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李向陽和王二狗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了村裏。


    雖說他們隻帶迴了一部分獵物,但即便如此,也足以引起村民們的注意。


    \"好家夥,你兩這是又打到大獵物了?\"


    路過的老張頭拄著拐杖,眯著眼睛好奇地問道。


    \"是啊,打到三頭野豬和一頭黑熊,這不,獵物太多搬不動,先帶迴來一部分,剩下的打算明天再說。\"王二狗搶先迴答,臉上掩不住得意之色。


    老張頭眼睛猛地一亮,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王二狗肩頭:\"好小子!現在山裏的野物鬼精著呢,你們竟能放倒三頭野豬加一頭黑熊,真是後生可畏啊!\"


    聽到這話,王二狗更得意了,李向陽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他的後背隱隱作痛,雖然傷勢不重,但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棉襖摩擦傷處的刺痛。


    \"向陽你沒事吧?要不先去錢大夫那上點藥,我去跟嫂子說說情況?\"


    見李向陽臉色不好,王二狗擔憂說道。


    \"得了吧,你是想看我挨訓是不是?\"李向陽苦笑道,\"放心,沒大礙。你也趕緊迴去吧。\"


    目送王二狗離開後,李向陽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家門。


    \"爸爸迴來啦!\"李望辰正在桌前寫字,一看到父親迴來,立刻歡唿著跑了過來。


    黎小芸從廚房探出頭,笑道:\"迴來了?打到什麽了?\"


    \"打到了三頭野豬和一頭黑熊,明天可有肉吃了!\"李向陽盡量保持自然,彎腰抱起兒子。


    這一動作牽動了傷處,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真的嗎?熊有多大?\"李望辰睜大眼睛,興奮地問道。


    \"特別大,比爸爸還高呢!\"李向陽故作輕鬆地說。


    這時,黎小芸已經端上了熱騰騰的飯菜:\"行了你們爺倆,一會再聊,趕緊洗手,吃飯了。\"


    李向陽點點頭,放下兒子去洗手。


    當他脫下外套時,動作明顯遲緩了許多。


    一家三口坐在飯桌前,李向陽和兒子講述著今天如何打獵,刻意避開了與黑熊搏鬥的危險部分,隻說是他和王二狗配合得當,輕鬆獵到了黑熊。


    \"爸爸,你真厲害。\"李望辰崇拜地說,轉而又驕傲的一抬腦袋:\"不過我也很厲害。媽媽教我的那些,我全都會寫了!\"


    \"是嗎?那可真棒!\"李向陽摸了摸兒子的頭,心中滿是欣慰。


    雖然李向陽表現得若無其事,但黎小芸還是注意到了他不自然的姿勢和時不時皺起的眉頭,心中擔憂不已。


    晚飯後,黎小芸哄著李望辰早早上床,給他講了個簡短的故事,趕緊將小家夥哄睡。


    迴到自己的房間,她看到李向陽正艱難地試圖脫掉內衣,動作別扭得很。


    \"怎麽了?\"黎小芸快步走過去,幫他把衣服輕輕拉起,當看到丈夫後背上那片觸目驚心的青紫時,她倒吸一口冷氣,\"天啊!這是怎麽弄的?\"


    李向陽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麽大事,就是被樹枝刮了一下。\"


    \"樹枝?\"黎小芸雙手叉腰,怒視著丈夫,\"你當我是三歲小孩?迴來時我就看你不對勁了,說,到底怎麽弄得?\"


    見瞞不過去,李向陽隻好老實交代:\"今天那頭黑熊確實有點兇,抓了我一下,不過隻是皮外傷,不礙事。\"


    \"不礙事?\"黎小芸氣得直跺腳,眼圈都紅了,\"你看看這傷,要是再深一點,不知道會怎麽樣!\"


    她轉身從櫃子裏拿出藥箱,小心的幫李向陽上藥。


    \"疼不疼?\"盡管生氣,她的手法還是極其輕柔。


    \"不疼,\"李向陽握住妻子的手,\"真的沒事,我不是好好的迴來了嗎?\"


    黎小芸紅著眼睛瞪他:\"你就是這樣,每次都說沒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孩子怎麽辦?\"


    \"不會的,\"李向陽轉過身,直視妻子的眼睛,\"我答應過你,一定會好好的活著,陪你和孩子一輩子。\"


    黎小芸忍不住流下眼淚:\"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出去打獵,我都提心吊膽的,生怕你遇上什麽危險……\"


    李向陽將她擁入懷中:\"我知道,我知道。但你也知道,我這一身本事就是打獵,我真不是刻意瞞著你,就是怕你知道了反對我打獵……\"


    黎小芸把藥棉重重拍在桌上,玻璃瓶裏的酒精跟著晃蕩:“李向陽,你摸著良心說,你想去,我那次強壓著你不讓你去了?”


    “那是,我媳婦最好了。我、我這不是怕你擔心麽!”李向陽慌忙擺手,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卻還是往妻子身邊湊,“這次是意外……”


    “夠了!”她猛地轉身,眼眶通紅,“那次不是意外?受傷了你都不說,嚴重了怎麽辦?”


    李向陽伸手想抱她,被她側身躲開。


    他僵在原地,喉結動了動:“小芸,我發誓,以後進山一定帶齊防護,哪怕蹭破點皮,我都第一時間如實相告,讓你好好給我吹吹好不好?”


    “記住你說的話,這還差不多!”黎小芸破涕為笑,抬手狠狠捶了下他後背,卻又立刻心疼地吹了吹:“疼不疼?讓你貧嘴!”


    ……


    第二天一早,李向陽醒來時,發現黎小芸已經起床了。


    此時他後背的傷本身就不嚴重,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已經不那麽痛了。


    穿好衣服,李向陽走出房間,看到黎小芸正在院子裏晾曬昨天剛洗好的衣服。


    李望辰蹲在一旁,用小木棍在地上畫著什麽。


    \"爸爸!\"看到李向陽,小家夥立刻扔下木棍,跑了過來,\"你看我寫的對不對?\"


    李向陽順著兒子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地上歪歪扭扭地畫著幾個像模像樣的字。


    \"這是...雞、狗、貓?\"李向陽蹲下身,認真地辨認著。


    \"對!\"李望辰高興地跳了起來,\"媽媽教我的!\"


    李向陽欣慰地笑了:\"真棒!不過這個''貓''字,中間少了一橫,我教你重新寫一遍。\"


    黎小芸走過來,看著父子倆在地上認真地寫著字,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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