郝冬梅終於忍不住了,朝郝大佬喊道。


    “爸,爸,你在想什麽呢?”


    郝大佬清醒過來,放下手上的筷子,笑盈盈站起身道。


    “沒事,我先去工作了,對了,下午我抽時間,去一趟光字片區,秉義,你記得和你爸說一下!”


    郝大佬說完,便起身笑盈盈拿起大衣,走出了大門。


    隻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特別是周秉義,剛睡醒的他,此時更加懵了,完全搞不清這是啥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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