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度對此並未有過多的在乎,倒是對方手中那方黑印,總覺著有些莫名的熟悉。


    昔日他以半步天人之境外加神兵在手,依舊是拚盡元氣依靠神兵暗算才勉強得手,殺了鼇倫取其元丹。


    眼前其後人來尋仇,雖血脈尚在,但他如今也已非昔日能比。他所在意的是,這幫妖族在此出現,顯然是早有預謀。


    既然敢在此埋伏,想必他們手中定有什麽底牌。再加上他的行蹤能暴露,就說明至少還有一個實力不俗者尚且藏在暗處,久走河邊就怕有濕鞋之日。


    秦天度短暫思慮一番之後,決定速戰速決,免得到時再生枝節,延誤時機事小,誤了他心中謀劃是大,此次出皇城他也是下了重注在其中。


    若是拿不到朝山印,無緣皓月神兵,恐怕他也很難跟其他天人交代。


    “好!既然有恩怨,自當是要清償了才行,先前一招確實是低估了爾等,本尊必須要好好獎賞你們的勇氣!”


    秦天度猛然怒睜雙目,手中長劍一擲,瞬間化作萬千飄零的白雪,將虎三彪連同後來那幾位一同圍在其中。


    “千山飛雪,萬劍成籠,爾等試試我這飛雪劍陣如何?”


    秦天度拋下一句話,慢悠悠的朝著北邊飄去。


    劍陣之中的老者兩眼眯成一條縫,看著秦天度的緩緩遠去的背影,停住了剛伸出去的手。


    “甲骨,這一陣交給你!”


    老者一發話,那名金甲青年看了一眼虎三彪,那眼神就好像在說:“瞧著吧!”


    虎三彪也不笨,瞬間就明白甲骨眼神中所蘊含的意味,甩開膀子就要上前,卻被一道青光給擋了迴來。


    看著屏障之外的甲骨,虎三彪又氣又惱,悶哼一聲小聲嘀咕道:“也就是鼇江哥攔著,不然老子一拳就破了這什麽劍什麽陣的!”


    屏障內注視著外麵的動靜,說是劍陣,看著也就是密集的雪花縈繞在周圍,其中看不出什麽特別之處。


    甲骨環顧一圈,也沒察覺有什麽異樣,便漫步走至雪花邊緣,試探著伸出手一碰。


    在眾人驚歎的眼光中,甲骨的手毫發無損的穿了過去,收迴時,除卻指尖的冰涼之感外,便再無其他。


    “呀,被擺了一道呢?天人的名頭,還真是好唬人呢!”


    狐媚的女子笑盈盈的吹出一口氣,隨後氣化成焰,青色的火焰一沾到雪花便瞬間蔓延至全部雪花之上,僅一個眨眼,所謂的飛雪劍陣便焚燒殆盡。


    “他娘的,還真是假的!”虎三彪氣的兩眼冒火,朝著鼇江喊道:“哥哥快解了這屏障,待我攆上去非把那狗屁天人扒皮剔骨不可!”


    鼇江皺眉猶豫了一下,給旁邊小眼的孩童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心領神會。


    屏障撤去,虎三彪一馬當先就踏了出去。


    “噌!”


    一聲細微的響動自耳邊響過,虎三彪臉上便留下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不好,有詐!”


    金甲青年一個飛身到幾人跟前,雙臂一伸,化作一隻巨大的穿山甲蜷縮成一團將幾人護在其中。


    頃刻之間,滿天雪花在穿山甲身周縈繞飛舞,一道道劍影伴隨著利器滑過之聲此起彼伏。


    黑暗中,亮起一簇青光,一張虎臉呈現出來。


    “這他娘的,淨耍些花招!”


    虎三彪一肚子氣,卻又發不出來,隻得憤憤的罵了兩句。


    “咦?”瘦弱的男子拿紙扇蓋住半張臉,湊到青光前好奇的問道:“小灰怎麽不見了?”


    “俺就說嘛,人族生性狡詐,就不該去試探,我們一擁而上,這麽多雙手還按不住他一個?你們偏不聽,看看,灰晏也給漏在外邊了,這不得給削成絲啊?”


    壯漢說著將肩上的斧頭取下,往下麵一杵,一臉的不悅。


    “誒誒誒,你別在那瞎杵,我們這是在甲骨的懷裏,你別戳到人家肚子了,咋就不動腦子呢!”


    “怕啥,就甲骨那身板,天雷都傷不了他分毫,我能戳壞?”


    虎三彪一聽就不樂意了,本就一肚子火,正巧遇著個倔脾氣。


    “呦嗬,怎麽著牛元一,真當是牛犢不怕虎啊?”


    “敗軍之將,別跟俺強嘴,連人家隨手一揮都接不住,你兇個啥?”


    虎三彪一甩膀子正要上前,卻被鼇江的咳嗽聲給止住了。


    “行了,不過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們都安靜些,阻殺天人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便會命喪於此,切不可當成兒戲!!”


    虎三彪和牛元一互望一眼,彼此轉過頭去不再言語。


    不一會,隨著一陣晃動,眼前光亮顯現,甲骨恢複人形瞟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虎三彪,見對方對自己視而不見,便看向鼇江。


    “鼇大哥,此陣雖巧,但威力並不算大,若是想誅殺我等尚且遠遠不夠,我方才就在想,這會不會是那天人故意而為之,想借此混淆視聽?”


    “不是混淆視聽,而是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消瘦之人問道:“莫非天人想逃?”


    鼇江看了看秦天度離去的方向,緩緩答道:“不是想逃,而是在等我們入套!”


    “那可不,這天人雖長的俊俏,但皮囊底下裝的全是壞水!”狐媚的女人冷笑一聲又說,“估摸著那人此刻已經備好繩索,就等著我們往裏鑽呢!”


    “哼,想一網打盡!”鼇江冷冷說道:“既然他如此急躁,咱們就給他來個將計就計!”


    鼇江心中其實早有打算,從天人到達北境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在盤算如何能手刃這個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至強者。


    而冥青的出現簡直就是天賜良機,所以他才說服龍淵頭領放冥青和天人出城北。


    而他自己則早已布下了一盤殘局等著天人落子,果然不出他所料,天人多疑,並未以實力相搏,而是選擇更為穩妥的方式。


    如此一來,秦天度這一盤棋便已成定局,縱使他天人再強,人力終有窮盡之時,自己除卻黑印還有另一道驚天底牌。


    他孤帥坐中,而我兵馬齊備,今夜便是他秦天度的必死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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