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瑤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聽之後,白瑤忽然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


    “白小姐嘛?我是m市的警察,你母親迴國的時候出車禍了,白先生的電話打不通,所以可能需要你去醫院一趟,然後配合我們調查。”白瑤仿佛感覺有一記重拳狠狠砸在胸口,痛的她說不出話來,腦袋中轟的一聲,似乎有一道白光閃過。


    語氣紛亂,“您剛才說什麽?我媽?怎麽可能出事?發生什麽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明明她還在國外,怎麽會突然出車禍。


    “葉麗娟女士在機場出來的時候這邊被一輛車撞了!失血過多,還沒送到醫院就已經沒有唿吸了。”


    聽著裏麵冰冷的聲音,白瑤手一鬆,手機直接摔到腳邊摔的粉碎,白瑤捂住嘴,眼眶立刻紅,渾身顫抖,她忽然感覺好冷,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鳳憐希察覺不對勁,上前詢問,葉墨深聽到姑姑的名字,皺了皺眉,“怎麽了?”


    “我媽出車禍了。”白瑤痛苦出聲,周圍傳來好奇的目光,葉墨深心中一驚,怎麽可能?


    三人飛快地趕往醫院,在車上,葉墨深還是不相信姑姑為什麽突然迴國,白瑤神情呆滯,鳳憐希一直抱著她,看著她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到了醫院,葉墨深和鳳憐希陪著白瑤,將所有的手續都整理好。警察上前詢問了一些問題。


    “請問白小姐,你知道葉女士迴國了嗎?”


    白瑤茫然的搖了搖頭,葉墨深見他情緒不對,代替她迴答問題,警方那邊覺得事有蹊蹺,肇事者逃逸,一時間無從查證。葉墨深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等到一切迴答妥當,警方讓他們認領屍體,白瑤顫顫巍巍的上前,看著那塊白布,痛苦出聲,她多麽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媽還在國外,躺在這裏的根本不是她。


    葉墨深攔住了她,張了張嘴正準備開口,白瑤忽然眼一閉,暈了過去。


    “白瑤,白瑤,護士,醫生。”鳳憐希心中一驚,抱著她,叫來了醫生。


    “你陪著她吧,這裏我來就行。”葉墨深神情有些痛苦,鳳憐希看得出來,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眉宇間還是有一絲悲痛。


    點了點頭,安慰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等到他們都離開,葉墨深才顫抖著手掀開那塊白布,姑姑蒼白的臉出現在麵前,葉墨深雙手緊握成拳,姑姑從小養他,現在突然不在了,他一時間也有些接受不了。


    給白契打了電話,電話還是處於關機狀態,等到一切準備妥當,葉墨深也覺得壓抑的很。


    白瑤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麵色蒼白,像個斷線的木偶,鳳憐希和她說話也沒有聽到。


    “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壞了,我會心疼。”鳳憐希柔聲安慰道。


    白瑤這才有了反應,迴頭看著她,忽然嚎啕大哭,聲音悲慟,虛弱的哭倒在她懷中。


    “憐希,你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那不是我媽,是不是,我媽還在國外,怎麽可能出車禍。”雖然因為工作,媽從小很少管她,倒在她被人欺負時,還是會挺身擋在她前麵,她算不上很稱職的母親,卻在她心中還是有不可磨滅的地位。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就這樣沒有了,不在了。


    “你知道嘛?以前我總覺得時間很長,所以總是忤逆她,覺得她對我照顧太少,可現在我寧願她這樣,也總比冷冰冰的躺著要好。”至少這樣,她還能喝她說話,白瑤哭的撕心裂肺,眼淚將鳳憐希的衣服全濕透了。


    鳳憐希心中一痛,腦海中有零碎的片段閃過,似乎是關於她母親的,可是她想抓住的時候,又什麽都抓不住。


    “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她不善於安慰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隻能抱著她,安撫她,輕輕的拍她的後背。


    白瑤至始至終都沒有勇氣看到葉麗娟最後一麵,她怕,她怕會崩潰。白瑤整個臉都哭得浮腫,鼻子和眼睛紅紅的,臉色蒼白,頭發淩亂,整個人了無生機。


    這一天,鳳憐希沒有迴酒店,而是跟著白瑤迴了葉家,或許是哭累了,在車上的時候,白瑤已經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雙眼無神,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鳳憐希問她她也不說話,想起什麽,又開始流淚。


    鳳憐希擔心她這樣會搞壞自己的身體,但又沒有辦法。


    “zoe小姐,你可不可以這幾天就住在這裏,幫我陪著白瑤,我擔心她會出事。”葉墨深奔忙一天,整個人蒼老了許多,透露著一股疲憊。


    鳳憐希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她實在沒有理由拒絕,“你注意一下身體。”


    葉墨深頓了頓,有些感動的看著他,他就知道,憐希是關心他的。


    “這件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我會幫著調查。”鳳憐希皺了皺眉,像是想起什麽,淡淡的道,給戴西那邊發了簡訊,讓他們用盡全力去調查這件事。


    鳳憐希給白瑤洗澡換衣服,動作熟練,不知道為什麽,竟有一種熟悉感,似乎以前在這裏,她也做過這樣的事。


    讓保姆煮了粥,她不放心別人,隻得自己一勺一勺喂她。白瑤沒有拒絕,吃了一點就吐出來,鳳憐希無奈,也不敢在喂,隻得幹著急。


    似乎在她眼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氣。


    鳳憐希心中擔憂她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拚命找著話題想和她聊天,轉移她的注意力。


    “白瑤,沒事的,我幫你一起調查,絕對不會讓你母親白白出事的,你放心。”她總覺得這件事情很有問題,剛一迴國就出事,司機還肇事逃逸,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巧合,再加上,為什麽所有人都不知道葉麗娟迴國的事情。


    葉麗娟的手機在車禍中已經粉碎,根本沒有任何調查價值,現在幾乎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蓄意謀殺還是意外。


    白瑤的眼珠遲鈍的轉一下,沉默了許久,一行清淚落下,才呆呆點點頭。鳳憐希看到她這樣,心裏也難受得很,隻得輕輕抱住她,白瑤像是想起什麽,拉著鳳憐希虛弱的道,“你明天陪我去收拾我媽的遺物,好不好?”


    鳳憐希點了點頭,讓她早點休息,白契一直都沒有消息,因為葉麗娟的事,葉墨深一直在外奔波,還要壓著媒體那邊。


    第二天一大早,鳳憐希便醒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一直有種不好的感覺。


    拿出手機,走到衛生間,發現徐嘉言發了很多電話,剛猶豫要不要迴過去,便看到徐嘉言再次打了過來。


    “zoe,你在哪裏?為什麽昨天給你打電話一直沒有接,我以為你出事了,你還好嗎?”徐嘉言的聲音有些著急,又帶著疲憊。


    鳳憐希揉了揉眉心,將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徐嘉言聽著,心中卻震驚。


    “葉麗娟出車禍了?”


    “嗯,白瑤現在心情很不穩定,先不說了,我還有些事情。”鳳憐希的聲音透著擔憂,昨晚她一直做夢,沒睡好。


    “你也別太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告訴我。”


    鳳憐希答應了下來,便掛了電話。


    陪著白瑤把屋子的東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白瑤情緒一直都不對勁,鳳憐希也沒有辦法。


    時間過的飛快,這幾天葉麗娟的事情一直沒有頭緒,媒體那邊也快壓不住了,鳳憐希也隻查到葉麗娟迴國的時間,白契也跟失蹤了一般,消失不見。


    白瑤和葉墨深將葉麗娟安葬在一處公墓裏,天空飄起點點細雨,莊嚴的大理石墓碑上,留下了葉麗娟永遠的照片,鳳憐希心情有些惆悵,對於這個女人,她沒有什麽印象,但還是有些悵然,或許是因為她怎麽說也是白瑤母親的緣故吧。


    “我哥還是沒有消息嘛?”白瑤有些疲憊的問道。


    葉墨深搖了搖頭,他已經讓人去調查,都沒有白契的消息。


    白瑤迴到葉宅,鳳憐希經常過來看她,想讓她出去,都沒有成功,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很少與她說話。


    那些安慰的話鳳憐希說出口也都沒有用,她也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夢,白瑤還是之前那個活潑的模樣。


    逝者已逝,白瑤也知道,她很努力的學著接受這個事實,卻始終無法走出去,她將母親的相框,擺在床頭櫃上,神情悲痛。


    為了更好的照顧白瑤的情緒,鳳憐希直接搬了過來,她從公司迴來的時候,白瑤在廚房弄的叮叮當當。


    鳳憐希走進去,發現她在泡泡麵,皺了皺眉,直接走進去將她的泡麵端走。


    白瑤疑惑的抬頭看她,有些意外,鳳憐希將她的泡麵倒掉,有些生氣的看了她一眼,“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擔心你的人還有很多,我可不想看到你出事。”


    說著,在白瑤感動的目光中從冰箱裏拿了幾個雞蛋,洗手,挽起袖子給她煮麵。看著鳳憐希一身職業裝和廚房格格不入,白瑤眼眶微紅,說了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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