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不難猜出,是李滿金媳婦主動找事兒。


    大嫂許二妮講述事情的經過。


    聽到詳細的經過後,李長歌反手從背著的竹簍裏取出一塊青石磚,盯著被嚇得不輕的李滿金兩口子。


    被這冷冷的目光盯上,李滿金打了個哆嗦。


    他臉色一變,連忙搖頭擺手,開口解釋道:


    “長……不不,爺,對不起對不起,我媳婦她剛剛是昏了頭,才腦子一熱,對我那奶動手的。”


    “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說話的同時,時刻盯著李長歌手裏的青石磚。


    生怕李長歌砸過來,砸中他們。


    找事的時候喊名字,求饒的時候喊爺爺。


    前倨而後恭,思之令人發笑。


    按照輩分來算,李滿金確實該叫他一聲爺爺。


    他這兩口子,純粹是狗改不了吃屎。


    別看現在低頭,估計以後還會沒事兒找事兒。


    李長歌手裏握著青石磚,想把懷中緊緊抱著的媳婦兒拉開,給李滿金兩口子一個難忘的教訓。


    最起碼不讓他們短時間內招惹他。


    卻不料,媳婦許雲嬌死死抱著他,不撒手。


    李長歌低頭一看,與媳婦的目光對上。


    許雲嬌搖著頭,開口道:“別去,把人打壞了,是要坐牢的。咱還是迴家,好好過咱的日子吧。”


    聽到媳婦的話,李長歌把青石磚放迴竹簍。


    還沒等李長歌開口,見到二叔李善民就帶著人過來,一臉陰沉地走到李滿金旁邊,拽住他的衣領。


    把李滿金嚇得身體一抖,縮著腦袋低著頭,不敢說話,還下意識地避開李善民尖銳淩厲的目光。


    “你李滿金可以啊,又開始投機倒把了是吧?”


    “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也批評教育你多少迴了?還開過多少次批評教育大會了?說!你自己來說!”


    “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死性不改啊!”


    “這一次倒騰白酒,被人黑吃黑,你虧了多少?”


    在李善民的訓斥下,李滿金瑟瑟發抖,不敢開口。卻被李善民拽著他衣領的手用力抖動兩下,把他拽得左右搖晃,差點兒沒站穩摔倒。


    李滿金這才開口迴答道:“虧了有七八塊。”


    聲音很小,猶如蚊子嗡嗡一般。


    二叔李善民在這個距離,當然能聽得見,但稍微離遠一些的人是聽不見的。他故意側著耳朵,對李滿金大聲開口問道:“你說多少?我沒聽見!”


    李滿金知道這是在逼他大聲開口說虧了多少。


    沒辦法,他哭喪著臉照做,大聲道:


    “我這次投機倒把,虧了差不多有七八塊錢!”


    此話一出,在場圍觀的人瞬間沸騰了。


    七八塊錢,這都可以買幾十斤的精糧,或者上百斤的粗糧,能讓一家五口六口人頓頓吃飽吃很久。


    在這個時代,放在農村地區,不是個小數目。


    他投機倒把,一次就虧了這麽多。


    讓在場圍觀的人們,臉色都變得極其恐懼。


    紛紛開口評論著投機倒把的危害。


    有這麽多的人在,口口相傳,估計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傳遍十裏八村,給人提供談資的同時,也能警醒教育人們,別幹投機倒把的這種事情。


    身為李窯村生生產隊的小隊長,李善民之所以讓李滿金這麽大聲的喊出他虧了多少錢,就是為了這些人提供警醒的示範,讓在場的人以此為戒。


    李滿金再次成為村裏的負麵典型。


    圍觀的人們各種批評教育的話語,此起彼伏。


    紛紛罵李滿金是個敗家子,不中用。


    癱坐在地上的李滿金媳婦,還沒有完全從剛剛被小,撕咬的空氣中緩過來。她身邊到處都是灰色的破布和黑乎乎的棉絮,事後要花不少的工夫,把這些被撕破的棉襖棉褲重新縫好。


    “嗚嗚嗚……”


    正在大家痛罵李滿金的同時,李滿金媳婦突然嚎啕大哭,一邊哭著一邊用手拍著地麵,發泄情緒:


    “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我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男人,不如死了算了!”


    就立馬爬起來,弓著身,頭對著牆向前衝。


    眼瞅著就要撞牆尋死,周圍的人們被嚇得趕緊發出一片驚唿聲,離得最近的一個民兵眼疾手快,果斷衝上去,一把抓住李滿金媳婦的棉襖。


    “嘶啦——”


    棉襖順著小灰撕咬的裂口,在巨大的拉扯力導向發出一聲撕裂。想要撞牆尋死的李滿金媳婦,向前衝的身體突然一頓,減緩不少衝撞的力度,但依舊撞在牆上,發出嗵得一聲沉悶響聲。


    土坯牆上的泥土被撞得碎土屑向四周飛濺。


    李滿金媳婦頭一歪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也沒見出血,估計是被撞懵了,暫時暈厥。


    見到這一幕,幾個婦女趕緊衝上去攙扶她,伸手去探一探鼻息,發現還是正常的,都鬆了口氣。


    “她沒事兒,隻是暈了來幫個忙,把她扶迴去。”


    幾個婦女攙扶著暈厥的李滿金媳婦迴家。


    這件事情以一場鬧劇的形式收尾。


    李長歌盯著李滿金,那眼神,嚇得李滿金打了個哆嗦。


    原本圍過來看熱鬧的人們也就紛紛離去,又跟著一起迴到李長歌家的院子裏坐下來,繼續聊天。


    那一個個的,都拍著胸脯,心有餘悸地講述剛剛李滿金媳婦撞牆的那個時候,她們的心理表現。


    李長歌全程沒有搭話,默默的來到牆邊,把被子上的竹簍放下,拿著瓦刀敲敲打打,修整青石塊,再把這些青石磚一塊塊的摞在牆邊。


    旁邊有人問李長歌弄這些青石磚幹什麽?


    李長歌迴答道:“我準備再起一間屋子,等開春暖和了就開工。提前去弄迴來一些磚塊,早做準備。”


    他這麽一說,大家聊天的話題很快就轉移到了新房子上麵,仿佛剛剛那場熱鬧壓根沒有發生似的。


    李長歌把青石磚放好,和媳婦許雲嬌一起,給院子裏的這些嬸子嫂子妹子們,講述即將蓋新房子的這片空地,該如何規劃和修建。


    旁邊的那片空地也是他家的宅基地。


    是他父母專門留下來,給他結婚蓋房子用的。


    世事難料,他父母去世的早。


    家裏的這破屋子修修整整用了快二十年,一直沒來得及蓋新房。正好趁著結完婚,把新房建起來。


    一個喊嫂子的看到牆邊堆著差不多有兩百塊青石磚,一臉羨慕道:“長歌,看來你要成為咱們村第一個建青磚紅瓦房子的人,這要是放在以前,隻有地主老才有這種待遇,有這種能力住這種房子。”


    她這話一說,很多人都抬頭看一眼村裏的房子。


    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是土坯牆和茅草屋頂,用紅磚青磚蓋房子的,沒有沒見到過一家,都是一樣的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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