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實在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他很清楚如果這個老人離開了,那麽肯定還有很多雕刻師過來霸占位子,薛洋是後來者,不可能搶得過他們,薛洋畢竟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不會不知道什麽叫做先來後到。


    所以薛洋直接與這位老人進行商議。


    隻是薛洋並沒有控製自己的聲音,所以周圍有一些人看向了薛洋。


    當人們見到一個年輕的陌生麵孔出現在這裏的時候,都不自禁地揚起了眉頭。


    因為薛洋實在太年輕了。


    能夠在這裏進行雕刻並且被人們所認可的年輕人隻有兩個人,便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年輕男人以及那個古典優美的年輕女人。


    剛開始人們也不相信他們,但是他們不僅擁有讓人穩定下來的氣質,還擁有的確不俗的雕刻術。


    他們雕刻出來的成品,甚至比一些老人雕刻出來的還要精美。


    所以他們才能夠長時間在這裏雕刻,所以人們才會在他們麵前排隊。


    薛洋雖然也是年輕人,但薛洋的麵孔實在太陌生了。


    那兩個年輕人在這裏已經很長時間了,薛洋如今忽然出現,自然很難以引起人們的信任。


    “又來了一個年輕人?”


    “這家夥多半要被拉入黑名單啊。”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錢太多所以拿玉料給他雕刻,讓他浪費。”


    “三個小時內,他指定是不會有生意的。”


    “就算他憑借這種取巧的方法得到了這個雕刻台的使用權,也很難維持下去啊。”


    “想要在天下奇玉裏麵賺錢,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做到的,這個小子應該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也許他隻是覺得好玩兒所以過來體驗生活?”


    “就算是體驗生活,他也最多隻能體驗三個小時,因為三個小時沒有生意,他就會被拉入黑名單,一個星期以內不能夠再以雕刻師的身份出現在天下奇玉。”


    因為這個雕刻台與那個古典美女的雕刻台離的很近,所以也引起了那個古典美女的注意。


    古典美女看了薛洋一眼,微微揚起好看而細長的眉毛,衝著薛洋微微一笑,然後便自顧自地進行雕刻了。


    好有禮貌的女孩子。


    薛洋很清楚年輕人玩雕刻在雕刻界是多麽寸步難行的事情,因為年輕人的造化在很多人看來是沒有老年人更深厚的,而雕刻術偏偏與中醫之術相似,需要大量時間去浸淫。


    所以薛洋本以為除了那些顧客以及那些老年雕刻師看不起他,已經在雕刻界闖出一番天地的古典美女也看不起他,卻沒想到這個古典美女竟然對他禮貌性地微微一笑。


    這一笑竟仿佛一股能夠融化冰川的暖流,令薛洋心頭暖暖的。


    雖然薛洋不在乎周圍的議論聲,但薛洋還是希望有人能夠支持自我。


    薛洋也衝著古典美女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那老人,偷偷地拿了一個金條放在老人的手裏,笑道:“老先生,您意下如何呢?”


    老人原本還很正直不阿的目光頓時被金條吸引了過去,嘿嘿一笑,道:“年輕人,你既然有這份心思,那我作為前輩,當然不能夠打消你的熱情與積極性,這件事情是我應該做的,你放心吧。”


    說著,老人已經衝著其中一名收取租賃金的天下奇玉的夥計道:“我這邊再多續八個小時!”


    天下奇玉還有八個小時就關門了,這位老人做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薛洋嘿嘿一笑,隻覺這老人雖然貪財,卻比很多優柔寡斷的老頭子強多了,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樣的事情,應該說什麽樣的話,非常直接可愛。


    隨著這位老人離開,薛洋順理成章地在許多同行幾欲噴火的目光下霸占了這個藍色的雕刻台。


    雕刻台上麵很簡單,有一套刀具,有一套清洗工具,還有一套模板以及幾張圖畫。


    “天下奇玉不愧是天下奇玉,桌麵雖然簡單卻五髒俱全。”


    薛洋點了點頭,然後便從懷中掏出了屬於自己的青銅刻。


    薛洋進行雕刻的時候,從來不喜歡使用別人的工具,因為他已經用青銅刻很順手了。


    手中拿捏著青銅刻,薛洋開始等生意。


    雖然現在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薛洋,而且隻有薛洋這裏是不必等候可以直接進行雕刻的,但還是沒有人願意來找薛洋進行雕刻,因為薛洋實在太年輕了。


    很多人都來到薛洋身前看了看,最後搖著頭去了別的雕刻位置。


    天下奇玉的工作人員也都揚眉看了看薛洋,最後都搖了搖頭。


    在他們看來,三個小時之後,天下奇玉的雕刻師黑名單裏將多出一個人的名字來。


    那古典美女期間看了薛洋兩眼,似乎想要說什麽,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隻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古典美女在雕刻完一樣作品,並進行了售賣,伸展了一下誘人之極的腰身,然後看向薛洋,總算沒有忍住,道:“你第一次來?”


    薛洋左右無聊,倒也樂得與美女聊天,當即笑著看向了這古典美女。


    雖然薛洋之前就知道這兒坐著一位古典美女,但知道現在才總算認真地看清楚正臉。


    這美女不僅氣質很有古典美女的感覺,就連長相也如此。


    她的眉毛彎彎如柳、細細如線,無論是蹙起來還是舒展開來,都給人一種非常美好的視覺衝擊感。即便是天下間最好的眉畫師,也絕對畫不出這樣美好的眉毛來。


    她的鼻翼微挺,在透過玻璃照射進來的陽光下,顯得晶瑩如玉。


    她的雙唇不點而豔,小若櫻桃,麵若瓜子,頸如蝤蠐。


    這樣一個女人,無論走到哪兒都很容易引起男人們的注意。


    人們一定會在心裏驚唿,仙女竟然下凡了!


    無論什麽樣的男人在麵對這樣的女人的時候,都一定會麵帶笑容。


    薛洋此刻臉上就帶著招牌式的懶洋洋的笑容。


    薛洋笑道:“我第一次來。”


    古典美女非常俏皮地聳了聳肩,道:“那你今天可能有些悲慘了。”


    薛洋笑道:“何以說起?”


    美女道:“你可知道天下奇玉的黑名單?”


    薛洋道:“當然知道。”


    美女道:“你不是雕刻師?”


    薛洋道:“我是啊。”


    美女奇怪地道:“既然你是雕刻師,而且知道天下奇玉的黑名單,為什麽沒有找一個托兒呢?”


    薛洋道:“托兒?”


    美女道:“年輕的雕刻師來到天下奇玉,是不會被人看得起的,因為年輕人在雕刻行當裏很不吃香。這個時候你就隻有找個托兒,讓托兒扮演成為商人,拿著玉過來找你雕刻,你憑借這個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然後才會有真正的客戶過來找你。你若是沒有托兒,人們會不相信你的技術。人們不相信你的技術,就不會來找你,因為他們認為這是在浪費玉料。雖然有些玉料不值錢,但總算也是錢換來的。”


    薛洋聞言笑了起來,道:“你當初也找了托兒?”


    美女忽然笑了起來,道:“你覺得我需要找托兒嗎?”


    這真是又自信又甜美又俏皮又優雅的笑。


    薛洋先是一愣,接著看了看周圍,發現很多前來買玉的年輕小夥子甚至是中年大叔,在偶爾看向這古典美女的時候,眼睛裏麵都仿佛冒出了光芒來。


    “得……”


    薛洋有些無語,道:“你這麽美,那些人即便是賠錢,也想要憑借讓你幫忙雕刻玉料的借口,過來與你說上兩句話。很多男人都是賤的,若是能與仙女也似的女人說上兩句話,別說賠掉一塊玉,傾家蕩產也是可以的,哪怕日後會後悔,但當時卻的確有些神不由主了。”


    古典美女微微一笑,眼中帶著讚賞之色。


    薛洋雙手一攤,一副無奈的樣子,道:“我既沒有好容貌讓別人來冒險,也沒有老年齡讓人們信任我,那我應該怎麽辦呢?難道我真的要被拉入黑名單了嗎?”


    古典美女微微一笑,道:“你找托兒啊。”


    “好!”


    薛洋哈哈一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那麽今天我就破例,找一找托兒吧!”


    說著,薛洋衝著那還在等待的周留擺了擺手,笑道:“周兄,可否過來一聚?”


    當聽到薛洋的喊話的時候,周留唇角的肌肉都抽搐了一下,然後有些無奈地看向了薛洋。


    自從知道薛洋占用了一個藍色雕刻台之後,周留就一直在躲著薛洋。


    周留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剛才為什麽要主動與薛洋交朋友。現在他作為薛洋的朋友,薛洋的雕刻台無人問津,薛洋若是找他幫忙,他便不得不幫忙。


    明寶齋的老板聲名在外,當然不能當一個不幫朋友的人。


    但是周留又實在不信任薛洋,所以不想要浪費這個錢,因為今天他帶來的玉料,最便宜的也價值六百多。


    六百多啊,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了。


    所以周留一直躲在人群當中,要麽出現在犄角旮旯裏,盡量躲避薛洋的視線。


    可是周留沒想到,一個小時候,薛洋還是找到了他。


    周留心裏簡直有苦吐不出來,但卻不能夠裝作沒聽到朋友的唿喊,隻能暫時將苦水咽進肚子裏,買辦法地走向薛洋,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薛兄,你找我?”


    薛洋大刺刺地笑道:“周兄,你看兄弟我現在已經有了雕刻台,但是苦於沒有生意。你來這兒本來就是為了進行雕刻的,卻又苦於還在排隊,何不妨將玉料都交給我,讓我來幫你雕刻一二?這樣一來,你不用再等待,我也有了生意,豈不是美滋滋嗎?”


    這貨果然來了!


    周留的心簡直在流血。


    丫的,老子一箱子玉料翡翠價值數十萬,全交給你,那還了得?


    但是作為朋友,堂堂明寶齋大老板,還要在寶鑒大街繼續混下去的周留,又不得不幫薛洋一把,隻能苦笑一聲,道:“我這裏的確有一塊璞玉需要雕琢,要不你先練練手?其他的我找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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