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躺在床上氣息奄奄的宋榔,剛進門的宋嬌便大哭著跪倒在床前。


    “爹,你騙我,你說很快來接我們,卻讓我們在島上等了這麽久,你騙我......”


    宋榔吃力的抬起手來撫摸著她的頭:“爹錯了,爹大意了。”


    宋梅看著宋嬌哭得厲害,上前跪在她旁邊安慰:“別哭了,這不已經迴來了嗎?”


    隻有淩淵扶框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他們,心頭如同墜了千斤巨石。


    而房間另一邊的林琅看到孟虎渾身都被包紮了起來,心疼得眼淚成了剪不斷的線,孝廉在一旁牽起袖子不斷的替她擦拭。


    孟虎忍著疼痛故作輕鬆:“哭什麽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放心吧,不會讓你守寡的,你男人命大著呢。”


    林琅哭得說起話來斷斷續續:“我,我,擔心死我了,說好很快去接,我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邊哭還一邊習慣性的用拳頭輕輕敲了他一下。


    這一下正好碰到孟虎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嘶出了聲來。


    林琅手忙腳亂,撤迴了手:“對不起對不起,疼了吧,對不起啊......”


    孟虎依舊沒個正型:“你對不起你自己,我要死了我就一了百了,守寡的可是你。”


    “呸!你再說一個死字試試?”


    林琅已經朝他舉起了拳頭。


    孟虎忙笑著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壓了下來:“不是說好了嗎?在外麵給我些麵子,你看看,這屋裏,這麽多人呢!”


    坤叔在屋內轉了一圈,出門將淩淵拉到了一邊。


    “阿淵,大當家他......大夫怎麽說?”


    淩淵緊擰著眉心,又用力睜了睜眼睛將眼眶中的眼淚憋了迴去:“大夫說無力迴天,坤叔,事情怎麽會發展成這樣的?”


    坤叔長歎了口氣:“我們藏身的那處小島,隻有我和大當家知道,大當家發現情況不妙,立刻命我和林泉帶著山上的女眷撤離,嬌嬌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她若留下,隻怕這次也會兇多吉少,大當家就以讓她和我們一起保護女眷的理由,才將她勸走的。”


    “你們這麽多人,是怎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離開的?”


    “哎,不管怎麽說,大家曾經都是兄弟,看守洞口的那幾人都沒有為難我們。”


    淩淵心裏一時五味雜陳。


    坤叔又問:“山上現在,還有多少人?”


    淩淵抽了抽嘴角:“剩下不到三百人了,都是些手上沒沾血的,那些動手殺了人的,我沒放過他們。”


    坤叔痛苦的抖了抖下巴:“一千多人,剩下不到三百......加上早先插進守備營裏的一百個弟兄,龍隱山總共也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宋叔很自責,孟虎說,被關在地窖那幾日,他自己沒有求生欲,才會導致傷情惡化這麽嚴重的。”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大當家向來如此,隻要山上有弟兄犧牲,他都會去反思自己原因,攬下所有的責任。”


    淩淵道:“坤叔,我不能看著他死,我一定要救他。”


    “大夫都說無力迴天了,你如何能救。”


    “我在京中殺過一個南疆的巫蠱師,他培養的蠱蟲可以進入人的身體四處遊走,我在想,蠱蟲這個東西,隻要利用得當,是不是也可以治病救人?是否也可以讓蠱蟲進入宋叔的身體替他治傷,我預備去一趟南疆,尋一位巫醫來。”


    坤叔聞言眸色一亮,隨即又暗了下來:“辦法是可以一試,但是南疆離我們這,四千多裏地,來迴所耗費的時間太長了,大當家的身體狀況,等得了嗎?”


    “我所憂心的,也是這個。”


    坤叔道:“不如我現在就下山去,再去尋訪名醫,或許希望還大一點。”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不用那麽麻煩。”


    二人迴頭望去,正是帶著人迴了一趟府衙又馬不停蹄趕了迴來的高迎廬。


    “師父!”


    高迎廬反剪著雙手走了過來:“你可記得程大奶奶給我吃的那個禦毒丸?”


    經他一提醒,淩淵也想起來那日在張懷旦的密室裏,蘇韞晴也是給他吃了一顆禦毒丸,於是對著他點了點頭。


    高迎廬接著說:“她這個藥,即便是宮裏,也是沒有的,想是哪位神醫這兩年新研製出來的。”


    坤叔一頭霧水問道:“這與大當家的病有什麽關係,大當家又不是中毒?”


    淩淵恍然大悟:“上次我的臉被灼傷,她給我的藥也甚為奇特,想是和禦毒丸都出自一個人之手,這個人一定不是普通大夫。”


    坤叔也似乎想起來了什麽,豎起食指道:“對對對,淩公子還記得上迴在船上,孟虎患痢疾嗎?也是吃了她的藥,立刻就好了,當時程大奶奶還扮成個小子呢。”


    高迎廬道:“當務之急,是去見一見程大奶奶,向她問明這位神醫的所在,隻要能找到那人,宋守備便還有希望,恕我直言,若是這位神醫都醫不好的話,南疆你也不必要去了。”


    淩淵當機立斷,對著坤叔道:“坤叔,山上就交給您了,我這就親自進京一趟。”


    又轉向高迎廬伸出手來:“師父,給我令牌,我需要借用錦衣衛的馬一用。”


    高迎廬掏出一枚玉牌遞給他:“你去的時候騎我的馬,到了京城它也累了,拿著令牌去一趟錦衣衛重新換一匹,路上注意安全。”


    淩淵握著令牌拱手後即刻轉身離去。


    高迎廬轉頭看向屋內,宋嬌全須全尾的坐在宋榔床沿上,雖然一直不停的哭,但自己也算是能在皇帝那裏交差了。


    高迎廬的馬是從玉門關帶迴,和戎狄交戰時繳獲的戰利品,身體素質各方麵都比大良本土產的馬要強很多,再加上經過了錦衣衛的特殊訓練,即便是走夜路也不影響速度。


    淩淵在心裏估算著,照這樣的速度,一來一迴也不會超過一天一夜,明日中午便能迴來。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還沒有出涔州的地界,他便迎麵碰上了蘇家的馬車。


    “籲......”


    淩淵和小飛同時勒馬,不明所以的張師傅一個人在前麵還跑了幾小步,警覺到後麵沒跟上才提韁迴頭。


    蘇韞晴掀開車簾:“小飛,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停下來了?”


    淩淵下馬拱手:“程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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