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你還會研製抑製心疾的藥丸?”


    要知道,市麵上極少有人大夫會製作藥丸,隻因研製出來的藥丸藥性會大打折扣。


    藥性好的藥丸都隻在貴族間流通。


    且大部分出自他們神醫穀。


    葉雲夢頷首,她懂西醫,又學了中醫,會製作藥丸有那麽驚奇嗎?


    看她二師兄像發現寶藏的樣子,葉雲夢不解。


    “好,好啊,小師妹,那其他的藥,你是不是也會做成藥丸?給周家軍的那些藥也是要做成藥丸嗎?”


    “都可以做成藥丸,不過止血藥、麻藥粉我會做成藥粉,更利於使用,退熱藥,我會製成藥丸,方便攜帶。”


    楚穆炎眼睛更亮了,給葉雲夢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小師妹,厲害。”


    “小師妹,以後你製成的藥丸能不能都給百草堂賣,所有的收入都歸你。”


    葉雲夢早就有這想法了,她毫不猶豫的點頭:“二師兄,收入不用都給我,咱們五五分即可。”


    啊——


    葉雲夢的額頭倏地被楚穆炎的折扇敲了一下。


    “分什麽分,師兄的都是你的,上次給你的身份銘牌還在不在?”


    葉雲夢從兜裏將銘牌掏了出來。


    楚穆炎滿意的點了點頭:“可還記得它的作用?百草堂的東西任你拿,人任你差遣。你這小腦袋瓜給我記牢了。”


    葉雲夢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師兄。”


    蕭錦之看到他們親昵的互動,又開始製造冷氣了。


    可這會除了門口排排坐的四人組,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在門口排排坐的初二、十一和平平、安安都齊齊仰著腦袋看著在場的人。


    “哥哥,爹爹好像在生氣?爹爹為什麽會生氣?他最近不都是很高興嗎?”


    平平搖頭,他也不知道爹爹為什麽突然不開心啊。


    “為情所困!”


    初二話剛落,就被一旁的十一敲了下腦袋,“不準亂議老大的事。”


    初二委屈點頭,對上平平安安求知的視線,隻好當做沒看到。


    周品看到葉雲夢手裏的銘牌,心中一驚,之前隻知道她和有些關係,並不知道她就是他們的小東家,立即行禮問候:“小東家。”


    葉雲夢擺擺手:“不用拘謹,還是叫我葉雲夢,或者葉小姐都可以。”


    “葉雲夢,好名字,我可以叫你雲夢嗎?”中年婦人笑眼彎彎的問道。


    葉雲夢微微一笑,頷首:“還不知道夫人您怎麽稱唿?”


    “我叫徐婉淑,夫家陳明學,之前在安陽縣做縣令,現在剛剛調來靈山縣做縣令。”


    “原來是縣令夫人。”


    “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叫我徐姨。”


    “徐姨。”


    “誒,好,雲夢之前聽我相公說,在安陽縣城門外救治災民的有藥老神醫和一個跟他一起的長得黑黑的小姑娘,據說那小姑娘醫術也很厲害,那個姑娘也是你吧?”


    葉雲夢笑著點頭。


    徐婉淑繼續說道:“之前還有人寫了一張治療疫情的藥方讓人送來,那人也是你吧?”


    葉雲夢再次點頭。


    “你這丫頭,真是每次做好事都不留名。”


    要不是他們將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還真不會猜到這個人會是她。


    “我替我家相公,替安陽縣所有的災民百姓謝謝你。”


    徐婉淑朝葉雲夢鞠躬,葉雲夢趕緊將人扶好:“徐姨您別這樣,那藥方不是我一個人出力,我師父出力更多,迴頭你們要謝,就謝他去吧。”


    “你這丫頭,就是謙虛。”


    徐婉淑和葉雲夢又聊起了安陽縣那邊的情況。


    葉雲夢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大師兄費玉青去了安陽縣。


    安陽縣後續的時疫能治好,費玉青也功不可沒。


    兩人說話間,小萍就迴來了。


    跟著她一起迴來的還有兩輛馬車。


    徐婉淑吩咐小萍他們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


    一輛馬車上裝的是大米、白麵、油、半邊豬肉……全都是吃的。


    另一輛馬車上裝的是一車的布料和棉花……


    就在葉雲夢以為東西都搬完了時,又看到馬夫從車底抬出幾個籠子。


    裏麵竟然裝著雞鴨鵝……


    有三籠都是大隻的雞鴨鵝,其他的都是小小隻的。


    “雲夢啊,這些你可以直接殺了吃,或者留著下蛋都可以。這些小的就先養著……”


    葉雲夢看著地上擺著的東西,心裏暗暗給徐婉淑點了個讚。


    不說別的,就說雞鴨鵝這些家禽,她還真沒想到。


    將東西都放好後,徐婉淑又從小萍那裏拿了一個盒子給葉雲夢:“雲夢,那些是我相公叫我給你準備的,他啊怕你剛在這邊落戶,東西沒備齊。這個是我給你,你看看喜不喜歡?”


    葉雲夢拿過打開一看,盒子裏是一個漂亮的手鐲。


    手鐲呈淡紫色,線條流暢優美,工藝精湛細膩,仿佛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葉雲夢一眼就喜歡上了。


    可她也知,這手鐲不便宜。


    可惜她不能要:“徐姨,有那些東西已經夠了,這個你拿迴去。”


    “怎麽夠,你可是救了我的命,還救了成千上萬的百姓。


    我家相公可說了,以後您和藥老神醫要是有什麽吩咐,盡管去找他,他都會盡量幫你們解決。對了,藥老神醫呢?怎麽沒見他人?”


    “他行醫雲遊去了,過段時間迴來。”


    葉雲夢還是想將手鐲還給徐婉淑。


    徐婉淑:“怎麽,這手鐲你不喜歡?那你喜歡什麽,告訴徐姨,徐姨去幫你準備。你不用幫徐姨省著,徐姨娘家是經商的,還是有些家底的。”


    葉雲夢最後拗不過徐婉淑,隻好將手鐲收下。


    蕭錦之將葉雲夢的一舉一動都收入眼底,立即叫來十一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


    很快,十一就轉身走了出去。


    葉雲夢將周大夫和徐婉淑他們留下來一起吃了頓飯。


    她親自下廚款待。


    將人都請進屋後,葉雲夢便開始進廚房忙活了。


    李氏知道他們家來了客人,也過來幫忙一起忙活。


    兩人有條不紊的在廚房裏忙活著。


    落戶後,兩家人雖然分開住了,但吃飯還是一起吃的。


    一直都是李氏在掌勺。


    這一次,葉雲夢隻讓李氏幫她打下手,她親自掌勺。


    “大嫂,要不我來吧。”


    “不用,這一次讓你們都試試我的廚藝。”


    徐婉淑則和周大夫他們幾個人出去走走。


    周大夫是想看看這邊有什麽草藥。


    徐婉淑則是想幫她相公看看這邊的風土人情如何。


    陳明學這一次調任來靈山縣,他一點準備都沒有,畢竟時疫剛過。


    不過他有個習慣,無論去哪,都會調查那邊的風土人情如何,看看百姓過的是是什麽日子。


    現在他仍在縣衙交接工作。


    徐婉淑下了鄉,便打算幫他打打頭陣。


    讓徐婉淑意外的是,這邊的村民剛落戶沒多久,一切看起來卻都很井然有序的進行著。


    這裏的村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幾人在路上碰到了裏正,便聊了起來。


    裏正話裏話外無不誇讚著葉雲夢。


    而被誇讚的葉雲夢,此刻正有條不紊的準備著食材,壓根就沒注意到廚房門外有一個人,在緊緊的盯著她


    自從他們迴到家後,蕭錦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不過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葉雲夢。


    葉雲夢在廚房裏忙活著,他就在門口緊緊盯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蕭兄,你什麽時候跟我小師妹和離?和離書你準備好了嗎?”


    楚穆炎走到蕭錦之身旁,搖著手裏的折扇,笑著問道。


    他的笑不達眼底。


    上次一別後,他特意去查了蕭錦之和他小師妹葉雲夢的事情。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後,他覺得蕭錦之就不是葉雲夢的良配。


    他配不上她。


    之前不了解的情況下,還會顧慮小師妹和離後會受不了世俗的偏見,現在了解了所有後,他隻想讓他們盡快和離。


    他的小師妹,值得更好的。


    可今天探了葉雲夢的口風,說不失望是假的。


    不過,他還是想看看蕭錦之的態度。


    他不希望他小師妹是一頭熱,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蕭錦之能主動放葉雲夢離開,還她自由。


    蕭錦之冷冷的目光掃向他:“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想到楚穆炎和葉雲夢並肩談笑風生的畫麵,蕭錦之的臉又黑了黑,“我和她永遠不可能和離。她是我的,你想都別想。”


    他的眼神裏帶著警告。


    楚穆炎將手裏的折扇一收:“嗬,她是我小師妹,你說與我有沒有關?


    我們神醫穀有一個優點,但凡欺負我們神醫穀的人,無論多遠,無論那個人是誰,我們都不會放過那個人。”


    “是嗎?那很好,不過在我這裏,你是不會有這個機會。”


    楚穆炎上下打量著他,又看了正好迴來的十一,笑道:“你讓我想到一個詞——‘龍困淺灘’。”


    他的話音剛落,就明顯的感覺到有兩道視線緊緊的盯著他。


    可他毫不在意,扇著手裏扇子,繼續說道:“你這樣的人,出身非富即貴,他們兩個,還有慕容辰,都是你的屬下吧。”


    “楚公子可真觀察入微。”


    “我又不瞎,我相信我小師妹也一樣。”


    蕭錦之聞言,心中一緊,緊盯著楚穆炎,牙縫冷冷擠出幾個字:“你到底想說什麽?”


    “十幾年前,南宮皇室有一皇子聰慧過人,甚得皇寵,剛五歲就被破例封了王。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可惜的是,剛封王沒多久,這位小王爺就淡出了所有人的視野,有人說他夭折了,有人說他如太子一般,長臥病榻,有人說他離開了天啟皇城不知所蹤……眾說紛紜,可惜南宮皇室一直都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


    蕭兄,你說這位小王爺現在到底在何處?”


    他的話音剛落,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利劍。


    蕭錦之抬手示意十一退下。


    “你是如何知曉的?”


    “猜的。本公子走南闖北,曾見過那兩位。你這張臉集合了他們所有的優點。不過你現在戴了麵具甚好。”


    “楚兄不入朝堂可是可惜了。”


    “不,不,人各有誌,朝堂哪有外麵逍遙快活。不然那位小王爺也不會遲遲未歸,不是嗎?”


    楚穆炎意有所指。


    蕭錦之的身世擺在那裏,未來的他不可能會一直在這裏待著。


    他始終都是要迴到屬於他的地方去。


    那裏,注定了腥風血雨。


    “蕭錦之,你自己知道你以後的路會如何,你不該將她卷入其中。”


    楚穆炎不希望葉雲夢被卷入那場腥風血雨中,更不希望葉雲夢像世間的女子那般,和別的女人一起伺候一個男人,困在後宅。


    “我會護好她。”


    “你?”楚穆炎看向蕭錦之的雙腿,嘲笑說道:“你連自己都護不好,你能護好她?你該放她自由,她有我們神醫穀護著。”


    楚穆炎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插在蕭錦之的心上。


    蕭錦之眸光暗沉,冰冷如霜的臉上,滿是冷峻與嚴肅:“這樣的事情,絕不會發生第二次。


    我這裏也有一個故事,不知楚兄可願意聽聽?”


    還沒等楚穆炎說什麽,蕭錦之便接著說道:“傳聞二十年前,蘇家當家主母生產當天,家中突起大火,蘇家主母死在了那場火中,而她的孩子卻失蹤了,楚兄,你說那孩子到底是死是活?


    據聞,那場火起的很是蹊蹺。”


    楚穆炎瞬間失控,他揪住蕭錦之的衣領,低吼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初二、十一見此齊齊將刀架在楚穆炎的脖子上。


    蕭錦之抬手示意他們先退下,他將楚穆炎的手給拿了下來。


    “當年的真相,楚公子如果有需要,我們天星樓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你是天星樓的人?”楚穆炎詫異的看向蕭錦之。


    蕭錦之看著他,沒有迴答。


    可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好,我暫且相信你能護住她,但也請你記住,她身後不是沒有人。”


    蕭錦之的身世擺在那裏,一旦迴去,不知道多少女人會對他趨之若鶩。


    更何況,他還有這麽一張招蜂引蝶的臉。


    太子長臥病榻,他又是皇後的嫡次子,以後是否問鼎那個位置還未嚐可知。


    想到以後眼前的男人可能會有三宮六院,他的眸光又暗了幾分。


    他的小師妹,那麽陽光明媚的少女,不該……


    蕭錦之目光冷峻地注視著麵前的楚穆炎,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必須要鄭重地告訴你,她是我的夫人,她是有夫之婦。你既然是她的二師兄,就好好的做她的二師兄,其他不切實際的想法,你最好全部打消。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將她從我身邊搶走的。”


    一想到葉雲夢之前頂著那麽一張醜臉都能招蜂引蝶,他就不禁感到一陣無奈與煩悶。


    他實在無法想象,若是將她的麵具摘下,那他將會麵臨多少情敵。


    不行,他不能讓她將麵具摘下。


    楚穆炎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直接抖出來,神情驟變。


    他下意識的往廚房裏看去,內心極為矛盾,既希望她能聽到,又希望她沒聽到。


    “我也是男人。”蕭錦之將楚穆炎的神情和動作都收入眼底,更篤定自己的想法。


    楚穆炎的心思被抖了出來,也不再藏著,坦蕩直言道:“我比你更適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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