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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


    水府中,正與趴在自己鼻梁上的小黑大眼瞪小眼的張卓,忽然一拍大腿,大叫一聲,嚇得小黑貓腳下一打滑,差點掉了下來。


    “喵嗚——”


    閉關半個月,張卓終於搞明白了,青玉竹片和那些忽明忽暗絲線之間的關係。


    要知道,這枚記載著《正一寶錄》的青玉竹簡足足有六十四塊竹片,而張卓能看到的《正一寶錄符籙篇》,隻不過是其中之一,因此他也隻能從這一塊竹片入手。


    他發現,這塊代表著符籙的竹片,竟是絲線最多的幾塊竹片之一,足足有二十七根之多,分布在竹片的不同位置,分別通向其他不同的竹片。


    張卓細細觀察方才得知,這二十七根絲線與第一塊竹片相連之處,恰巧都是各路符法、籙法和咒法的開篇之處。


    若不是他此時眼明心亮,他根本無法看出,其中竟有一根絲線異常耀眼奪目。


    絲線的起始處,正是一路符法的開篇之處,名叫“子母符”。


    子母符,顧名思義,分為子符和母符,往往是一母多子。子符和母符的畫法一脈相承,但略有不同,主要體現在兩者之上印記的差別。


    相同的畫法,讓子符與母符的氣息完全一致,上方的子母印記又讓子符和母符形成了一種無形中的聯係。


    在平時,修士隻需要祭煉母符,便可以通過子母符的聯係,修複子符的損耗。同樣,在對敵之時,也可以通過母符去操控子符攻伐敵人,子母符之間或者子符與子符之間,相互配合,往往會威力倍增。


    “如此厲害的符法,為何今天才讓我看到!”誰也無法體會張卓初見這路符法的心情。


    他記得清清楚楚,之前在月圓之夜備戰之時,還未見過此符法。


    直到現在,他才逐漸明白過來,造成這變化的原因,應該就是眼前這隻蚌妖!


    這是因為,子母符並非難在畫法,而是難在如何建立起子符和母符之間的聯係。單單拿子符與母符上麵的神識印記來說,就必須至少築基期才能完成,遑論長時間的祭煉所耗費的時間了。


    然而,那些珍珠和蚌妖乃是天生的子母關係,兩者之間的天然感應完全不弱於神識印記,甚至在許多方麵尤有勝之。這就很好地彌補了張卓煉氣期修士沒有神識的弊端,符合了學習子母符的最低要求。


    不僅如此,讓張卓更為驚喜的是,隨著子母符畫法的解鎖,從此處通往另一塊竹片的絲線竟憑空亮起。而他如今的精神力已經可以沿著那絲線,一路探至絲線的另一頭——


    對他來說,這是第二塊可以看到字跡的青玉竹片。雖然隻顯現出了其中很小一部分。


    那赫然是《正一寶錄陣法篇》中關於符靈陣的內容。


    好在上麵的記載由淺入深,還包含了大量陣法基礎知識,張卓細細琢磨後總算可以看得明白。


    “看來這第二塊青玉竹片竟是關於陣法之道,祖師爺曾說過,一代天師隻能承一脈道法,我這算不算是破了例?”張卓頓時心情大好。


    原來,符靈陣乃是在子母符的基礎上演化而來,取符法之靈便,用陣法之巧變,可以說是兼兩家之長。對敵時可攻、可守、可困、可變,在不同的情形下,結合不同的陣法,往往能夠出奇製勝。


    “若是把這金丹期的蚌妖煉成了符靈陣,我豈不是可以在這修仙界橫著走?”


    看著這隻幾十丈之巨的蚌妖,張卓心頭火熱,可是下一刻他就犯了難。


    “開什麽玩笑,這麽一個龐然大物,我煉化到猴年馬月去?”


    ……


    天師府,祖師殿,偏殿。


    這處殿閣看起來並不起眼,常年大門幽閉,門外可設雀羅。


    惟有殿門口兩棵千年黃杏樹,時不時抖落一地殘葉,讓灑掃的雜役弟子往來此間。


    可是今日,所有雜役弟子都被遠遠遣開,看來必有大事發生。


    殿中,一名金袍束發,兩鬢花白的中年道士端坐在上首,閉目不言。


    此人正是天師一脈第二十八代張天師,如今天師府的掌門人,張敦複。


    或許是感受到殿中壓抑的氣氛,坐在下方的四名道人,臉色也有些凝重,彼此相互對視一眼,又不著痕跡地搖搖頭。


    終於,坐在張敦複右下首的長髯道人,實在耐不住,開口道:“大哥,你這麽著急召我們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發生?”


    見三長老率先開口,其他三人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說實話,他們從未見過張敦複這般形容憔悴,甚至有些意誌消沉。


    “今日是長老會,你們還是喊我大長老吧。”張敦複擺擺手,止住眾人議論,繼續說道:


    “我同意此前長老會的提議,下月開始,遴選子侄中稟賦最佳者,擇日傳位於他。”


    “什麽?”三長老臉色大變,幾乎無法自持。


    他當然知道,天師府大小事務向來是掌門天師一言而決,但唯有一事例外,那便是立嗣。


    首先必須通過長老會決議,選出數位候選人,再進行冠禮求卦,最終根據所求之卦定下下任天師。


    為了在傳位之時保證公平公正,曆代張天師都親自兼任大長老。因為在立嗣之事上,哪怕是掌門天師,都不能一言堂,隻能作為大長老,在長老會行使一票之權,而且必須遵從長老會的最終決議。


    事實上,立嗣之事皆有祖訓可循,那就是傳子孫不傳弟子,傳子不傳孫,傳長子不傳次子。


    千百年來都沒有任何疑義。


    可是,今日不同往時,掌門天師張敦複竟然無嗣,這在祖訓之上都無例可循!


    麵對這個天大的難題,長老會的幾位長老,幾年來爭個無止無休,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結果。


    事實上,近年來,五位長老的態度已經趨向明朗,那就是二長老、五長老支持立一稟賦出眾的子侄為嗣,但是四長老卻堅決反對,認為掌門天師還年輕,將來肯定會有自己的子嗣。


    而三長老卻考慮的更多,他們五人都是一奶同胞,他自然知道老二和老五在想什麽。


    當年他們與天師之位擦肩而過,隻是因為祖訓中傳子傳長這條鐵律,他們再不甘心,也無話可說。可是如今若他們的孩子有機會成了下任天師,豈不是從此旁支成了主脈,一步登天?


    雖說三長老自己也有孩子,但論資質和血脈,自家的景天,怎樣都比不上老二家的景端和老五家的景鴻。


    既然這樣,他也就不急著表態了,至少現在誰都得拉攏他。


    “不行,我反對!天師之位曆來傳子傳長,等大哥以後有了子嗣,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果然,四長老第一個就忍不了,直接嚷嚷起來。


    “四長老,還請你明白,現在是事關立嗣的長老會議,方才大長老也已經表了態,按照祖訓,長老會決議隻要半數以上通過,那就必須施行!”


    五長老雖然不知張敦複怎會突然同意了傳位子侄一事,但生怕老四三言兩語讓其反悔,連忙出來阻止。


    “老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以為天師之位是你我幾個說了算的?你當年難道沒求過卦?你覺得《正一寶錄》會認可你家景鴻嗎?要是沒有《正一寶錄》認可,就算讓景鴻當上天師,那也是廢物!”


    四長老氣極反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五長老的鼻子就破口大罵。


    “你……”五長老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四長老之言句句都是事實,他根本無法辯駁。若沒有《正一寶錄》,天師一脈焉能傳承至今?這傳嗣之事看似是長老會的決議說了算,實則是《正一寶錄》說了算,他隻感到深深地無力。


    對於這樣的爭吵,這幾年來,張敦複早已聽得厭煩疲倦,自從《正一寶錄》被盜後,每一天對於他來說更是煎熬,他隻覺得自己愧對列祖列宗,不配做這個掌門天師,當即擺擺手道:


    “前幾日,正一閣中的《正一寶錄》不翼而飛,我竟未能察覺分毫,想必是被修為高絕之人竊走。從現在開始,我們務必加強府中戒備,做到萬事小心,以防那賊人另有圖謀……為了天師府的傳承,所以我決定,即刻開始準備傳嗣之事!”


    “什麽?”


    “絕不可能!”


    這時候,無論是剛才吵得不可開交的四長老和五長老,還是相對沉默的二長老和三長老,都大聲驚唿起來。


    他們都清楚,《正一寶錄》在龍虎山秘境中失竊,這意味著什麽?


    一時間,偏殿中鴉雀無聲,無人再反對張敦複的決定。


    張敦複抬頭看向窗外,隻見滾滾烏雲壓在龍虎山頂,果然是山雨欲來之前的寧靜。


    “二長老,去把麻姑山丹霞洞天的宓凝仙子請來,此事便按你之前說的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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